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一百二十三章：老妖皇

  我挪挪身子靠近遲荊川，小心的問「我說的對嗎？」

  遲荊川伸手把我摟進懷裡「對，也不對！」

  這是什麼意思，我仰起頭看他「你說說哪不對！」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擺弄我的小短手「如果真的是你太爺爺太奶奶所說，那麼你說衍鰲想通過巫譚尋報復巫家從而得到利益，這個你說的沒錯，但是……他的目的可不是要控制人界的妖這麼簡單！」

  控制這些還簡單嗎？我不禁問「那他要的是什麼？」

  「他想摧毀整個妖界！」

  哈？我在他懷裡挪了下「為什麼？」

  那個衍鰲可是老妖皇呀！就算被驅逐了，最多是不甘心到頭了，無非就是想挽回勢力罷了。

  遲荊川拿起被子，蓋在我身上，說「你知道他為什麼被驅逐嗎？」

  我想了想「他身為妖皇被驅逐，應該是犯了不小的錯吧！」

  妖皇可是妖界帝王，被妖界驅逐，總不能是小事吧？

  遲荊川的下巴在我頭頂蹭了蹭「確實不是什么小事。」

  我從他懷裡起來，然後用被子圍住我們兩個，今年冬天比往年要涼許多。

  我美滋滋的笑著「你老婆我聰明吧。」

  他對我搖頭笑笑，但隨即收斂笑容，一雙俊美的星眸目光逐漸悠遠「我剛剛跟隨他的時候，才剛剛成妖，那時的我脆弱無能……」

  遲荊川說的『他』應該是老妖皇吧！

  「那時的妖界還不曾有自己的族界，眾妖橫衝直撞，渙散在各處，可以說任何一界對妖界皆是嗤之以鼻，潰敗不堪，後來老妖皇帶著我和楓溢玫四處收集那些孤獨無依的妖。」

  「開始，我們只有幾隻妖，而我當時修為，還不如一個稍有成就的煉妖師，遇到任何事情全然是他在處理，維護我們，他帶我和溢玫猶如父子，後來，我們手下收集找到的妖越來越多，漸漸的形成族群，他帶領我們在眾界拼出一席之地，讓妖界的勢力大增，得到其餘族界的認可，與其他五界齊名，甚至為所有妖提供庇護給所有妖一個歸處，讓煉妖師歸納於妖界，使他們聽從妖界。」

  聽到遲荊川說了這些，這個老妖皇好厲害呀，他這個完全就是白手起家呀，我最佩服的就是白手起家的了。

  從一無所有，到萬事俱備，這可不是誰都可以辦到的事！

  尤其是這個老妖皇，竟然可以讓所有族界認可，帶領妖界占有一席之地，這裡面的心酸血淚更是不知道多少。

  我攏攏被子說「他既然為了妖界貢獻這麼多，怎麼會被妖界驅逐呢？說句不好聽的，沒有他，你們哪來的地位，哪能有今天的好生活！」

  遲荊川點頭「你說很對，但是……妖界在形成族界，以及奠定六界的地位後，他的野心也就大了，他為了自己妖靈可以無限強悍，希望可以匹敵神界，他不斷的閉關，起初我們非常支持他，我和楓溢玫甚至會為了他進階而耗費自己的靈與他的靈一起修煉，讓他的靈可以吸收我們靈的精華。」

  說到這遲荊川目光有些動盪「可惜他最後，為了快速充實自己的靈，開始捕殺那些剛剛出生的妖，新生的妖靈最為純淨，噬了它就可以淨化自己靈的污濁之氣，以及可以助靈加持修為……從最初的幾個變成十幾個，最後甚至他將所有新生妖靈集結在一起來噬」

  他嘆息著繼續說「妖得子不易，他如此對妖界將是重創，而且我們發現他竟然開始蠶食普通的妖靈，甚至有些維修過盛的元老他也開始下手，一時間妖界動盪，大家人心惶惶，而老妖皇不顧我們的勸阻，甚至打算在我和楓溢玫身上下手……最終群妖反擊，而大家念在他對妖界的貢獻，所以沒有殺他，只是將他的靈打殘後關押起來希望他能悔悟，不過最後卻被他逃了。」

  怎麼會是這樣，明明是一手好牌，可以帶領妖界有更好的未來，他已經是妖界至尊，卻還想要的更多。

  欲望是無法得到滿足的吧，所以往往欲望過盛，對自己也是無益，老妖皇就是被自己的私慾所掩，瘋狂的蠶食同類，所以才會有這樣的下場。

  雖然說弱肉強食，但是……老妖皇最後連與自己共同打拼的同伴也不放過，還真是……

  「哎……」我不自覺的嘆口氣「看來他真的和妖界有很大梁子呀！」

  怪不得，他想毀了整個妖界，也難怪巫家第一個遭殃。

  太爺爺要我接手巫家，下一個遭殃的會不會是我呀！

  想著想著，我又嘆口氣，我這命運多舛的人生啊！

  「小腦袋亂想什麼？」遲荊川對我彈了個腦瓜嘣，彈的人家痛死了。

  我揉揉腦袋「我怎麼這麼衰呀，以前被拿來祭祀，這輩子好不容易當個巫家家主，雖然還沒正式公布，但家主令牌已經在我手上了，我接手巫家還遇到老妖皇這樣的大敵。」

  我扁扁嘴「唯一能讓我慶幸的……就是嫁給了你，不然我真不知道我這輩還有什麼……能讓我美的。」

  一想到巫家這爛攤子，以後我接手巫家可怎麼辦，想想腦仁就疼。

  而且我爸這邊還沒好利索，現在巫笑帥和巫思若也受傷了，雖然說養幾天就好了，但是這最近有什麼事，就得我自己行動了呀！

  阿彌陀佛，最近這幾天千萬別出什麼事，阿門！

  想起我爸，最近太忙，都是我媽給我打電話說我爸的情況，反正我現在回老宅了，明天去看看我爸！

  ——*——

  第二天我一早就醒了，因為遲荊川夜裡說三爺爺出了點狀況他趕緊回妖界處理。

  大冬天的，他這一走被窩就涼了，我怎麼裹著被子也沒有靠在他身上舒坦。

  總感覺哪哪都是涼颼颼的呢！

  一拿手機才五點多，才睡幾個小時，可是我卻一點繼續睡的意思也沒有呢！

  既然睡不著那就起來唄，這個時間應該有巫家弟子在練功了。

  不如去看看他們練功，然後去看看食堂有什麼吃的！

  我一拉開窗簾，外面下雪了，而且不小呢！

  巫思若和我最喜歡雪了，可惜她現在不能出來看！

  我怕冷，把自己穿的棉呼呼的再出去。

  一出門一道冷風颳過來，刮的我抖了一下，真冷！

  我出了院子，到偏院看他們練功，說真的，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這麼大大方方的看他們練功呢！

  從前我都是要偷偷的看，如果被發現還要遭到責罰呢！

  偏院已經有十幾個巫家弟子在練功了，其中還有幾個是巫家的旁支。

  自從上次大會廳的事情以後，那些對我有偏見的旁支也收斂許多，不過我可不相信他們會對我有什麼好話。

  反正他們沒有當面挑釁我，那我就當看不見好了！

  我用手把石凳上的雪拍掉，坐在那看他們認真練功的樣子，心情突然特別好，我終於有一天可以這么正大光明的看他們練功學習符法了。

  不再像從前那樣，像一個小偷，想看看都沒有資格。

  坐在這裡看他們練功，腦子裡想起從前發生的一些事。

  那一年我十歲，對於符法有著濃厚的嚮往，尤其是在看到父親收妖助人，以及幫助那些在人界的妖，我就更是對符法有了濃厚的興趣。

  所以我每次回老宅都想看看他們是怎麼練功的，精元是什麼樣子。

  於是我那一年夏天，偷偷的半夜起床躲在這院子裡。

  那天我是第一次見到精元是什麼樣子的，一個淡淡的透明圓珠。

  也是那天我被人嘲諷，甚至被責罰家法，被太爺爺用鞭子抽了幾下。

  雖然太爺爺沒有捨得用力，可是鞭子抽打在身上還是很痛的！

  我記得那天我被一個巫家旁支的孩子發現了，她把我抓了出來當著所有人的面嘲諷我，她說……我沒有資格學符法，註定一輩子當個什麼也不會的窩囊廢。

  也是她把我抓到太爺爺面前，讓太爺爺責罰我。

  真想不明白，她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子怎麼這麼針對我，她看太爺爺只是口頭警告，竟然一再懇請太爺爺給我個教訓。

  說什麼如果這次輕輕放過，難保以後不會再犯，還找來別人還有她的父母，在她們的一番煽動下，太爺爺用鞭子抽了我幾下。

  那天晚上太爺爺還拄著拐杖拿了巫家最好的藥膏給我擦藥，太奶奶也是心疼的不行！

  「哎……」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呀！

  我想著想著，一張臉在我腦子裡閃過，對了……我被鞭子抽打的那天，晚上睡覺我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站在我床前，還給我擦藥。

  我第二天問太爺爺太奶奶，還有我媽我爸，我問了一圈也沒人承認，我以為是做夢呢。

  現在我回想起來，那時候我好像聞到了淡淡的香氣，這股香氣……

  我坐在石凳上抿唇笑了起來，這個遲荊川，真是的，偷偷給人家上藥。

  「緲兒師妹，你在這笑什麼呢？」

  我一抬頭看到巫家三大弟子裡的郝豐然站在我面前。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對他說「沒什麼，就是想到一點兒事。」

  他看看我，打趣說「一定是什麼好事兒，不然你會笑的這麼甜？」

  「有嗎？」我趕緊收收臉上的表情。

  他對我一挑眉「我沒帶鏡子，不然一定讓你看看你剛才的樣子！」

  我訕訕的笑笑「哪有你說的這麼誇張。」

  「石凳涼，你少坐會兒就回去吧！我去練功了！」說完他跑到前面站在其餘弟子的最前面開始打坐。

  這個郝豐然，和小劉大哥是巫家三大弟子，他排老大，小劉老三，還有老二付俊盛。

  他們的地位在巫家可是相當高了，這三個人里，小劉大哥最好說話，也最平易近人。

  不過郝豐然和付俊盛就沒這麼好說話了，尤其是付俊盛，黑口黑面的，你有點事想求他，規矩給你卡的那叫一個死。

  不過這個付俊盛唯一的好處就是……他終於巫家掌事，換言之，太爺爺一旦宣布我是巫家家主，這個付俊盛就只會效忠我，絕無二心。

  付俊盛這個優點那是可以抵消他所有的缺點呀！

  眼前巫家有些弟子將自己的精元化出顯現出來。

  冬日的夜要長很多，水晶一樣的精元在這破曉的雪景下，映的真是美麗。

  『嗖』

  「啊——」一道符突然打到我的腿上，疼的我從石凳上跳了起來大叫一聲。

  等我緩過疼勁兒，一看褲子上竟然灼出一個洞。

  我的媽呀，多虧了我怕冷穿的厚，這要是穿的少，還不得燙到皮膚。

  「不好意思呀！我打偏了！」

  這個聲音，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就是她當年因為我偷看他們練功，把我抓住的人，巫巧。

  這個女的我到底是得罪她什麼了，當初讓太爺爺用加法抽我，現在又說什麼她的符打偏了，那符靶子離我十萬八千里遠，根本不是一個方向。

  她這明明就是故意的。

  我用手掃掃被燙壞的褲子，抬頭對她說「你一個從小練習符法的人，這麼大個人了難道符都不會打嗎？」

  她無所謂的瞥了我一眼「我確實打偏了呀，你一個不會符法的窩囊廢，明白嗎？」

  窩囊廢……聽到這個詞我就想到太爺爺的鞭子打在我身上有多痛。

  她故意用符打我，又藉口說打偏了，說話的藉口也不找個好點的，腦子還真是和正常人不一樣。

  我不驕不躁的說「看來你的能力也不過如此，為了你的能力著想，我看還是把你送去閉關吧，免得你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再打偏了，你那小命了就難保了！」

  巫家閉關是要提前三天就開始喝流食，最後閉食的，閉關期間不可以喝水進食，這些都是小事，但是閉關室里有一面百妖鏡……

  這百妖鏡可是難得的修為聖品，不過有些危險，因為進入修為入定後，閉關室里的百妖鏡就會啟動，它會侵入閉關者的神識，在神識中製造妖物。

  只有通過了百妖鏡的考核閉關者才可以出關。

  如果無法通過，輕則在神識的世界裡迷惘無歸途，重者會反噬死亡。

  我剛說完，巫巧眼睛瞪大，仰起脖子「閉關？你以為你是老幾呀就讓我閉關？」

  她話一出口，有個巫家小弟子跑過來，小聲跟她說「巧師姐，您常年在外不知道，緲兒師妹可是嫁給了妖皇！」

  「什麼？」巫巧嗓音突然拔高，她雙手捧在胸前，勾著嘴角打量我，言語譏諷「她一個什麼也不會的窩囊廢，還敢當妖后？真是笑話！」

  她個子比我高，不過我也不甘示弱的抬頭，對上她譏笑的雙眼「是，我是什麼也不會，可他就是喜歡我，就是要娶我當妖后，怎麼的！」

  巫巧抻長脖子的低頭看我「你一個符法一概不通的人當妖后，也不怕別人笑掉大牙。」

  我煞有介事的點頭「你說對，所以我怕你大牙掉了，學了符法！」

  她震驚的看我「你會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