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再見，吳機

  他不是體育愛好者，對籃球不敢興趣，但這論本來失去懸念的比賽，卻急轉直下，完全演繹了吳機

  口中的劇本，騎士隊在總比分1：3落後的情況下驚天逆轉。

  現在總比分3：3，這一場分數目前勇士還領先一分，但他已經預感，勇士必定翻船。

  可吳機之前真看過這場比賽嗎？

  一旁的溫晴還是不懂，問：「你昨天怎麼沒有把吳先生帶回來呢？他一個人在那個不正規的醫院裡多麼危險啊，還有既然你已經認為吳先生就是解柯的話，現在還看這場比賽有什麼意義呢？」

  方墨瞅了眼溫晴，沒有吱聲，他也無法解釋，明知道吳機不可能預測未來的事情，明知道即使吳機猜對了比賽結果也證明不了什麼，可就是有種衝動讓他打開賽事直播。

  「你之前不是說，吳先生會在今天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嗎？為什麼我們現在在這裡看這種無聊的比賽，不去關注吳先生呢，他是一個可憐的病人……喂，方墨方醫生，你有沒有聽我說話！」溫晴急了，試圖去關電腦屏幕。

  這個時候，手機響了。

  段子銘的聲音相當焦急，「喂，墨哥，出事了，你在哪呢，我去接你！」

  「怎麼了，不要慌，慢慢說。」

  段子銘回答：「清縣派出所打了電話，昨天我們去的那家福利院早上來電，那個叫吳機的，不，不，叫解柯的臆想症患者不見了，因為我們去的時候聲稱那人是個案件的關鍵證人，清縣警方和福利院在附近搜索了三個小時才打來的電話。你看，我們是不是過去一趟，如果真像你說的，病人做出什麼偏激行為的話，我們……」

  「不用了。」方墨斬釘截鐵地回答，「昨天我和他在房間裡聊得很清楚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即使是精神病人，我們也要尊重他不是嗎？算了，吳機的事情自己會處理，該做的我們已經做了。」

  「該做的，可我們什麼都沒有……得了，墨哥你說算了，那就算了，回見。」段子銘心有不甘地扣上了電話。

  電話旁的溫晴聽出了道道，「什麼，吳先生不見了，那怎麼還不快找他？」

  方墨看看女孩，笑了：「今天幾號了？」

  「6月20日。」

  「奧，吳機不是說6月20日就要返回未來了嗎？」方墨眉頭一挑，「怎麼找他，你也是來自未來的旅行者嗎，你會使用光技術嗎？」

  「我……我，我不會，可他是病人啊？」

  「是嗎？」方墨皺起眉頭，「是的話，剛才你還讓我去精神病院把他救出來呢，病人不應該呆在醫院嗎？」

  「方墨！別開玩笑了！」溫晴瞪起眼睛，「告訴我，你還是不是一個醫生，怎麼能放任自己經手的病人？」

  「對不起，我不是。」方墨笑得很開心，「我的執業醫師證是隔壁街刻章的老哥幫忙做的。」

  「你！你做什麼去？」

  方墨伸了個懶腰，「去吃早點啊，早上光看比賽了，連早點都忘記了。」

  「那我也去。」溫晴緊跟上。

  方墨撇撇嘴：「早上你來的時候，不是吃過了嗎？」

  「吃過了再吃，前兩天，我可給你買飯來著。」溫晴辯論著。

  方墨聳下肩膀：「我是窮，可也不至於貪你一頓飯啊。說吧，想吃什麼？」

  「想吃什麼都可以嗎？」溫晴剛提起精神，看看方墨一本正經的樣子，吐了口氣，按照常理來說，面前的男人是不可能大出血的。

  果然。

  方墨拉開玻璃門：「隔壁街的東西隨你挑。」

  此時此刻，隔壁的小吃街並不熱鬧，反而有些蕭條，大概是城管剛剛掃蕩過的關係。

  方墨和溫晴尷尬地站在一家大門緊閉的鋪子前，半個星期前這裡還是熱鬧的王家鋪子，現在門口的垃圾都積攢了不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狀況。

  旁邊賣燒烤的光頭胖子看兩人站了許久，過來打招呼說：「王家小兩口的店不開了，房租都結清了。」

  「不幹了嗎？」方墨問。在他印象中，雖說是小本買賣，可王家的生意做得有生有聲，如果不幹了真是可惜。

  光頭胖子哈哈一笑，回答說：「誰知道呢？最近半個月天天兩個人天天吵架，好像小王不知道著了什麼魔，非要到北方大城市去闖一闖，可她媳婦不太樂意？」

  「去北方？」方墨一愣。

  光頭胖子點點頭：「說是先去石家莊開店去了，小王說自己有手藝，到哪也餓不著，趁著年輕多闖一闖，萬一以後發了財，連鎖店還會開會濟州的。」

  「連鎖店？」方墨抬頭望望天空，天色碧藍如洗，可王家小兩口能飛多高呢？

  胳膊一疼，溫晴狠狠掐了方墨一下：「都是你亂給別人出餿主意。」

  方墨眯起眼睛，意味深長地說：「你懂什麼，冥冥之中老天自有安排，你看不到的地方，未必別人看不到。

  「什麼意思？你難道相信吳……」

  話說一半，溫晴整個人愣住了，街頭的方向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迎面走來，那人身材不高，國字臉，臉色從容帶著風度，腳下步伐十分穩健。

  「吳機……」溫晴低聲念叨道，可今天的吳機穿了件短袖襯衫，沒有戴帽子，沒有戴墨鏡，也沒有披著那件深色的厚西服，那個黑色的公文包也不見了。

  中年男人隨著人群，一步一步走來，完全沒有任何病人的姿態。

  「不，他是解柯。」方墨輕輕解釋道，迎上前。

  中年男人步伐一頓，上下打量下方墨，走過來，伸出了手掌，與穿著白色大褂醫生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你好，是方醫生吧？我是解柯，我的朋友吳機告訴我，在這裡可以遇上你，而且你可以幫助到我，我以前……」

  方墨坦然一笑，回答說：「我是方墨，吳機也是我的朋友，我一直在這裡等著你，你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