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封仙娘篇【三】
2023-12-03 18:58:04 作者: 狐奴七
大柳莊距離橋東村很近,只有二里路。
僧道到後,隨便找了個村民詢問,很快找到洪貫家。
開門的是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一身粗布衣服,有些破舊,看樣子是個老僕。
靈陽只說拜訪家主,老僕進去通稟,不多時洪貫之父親自出迎。
洪父對靈陽早有耳聞,見面後極為熱情。
賓主來至堂屋落座,老僕人獻過茶,洪父笑問道:「兩位師父都是世外高人,今日下顧,不知所為何事?」
洪父雖然面帶笑意,卻多少有些勉強,靈陽看得清楚,知道他近日有喪子之痛,此時本不應提及洪貫,以免引起洪父傷心。但此事詭異,那棺中飛出去的若真是凶物,不知會有多少人遭難,因此又不得不提。
略微沉吟,靈陽開口道:「我與和尚此來,確是有事。今日有一個樵夫前來尋我,對我道,他拂曉時分前去南屏山砍柴,路過一處墳塋時,聽到一聲異響,便見有一怪物從墳內飛出,旋即升空而去。」
白山聽靈陽提起樵夫,便知這道士又開始信口開河。這一點他早已習慣,倒也不覺得驚訝。甚至能夠體諒靈陽說謊,畢竟黃小鼠是個盜墓賊,此事若是如實說出,難免不惹出一場官司。
靈陽儘管厭惡黃小鼠,他心中卻是有一股清高孤傲,不願意做背後揭發這種事。
洪父聽到南屏山墳塋時,自然而然想到自己下葬不久的兒子,他活了一把年起,並非傻子,靈陽既然找到自己,說明此事與自己有關,他隱隱有不好的預感,一顆心不由自主的提了起來,臉上也現出些許緊張。
靈陽看了洪父一眼,繼續道:「那樵夫被嚇了一跳,雙腿打顫,半晌才能活動。他奓著膽子掃了一眼那墳塋的墓碑,碑上是洪貫的名字……」
「真的?」不等靈陽把話說完,洪父驚得身子一晃,脫口道,「我兒的墳里出現妖怪了?」
靈陽點頭,道:「那樵夫也沒敢仔細去看,匆匆離開。他擔心撞到邪物,所以前來找我消災。
「我聽他所講,不甚詳細,若真有妖物,恐怕要為禍一方,我也不能坐視不理,便想去看看。
「但那畢竟是洪貫安魂之處,外人不便貿然前去,我與和尚此來,就是與你商議此事。你若不信,剛好可以一同前往。聽那樵夫所說,墳塋已被破壞,你也應當去看一看,不能讓棺木曝露於光天化日之下。」
「好好……」洪父目光渙散,一連聲應著。他聽到自己兒子的墳墓突生變故,一驚非小,一時間心中慌亂,唯一的想法就是想先去墳地看看。
洪父穩了穩心神,隨後喊老家人去雇一輛驢車來。
沒一會兒,驢車停在門前,洪父請僧道一同上車,前往南屏山。
除了洪父與僧道,同行的還有洪家的兩個短工。墳塋受損,自然需要人修整。
車子停在山下,一行人在洪父的帶領下,沿山路上山。
洪貫的墳塋就在半山腰處,那裡積土較厚,也是事先請葬師看過的風水寶地。洪父怎麼也沒想到,兒子在這塊風水寶地下葬還不到三天,竟然鬧出這樣的怪事。也不知是那葬師瞎了眼,還是自家缺了德。
一行人來到墳前,洪父指著一處墳包道:「那就是小兒的墳冢了。」
他見墳包外形完好,並不像遭到破壞的樣子,奇道:「道長,這墳不是好好的嗎?是不是那樵夫看錯了?」
「去後面看看。」靈陽說著已向墳後走去。
洪父與白山也隨著他繞到墳包的背面。
「啊!」洪父驚呼一聲,他看到了那個土洞,洞口散落著凌亂的浮土。
下一刻,洪父就要衝上去查看,被靈陽一把拉住。
「小心。」
洪父聽了靈陽的話,想起墓中飛出妖物之事,知道靈陽是在擔心他的安危,於是不再衝動,退到一旁。
靈陽要白山照看好洪父,然後全神戒備,雙手持了兩道靈符,俯身向洞口看去。
自從上一次,他追趕巫女時,因為大意,導致白山為救他被魔頭所傷後,他再行事就多了幾分謹慎。
墳包上的土洞約有缸口大小,直抵棺材。由於山中林密,光照不足,洞口又是背光方向,洞內看上去黑乎乎的,勉強可以看到棺蓋。
棺蓋似是硬生生的被人砸開一個洞,斷口處參差不齊,木屑散亂。
從棺蓋上的破洞向里看,棺內更是一團漆黑。
靈陽放出一道火符,緩緩飄進棺蓋上方,借著火光再看,棺內不撿屍體。
確認並無危險後,靈陽喊洪父過來查看。
洪父不見兒子屍體,又是一驚,聯想到飛出妖物之事,暗想,莫非我兒成了妖物?
他不甘心,喊來兩個短工,將墳刨開,隨後開棺檢查。
結果陪葬的財物具在,唯獨不見屍體。
「道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洪父顫巍巍問道,「是我兒成了妖物嗎?」
靈陽道:「此事怪異,我也不敢妄下斷語。不過聽說洪貫是因一種怪病而死,我從未聽說過如此病症,想來也有可疑之處。或許屍體不見與那怪病也有所關聯。你還記得洪貫是因何患病的嗎?」
「我也不知啊。」洪父愁眉苦臉道,「他這病來的突然,不知怎麼肚子就大起來了,而且一天比一天大。我也請過好幾位名醫來看過,大多說不出病因,說出來的,又各不相同,他們開的藥也全無用處。哎,這就樣活活病死了。」
靈陽又問道:「他得病之前吃過什麼東西嗎?或者有沒有遇到過什麼特殊的事?」
洪父道:「這個我也說不清楚。他患病之前曾經和一個朋友出門去遊山玩水。回來後的第二天他就得病了。」
「哦?他那個朋友沒事嗎?」
「對了,道長問起這個,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來。」
洪父回想片刻,道:「他那個朋友名叫裴宇,是我兒同窗。那裴宇半月前也得了和我兒一樣的怪病,但沒幾日便痊癒了。我聽說後,親自去求治病之法,那裴宇竟然見死不救,一口回絕。」
白山好奇道:「那裴宇既然是洪貫的同窗好友,理應相助,怎麼會袖手旁觀呢?」
洪父聞言,面露慚色,嘆口氣道:「此事我兒也有不對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