第十一章 狹路相逢2

  方墨看了眼梁京華笑了：「怎麼可能，只是先打個照面而已。我編了一個假的身份先接近他，他很聰明，心理防線相當高，而且很多小動作我都看不明白，又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法，所以並沒什麼進展。」

  梁京華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起方墨，臉上露出一種難以描述的愁容：「年輕人，我知道你有你的手段和規矩，但現在我們時間不多了，循序漸進已經來不及了，有沒有短時間內一針見血的方法？」

  方墨轉身望向窗外的雨簾，大雨瓢潑不止，給他一種故意雨天留他的感覺，他沉思了片刻，嘆了一口氣：「好吧，看天氣今天也回不去了。我們可以激進一點。方法是有，但……」

  梁京華臉上的表情慢慢緩和下來，用食指扶扶眼鏡框，沉下聲音：「亂局當用險方，需要什麼直接說就可以了，我儘量配合你。你現在是第一個與藥寶山對話後正常走出審訊室的人，我對你有信心。」

  方墨頓了一下，咳咳聲音：「我需要回到之前子銘第一次審訊藥寶山的那個房間，然後房間裡還是只留下我與藥寶山，剩下的完全交給我就可以了。」

  梁京華聽後，從隔壁屋裡叫出三個刑警，安排兩個提前去之前的禁閉室布置，接著他們三人直接走進審訊室。

  藥寶山見門開了，有些興奮，對著方墨嘖嘖起來：「怎麼樣，警官，我說你一會兒會來幫助我逃出去的。」

  一言之下，梁京華與另一個刑警身形一愣，相互看了一眼，又都轉向方墨。

  方墨隨即笑了起來：「是想幫你逃出去，不過能力有限，這不先給你換一個地方。」

  「換一地方？」藥寶山瞪大眼珠一轉，「好啊，我喜歡陰暗點的，之前那個黑漆漆的屋子不錯，我們去那裡談吧。」

  一旁的刑警一聽，自動把手按在了腰間的92式半自動手槍上，並碰了碰梁京華的肩膀，用眼神點點方墨。

  梁京華也覺著二人的對話很奇怪，聽起來藥寶山不知道要回之前的禁閉室，但藥寶山想回的地方卻正是禁閉室，好像與方墨之間達成了一種默契一樣。

  他又掃了眼方墨，方墨一直斂著目光，給他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走到這一步，他無法選擇，只能向身邊的刑警點點頭，然後從懷裡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了藥寶山連在椅子上的手銬，又重新扣上。

  同時，一旁的刑警也掏出一把鑰匙，彎腰打開了藥寶山連在椅子上的腳銬。

  長時間保持不動的坐姿，藥寶山起身後腳下有些站不穩，晃了幾下。雖然要犯仍被反扣著手銬，梁京華與另一個刑警還是一人一邊架住了藥寶山的雙臂。

  走出門口時候，藥寶山忽停住了腳步，頭靠著門框，氣喘吁吁地說：「等等，我有話要說。」

  梁京華與另一個刑警對視一眼，同時按住了藥寶山的肩膀。

  梁京華聲音嚴肅起來：「沒有廢話，別動別的腦筋，這裡是警局。」

  藥寶山轉過頭，伸出舌頭慢慢舔過嘴唇，血紅的舌苔看得梁京華心裡發麻。

  藥寶山嘴角微微一笑：「剛才的那個警官，我說了，你會幫助我的。」

  那個警官？

  梁京華心裡一愣，方墨？

  他抬起頭，剛才還走在三人面前的人影消失了。

  背後傳來一聲重重的嘆息。

  「我在這裡。」

  話音未來，「咣」的一聲。

  梁京華反應的時候，旁邊的刑警已經被方墨從後面一腳踹到了地上。

  他暮然轉身，剛抓住來人胸口的衣服，一把黑色的手槍便抵在了他的腦門上。

  「啪！」

  很輕很脆很熟悉的一聲，方墨打開了手槍保險。

  梁京華下意識鬆開手，雙手舉過頭頂，眼睛順著槍身注視起方墨，方墨的眼神混濁，神色黯然。

  他背後一涼，大聲喊道：「方墨！方墨！」

  方墨根本無動於衷，冷冰冰地將槍卡在他的額頭。

  梁京華腰後一顫，藥寶山正在摸索他身上的鑰匙。

  梁京華一抖身子，一邊緊緊靠在門上壓著裝鑰匙口袋的一側，一邊正言道：「你們兩個快束手就擒，這裡是警局，你們不敢開槍，外面……」

  「砰——」

  「啊！」

  梁京華話未說完，地上的刑警一聲沙啞的慘叫，大腿直接中了一槍，鮮血瞬間淌了一地。

  方墨開槍了。

  梁京華臉上留下一片冷汗，但他仍然面不改色，壓抑住自己的情緒說道：「槍聲一響，你們就跑不掉了，警局前後武裝警備二十多人，這把槍現在只有一發子彈了。快點投降吧。」

  方墨冷冷地回答：「現在是晚上，外面雨聲很大，這棟樓只有門口有警衛，未必聽得見，能快速支援的兩個人已經被你調到別的樓了，隊長。」

  「你！」梁京華一驚，半天說不出話。

  藥寶山摸到鑰匙熟練地打開了手銬，又從受傷的刑警身上摸到了另一把鑰匙，待全身手銬都打開後，他又掏出了梁京華的車鑰匙和錢包，配合方墨將梁京華直接鎖到了審訊室里。

  藥寶山身體自由後，伸展了下四肢，拍拍方墨的肩膀：「好樣的，我們的確是一類人。」

  方墨回道：「前面有三道門，最後一扇鐵門那裡有警衛，不過我們可以在第二道門與第三道門之間一個有電腦的房間裡逃出去，那裡有扇窗戶，出去後直接開隊長的車就可以了。」

  藥寶山晃晃手中的鑰匙：「恩，做得不錯。」

  二人輕而易舉就連續打開了兩道門，靠近走廊盡頭的第二房間是方墨所說的地方，也是他之前與梁京華觀看視頻的房間。

  不過房間上了鎖，梁京華的鑰匙串上鑰匙很多，藥寶山試到第七把的時候才打了房門。

  房間裡光線比走廊要暗很多，確實有一扇沒有鐵網的窗戶。

  走進房間，藥寶山笑了：「警官，你挺厲害的，怎麼知道這個地方的？」

  背後一片安靜。

  半響，沒有人回答。

  藥寶山的笑容僵硬了，腦後陰出一片冷汗。

  「啪！」

  這個時候，房間的門關了。

  他猛然轉身，瘋狂轉起門把手，但無濟於事，門巋然不動。

  「咣！」

  旁邊的陰影里，閃出一個人，一拳搗在藥寶山的右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