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的廟會

  忍足侑士蒼白著一張臉，看著我。

  「污穢的怨氣纏繞在你身上，真是難得，你竟然沒有天天倒霉！」我舒展了一下身體，站起了來，「先前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不太喜歡看到那些骯髒的東西，所以才不讓你接近我的！」

  「沒什麼！」忍足侑士的頭髮凌亂，眼鏡早已不知飛到了什麼地方，勉強勾起一抹笑臉說，「還是要謝謝跡部你捨命救我啊！」

  我看了忍足侑士一眼，一手拉起龍馬，一手拉起切原赤也，笑眯眯地說：「走！我們出去玩去！」

  跡部景吾擔憂地問：「小紗的身體已經沒問題了嗎？」

  「啊！」我做了一個健美先生的姿勢，「完全沒有問題了！」

  「呵呵！小紗是要去那裡玩嗎？」不二周助笑眯眯地問。

  我笑吟吟地點了點頭，拉著龍馬和切原赤也就離開。

  東京街頭的一切都被白霧籠罩，連道路都很難看清。

  「師父，我們要去哪裡？」切原赤也奇怪地問。

  「嘻嘻！過一會兒你就知道了！跟我來！」我拉著兩人就是一路小跑。

  龍馬和切原赤也驚訝地發現各自身上開始閃爍著白色的光芒，不知為什麼，也許是因為我身上有著安培家結界的關係，所以什麼也沒有呈現。

  我拉著兩人，像是穿過了什麼水樣的東西，涼絲絲的觸感。光芒再亮起來時，意識豁然開朗的另一片天地。

  長長的一條街，掛滿了紅的白的的彩燈，一路延伸過去。街道兩邊搭著許多有遮頂棚的、方方正正的攤子，裡面點著一些小的燈泡，還有細細碎碎的說話聲。攤子前有許多穿著素淨和服的少女，拿著烤熟的章魚丸，三兩個聚集在一起嘰嘰喳喳。看起來年紀小小的孩子們跑來跑去，高高舉起點燃的花火，愉快的玩耍。半空中時不時飛過一個黑影。

  「師，師父！這是什麼？」切原赤也結巴地問。

  「嘻！妖怪的廟會啊！」我笑眯眯地說，「我來帶你們玩得！」

  「妖怪的廟會？」切原赤也四處張望，「真的耶！有好多看上去很奇怪的人呢！」

  「陰陽師們不管嗎？」龍馬奇怪地問。

  我拉著兩人向前走，「這是通過陰陽師默許的！當然啦！在這裡的，都是些善良的好妖怪！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今天是個好日子啊！看到天上的月亮了嗎？今天的靈氣非常充足，很適合修煉，所以為了慶祝，妖怪們舉辦了這次的廟會！聽藏馬哥哥說，像這樣的廟會，好像每個月都會舉行一次！不會打擾到普通的人類！」

  龍馬點了點頭，「這樣很好啊！」

  來到一個攤子前，朦朧間是一個少婦的臉若隱若現，一隻手臂伸出來拿著煙槍，卻並沒有身體。

  「煙之羅，能給我們一些花火嗎？」我笑眯眯地問。

  那少婦抽口煙，徐徐吐出了煙圈，形成鬼面的形狀。煙之羅看了我半晌，霧漸漸凝聚，慢慢現出一個身材豐滿的人形來，雖然還是有點模糊，但基本輪廓確實能看清的，「這裡沒有貨幣，全部都要用交換的，你明白嗎？」

  我笑著從懷裡掏出一張符紙，小小聲地對龍馬說：「剛剛從不二前輩那敲詐來的！」

  「……」我完蛋了！龍馬默默地想。

  煙之羅接過，點了點頭，將符紙燃燒，幻化出一個長相甜美的少女，「好吧！你們先到一邊坐著，一會兒就給你們！」

  「謝啦！」我笑眯眯地拉著龍馬和赤也站到一邊。

  沒過一會兒，煙之羅就喚我們去拿花火，「小小年紀就敢這麼大張旗鼓地來參加廟會，膽子不小啊！」

  「呵呵！有像前輩這樣的妖怪在，我相信不會出什麼事的！」我接過花火，樂呵呵地說。

  煙之羅疑惑地看著我。

  花火很快就燃燒完了，我拉著兩人閒逛到一個神龕，周圍用木板砌成方框，裡面嵌著一張畫像——畫像莊嚴中帶著一絲邪異，卻因為面目模糊而看不出是哪位神祗。畫像前擺著一個大概是銅製的香爐，裡面插了幾根點燃的香，裊裊升起的白煙帶著清靜的香氣，一直往四面八方飄散開去。

  不出一時三刻，畫像前已經站滿了人，雖然多，但還是按照順序排好了，並不顯得混亂。

  「小紗，那是什麼？怎麼有這麼多妖怪來交換？」龍馬奇怪地問。

  「那個啊，是返魂香！」我毫不在意地說。

  「返魂香？」龍馬和赤也一起看向我。

  「返魂香是天長日久有靈性的藥物，成精以後本體為帶著畫像和香爐的神龕，百鬼夜行妖怪的一種。對於自愈能力不強的妖怪而言，是療傷的聖品，對於人類效果更佳，即使肉體已經死亡，只要在屍體化為白骨之前服下，就能夠使腐肉生肌，重新獲得生命。」我聳聳肩說，「因為覬覦它的人太多，返魂香很少在世間出現，名字雖然歸於百鬼之中，實際上跟裡面任何一隻妖怪都沒有交情，非常孤傲。而且它天長日久吸取日月精華，已經有了自己獨特的能力，除非它允許，否則，在本體畫像周圍一米之內，沒人能夠取得它分泌的香精。」

  「好厲害啊！」赤也眨著眼睛說。

  我在神龕站定，想了想，將妖力凝聚成三個珠子，一起放到天平上。汗！還好剛剛轉換的時候成了妖，不然現在拿什麼換啊！如果記得不錯的話，三年後就是藏馬哥哥的人類媽媽生病的時間，藏馬會到處尋找這個東西的下落，可惜每次循著味道尋過去時，東西早已被人捷足先登，最後實在沒有其他的辦法，才鋌而走險去了靈界盜取三寶。算了！幫他個忙吧！我的妖力，至少能換到一顆吧！

  天平完全一邊倒，主持的妖怪愣了愣，又拿了一顆返魂香放上去，沒用！於是又拿了一顆，好吧！稍微上移了一些。

  我歪歪頭，開口道：「這樣吧！你再給我三個漂亮的荷包好了！」

  妖怪立刻遞上三個荷包，我接過，將三顆返魂香放進荷包中，一個遞給龍馬，一個遞給赤也，「收好！要是受了傷，這個到可以幫幫你們！」

  「謝謝師父！」赤也慎重地接過道謝。

  「那個給誰？」龍馬奇怪地問，「你的話，根本不需要這個的吧？」

  「嗯！給藏馬哥哥！」我聳聳肩，不做解釋，身上驟然散發出強大的妖力，冷冷地掃過旁邊蠢蠢欲動的妖怪們，這是一個警告。

  越往裡走，吃的東西就越多。

  「小紗~~~」龍馬顫抖著聲音問，「這些是什麼？」

  「呃~~妖怪的食物！哇！我突然好慶幸我小時候吃的是肉！好慶幸我以前是只犬妖！」我黑線地看著攤子重的食物道。

  龍馬的手顫抖著指著一個攤子，咽了咽口水說：「為什麼，這裡會有乾汁？」

  我同情地看著龍馬，「很抱歉，龍馬！那是因為……」

  「我是妖怪，越前！」一個人影突然出現，慢慢拔高，方方的鏡片反射著讓人心驚的光芒。

  「乾學長？」龍馬抽動了嘴角，又看到一邊，「河村學長？momo學長？菊丸學長？」

  「我來介紹一下！乾學長是竹妖，河村學長是火妖，momo學長是，好吧！龍馬你自己知道的！至於菊丸學長，呵呵！看到我就怕，還會是什麼？」

  龍馬沉默，扭頭看著我問：「難道，別的學校也是？」

  我默默地點了點頭。

  「難道，丸井學長真的是，豬妖？？！！！」赤也突然驚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