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午夜追兇4

  見方墨走近，幾道光線紛紛打來，或許是見他穿著另類，三五個保安前後圍了上來。

  正當方墨猶豫如何解釋的時候，從別墅里跑出一個人，沖這邊喊：「錯了，錯了。」

  方墨皺起眉頭，覺著來人的身影映著背後的燈光有些熟悉，可一時想不起來哪裡熟悉，他目光一凜，竟然是林子豪。

  林子豪擺擺手，向旁邊的保安解釋道：「不是外人，他是楊小姐的朋友。」

  幾個保安又調出了門口的進出記錄，核對後才轉身離去。

  此時此刻，方墨的注意力一直在林子豪的身上，林子豪穿了一身運動裝，貼著頭皮的髮絲打成了柳，汗水在他的背後浸出一個橢圓形。

  臨近午夜，氣溫較低，跑步或者其他運動能熱出一身汗？他覺著有些蹊蹺。

  方墨掃了一圈沒見到楊姿怡的影子，皺著眉頭問：「她呢？」

  林子豪側開一步，回答：「姿怡暈倒了，現在在樓上呢。」

  方墨喵了眼二樓亮燈的房間，說：「她沒事吧。」

  林子豪神情有些恍惚，說：「我也是聽見她的叫聲才跑過來的，當時已經有不少保安趕了過來，據說是碰上了那個在小區里製造恐慌氣氛的兇手被嚇暈了。不過，現在甦醒了，但情緒很低落，誰都不讓進。」

  方墨一愣：「兇手？怎麼說子豪不相信鬼神之說嘍？」

  林子豪笑笑，乾脆地回答道：「接受過教育的人，怎麼能相信那些莫須有的留言呢？」

  方墨點點頭，又問：「怎麼說，子豪一直在附近？」

  林子豪接著回答道：「對啊，我月前才搬到這片小區的，上司的一棟房子一直空著，每月還要請保潔，就先便宜我住了。不瞞方醫生，我也是聽說姿怡家經常被人下黑手，才每天晚上在這附近跑跑步之類的。」

  方墨又一愣：「每天嗎？」

  林子豪點點頭：「每天。」

  方墨咳咳聲音，忽問道：「那剛才，有人砸車玻璃的時候，子豪就往這邊趕了嗎？」

  林子豪嘆了一口氣，說：「說來慚愧，我沒聽見那幾聲響聲，大概是跑遠了吧，繞過來的時候只聽見有人喊了一聲，一看方向，我才意識到可能是姿怡，就趕緊過來了。」

  跑遠了？方墨眯起眼睛，心裡浮上一些思緒。

  二人聊著，不知不覺走到了別墅的門口。

  林子豪腳步一轉，示意不再進去了，揮揮手說：「我剛才從門縫裡看見姿怡了，她沒讓我進去，我就不打擾了，先撤了。」說完，便轉身離去。

  方墨沉下聲音，忽說一句：「子豪，你身上出了好多汗啊？」

  「啊？」林子豪一怔，用手摸摸衣服，「有嗎，可能是有些著急吧。」

  真的只是著急？方墨把這句話咽在了心裡。

  他按了好幾下門鈴，才聽見有靠近的腳步聲。

  門開了，但只有一道縫，露出一隻眼睛，保姆的目光仍然不敢直視方墨，而是打量了半天方墨的身後，好像那裡也站著一個人似的。

  半響，保姆才了門，她半躬著身體，眼神不時瞄著門外，魂不守舍。

  方墨沒有直接上樓，他注意到保姆的右手一直背在身後，姿勢很奇怪。

  他剛踏上一階樓梯，猛然一回頭，嚇得中年保姆立馬渾身一哆嗦。

  「咣當——」

  一跟一米長的木棍掉在了地上，滾到了方墨的腳下。

  保姆驚慌著抬起頭，立刻被方墨鋒利的眼神逼退了好幾步，轉身往廚房裡跑去。

  方墨眯起眼睛，木棍的一頭全是刮痕，拿里來細細一看，一道裂縫裡閃著晶光，是一粒很小的玻璃碎片，他比量了下木棍，與之前青色面具拿著的樣式如出一轍，可怎麼會在保姆手中？

  方墨拿著木棍，緊追而去。

  別墅的廚房在最裡面。

  剛靠近，他就聽見了翻東西的雜音。

  廚房的門敞開著，從外面能觀察到地上亂七八糟凌亂著各種廚具與蔬菜葉子。

  方墨走進去的時候，一個身影正蹲在地上頭探到櫥櫃裡翻弄，那人身上套著一個麻袋，麻袋上打著一個巨大的紅叉，青色面具！

  青色面具同時也注意到了來人，停下手頭的動作，轉身從地上撿起一根木棍，就沖了過來。

  方墨下意識關上門，拉住門把。

  一道黑影砸向門的玻璃，方墨一閃，濺了他一身玻璃碎片。

  青色面具一腳踹開房門，直接衝進大廳，連續揮舞起木棍。

  方墨幾次閃避，操起一根落地燈的架子進行反擊，可青色面具的力氣很大，一下，就震得他虎口發麻。

  「什麼人在樓下？」

  樓上傳來楊姿怡的聲音。

  方墨和青色面具同時一驚，青色面具虛晃了一下，轉身沖向樓梯。

  方墨抱起一個一米多高的花瓶砸在樓梯上，可對方沒有停步，直接用木棍一擋，花瓶順著樓梯扶手滾了下來，碎了一地。

  青色面具一步三階，幾步就登上了二樓的台階。

  方墨緊跟其後，一撲抱住了青色面具的腰，青色面具扭動起身子，一甩，直接將方墨從二樓甩向了一樓的大廳。

  「咔咔——」

  楊姿怡房間裡的門從裡面反鎖了，但青色面具用力一拽，竟然將個門把手連同鎖芯一起拽了出來，他用力一踢，門開了。楊姿怡十分害怕，用毛毯遮住頭，完全不敢看，躲在牆角里。

  青色面具衝到床邊，對著赫赫發抖的毛毯就是一棍。

  可一棍落下，沒有響聲，也沒有尖叫聲。

  打空了？

  青色面具掀開毛毯，一個人影也沒有。

  他猛然回頭，窗簾的後面閃出一道白影。

  方墨抄著口袋，正盯著他，嘴角浮起一絲笑容：「好了，就到這裡吧，該結束了。」

  他一歪頭，口袋裡的手指一動，再見！

  再見？

  燈光一暗，整個世界忽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方墨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右手正摸在廚房的門把手上，裡面斷斷續續傳出零碎的聲音，他打開一絲門縫瞄進去，保姆正蹲在地上頭探進櫥櫃裡，不知道在藏著什麼東西？

  方墨吐出一口長氣，看了看手中的木棍，剛才木棍忽然消失變到青色面具旁邊的時候，他就該反應過來，是在保姆的潛意識碎片裡。

  如此說來，保姆脫不了嫌疑。

  方墨慢慢推開房門，保姆完全沒有反應，仍在櫥櫃裡搗鼓著什麼。

  「好了，不用藏了，既然木棍在你的手中，把那個麻袋也交出吧。」

  此言一出，嚇得保姆猛然一愣，轉過身，擋在柜子前，慌張著搖起頭，「什麼麻袋，什麼麻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