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求助

  讀博是一件麻煩的事情，安靜回來調動戶口，雖然只有半天的時間，他還是決定炫耀一番。

  方墨牽著安靜的手，指向小學的操場，那裡正有幾個班級的小學生在上體育課，在體育老師的帶領下立正、稍息，滿滿的都是回憶。

  「我們的小學，還記得嗎？」

  「怎麼會不記得？」安靜是一個愛笑的女孩，笑得很開心，「我記得，那時候操場很小，體育老師一人帶兩個班，教學樓的牆還是灰色的，也沒有橡膠跑道，現在的孩子比我們小時候幸福多了。」

  「那時候，我學習可好了，你真不知道我麼？」

  「小時候，我也學習不錯，好吧，但我不怎麼關注別的班的誰學習好。」

  「只關注別的班的誰長得帥？」

  「你猜？」安靜眨眨眼，一笑，「對了，我看新聞說，前不久這裡發生了一起砍人綁架事件。」

  重點來了，方墨咳咳聲音，聲音沉了下去：「對，確實發生了一起，據說當天闖進去了一個持刀男子，學校被警察圍得水泄不通，周圍的樓頂上唰唰唰全是隱藏著的阻擊手。」

  安靜點點頭：「恩，我那天看見新聞上滿街警察的圖片，嚇出了一身冷汗。還是警察靠譜啊，不是有個刑警第一時間衝進去制服了歹徒嗎？」

  「啊？新聞是這樣報導的嗎？」方墨一愣，看來官方的風頭一定安排到了段子銘的身上，「可我聽街坊鄰居傳，是有個談判專家，進去說服了歹徒，那個談判專家……」

  「那個談判專家二十出頭，穿著一身白衣服，眼神冷冷，長相還很帥氣，是不是？」安靜接過了方墨的話。

  方墨聳聳肩，聰明的女孩永遠把握著局勢，「你原來知道啊？」

  「能不知道？方大天才可是從大學起就偷偷給警局寄匿名信，破獲了好幾起大案呢，我記得那時候警局有個領導幾次帶著表彰紅旗去導員那裡拜訪，非要認識方大天才。那天我在新聞上看到了段子銘擒凶的照片，就去他的個人微博上點了個贊，他立馬就把那個談判專家出賣了。」安靜踮起腳尖，用手擰擰方墨的腮幫，「我們的方大天才又炫技了！」

  「哪有，哪有。」方墨吐吐舌頭，「不是救人如救火嗎，臨時客串一下。」

  這時，氣氛安靜了下去，安靜看著他忽然怔住了，眼睛裡漸漸晶瑩起來，微微張著嘴，有話卻沒說出口。

  方墨一把抱住安靜。

  「好了，我知道了，以後不和警方合作了。」

  「挺危險的，知道不知道？」說著，安靜的聲音哽咽了起來，「那天，我專門罵了段子銘，別人不知道輕重，他還不知道輕重嗎，他哥哥不就是因……」

  「好了，我知道，我都知道，也不怪他。」方墨手臂一用勁，沒有讓安靜繼續往下說，段子銘哥哥的事情他不想提。

  方墨扯開話題：「對了，我的那個兒童診所最近又開張了，遇上了兩個莫名其妙的病人？」

  「莫名其妙？」安靜也是心理學系的高材生，不過是教育心理學方向。

  方墨笑笑說：「恩，一個我市的千金大小姐，一個中年老男人，他們的故事可有意思了。」

  「我不聽故事。」安靜的臉上一沉，有些不悅，「先說那個千金大小姐長什麼樣？」

  「長得當然不好看啦，如果長得比你好看，我就陪她去了，還和你逛街？」方墨吐吐舌頭。

  正是此時，手機震動了，方墨瞅了一眼，是188開頭的號碼，很熟悉，他沒有存這個人的名字，因為沒有必要，可太巧了吧，說曹操，曹操到？

  安靜的手摸在方墨的胳膊上，「我不信，狡辯！咦，有電話，怎麼不接？」

  「陌生人的號碼，我一向不接，再說了，本來陪你的時間就少。」說著，方墨關上了手機。

  安靜手上一用力：「我覺著有問題。」

  「疼。」方墨一哼，又一笑：「你再用力點，就真有問題了。」

  ……

  車站送走了安靜，方墨心有餘悸，無論是出於安靜的角度，還是之前方魔的警告，在他沒有完全擺脫那個組織前，身邊最好不要有太親近的人，更不要說女人。

  打開手機，總共三個未接電話，一個條簡訊。

  簡訊內容很簡單：為什麼不接電話，我需要幫助。

  幫助？方墨回過電話。

  「餵。」

  「喂，是我，姿怡，你在哪裡？」

  姿怡？方墨一愣，自己什麼時候和這個女人如此親切了，他咳咳聲音：「楊小……」

  還沒說完，楊姿怡先搶了話：「你什麼時候是來接我？」

  「接你？」方墨把手機拿開耳朵，看了一眼屏幕，是楊姿怡的號碼，也是楊姿怡的聲音，可她讓自己去接他，他用什麼去接她呢，公共自行車、打個計程車？楊姿怡一貫坐的可以市價600萬的慕尚，而且那個車牌在濟州連交警都不敢攔。

  「我是方墨，MC兒童心理疏導中心的諮詢師，楊……」

  方墨還沒重新介紹完自己，話又被楊姿怡打斷了，「那我去找你吧，診所見。」

  診所見？又犯病了，方墨將信將疑地扣上電話。

  MC的位置位於老城區的鬧市，門前的道路並不寬闊，但此時此刻，MC門前停了一輛紅色的保時捷-Boxster，一輛顏色鮮艷的跑車停止舊街道上，老遠就十分吸引人的眼球。

  方墨目光一凜，不是楊姿怡的車。雖然從楊姿怡平時的包包和一些小首飾上看，這種突兀的大紅她一定很鍾愛，但方墨記得每次見面她穿的都是高跟鞋，也就是沒有開車的習慣。另外，雖然這輛跑車一定價格不菲，但在方墨的感覺上，楊姿怡的座駕一定還要更昂貴一些才合理，而且一定是個低調不張揚的奢侈品牌。

  走過去，MC的門口站了兩個人，一女一男，女的是楊姿怡，男的穿得很帥氣，手裡提著好幾個購物袋。

  「你回來了。」楊姿怡迎上來，一側身，挽住了方墨的胳膊，臉上靦腆一笑。

  方墨笑笑，原來是做擋箭牌。

  提著購物袋的男人上前一步，主動伸出了手：「你好，久仰大名，方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