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擁抱

  卡萊特食堂包廂。

  「初璟，謝謝。」發自真心的話，世薰說。根據詡晗和浣瀠的說法，是初璟救了自己。雖然很不滿那個「救」字，但也無可奈何。

  看著詡晗在一旁擠眉弄眼的，她拋過一個「白痴」的眼神去。

  「是我的責任。」初璟還是嘻嘻哈哈的樣子，「就當是校慶表演的事，向你賠罪。」

  世薰挑挑眉，現在也就是扯平了。

  「what i am going through 。you touch my heart and take my breath away……」悠揚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大家的思緒。浣瀠掏出手機，走到了一邊去接電話。

  初璟的算是扯平了，可是還有一個人。

  池影瞬。

  午後，微風讓人消去了沉悶和枯燥。遠處的涼風輕輕撥弄著不知名樹上的葉子，樹影婆娑。

  世薰來到上次見到池影瞬的那片樹林，還是了無人影。

  頭抬起四十度，「在嗎？」

  不出意外地，男生跳下來，「找我什麼事？」自信的話讓世薰想起小時候，他自信地說自己是女傭的女兒。

  不過，其實也沒多大差別。那時的自己，甚至連女傭的女兒都比不上吧。

  「謝謝。」就算很少跟別人道謝，但也不會扭捏，「我是指手鍊的事。」怕他不明白怎麼一回事，她只好特別解釋。

  過半晌，池影瞬自嘲地笑笑，「我記得，不用特別強調。」

  不是每個人都如她這麼殘忍，會忘卻一些細節，只記得刻骨銘心的疼痛。

  「那我先走了，打擾了。」她轉身，手臂卻被牢牢抓住，迫使她回過身來。

  卡萊特的午後，男生扳回女生的身子。

  易世薰不悅地看著她，「幹什麼？」她一向討厭與男生的接觸。

  池影瞬把手鬆開插在褲袋裡，面向前方，「仰初璟，和你們是什麼關係？」

  其實，是想問「仰初璟，和你是什麼關係」的，但話到嘴邊，居然難以開口。

  「你為什麼不問他？」世薰反問。

  果然。池影瞬就知道在她口中是問不出什麼的，但還是想嘗試。

  那天的事還歷歷在目，仰初璟把她抱上岸，緊張地為她披上衣服，然後又飛快地抱她到校醫室。

  他可是一直在看的阿。天知道，他也是渴望抱著她的。

  不知不覺中，他也竟然這麼做了。

  世薰的手被池影瞬握住，然後被他一扯，帶入了懷裡。

  時間停止，畫面定格。

  卡萊特的午後，男生擁住了女生。

  「啪！」世薰在用盡全力掙脫開池影瞬的懷抱的同時，手掌用力一甩。

  五個手指印那樣鮮明，自己的手也微辣。

  「不要以為你幫我找回了手鍊，就可以為所欲為……」

  「我也是，渴望抱著你的。」成功地看到易世薰瞪大了眼睛，他接下去說，「十年前，在那個花園，我並沒有惡意。相反，卻被你的笑容迷住了，多美啊。當我想問你的名字的時候，你就跑了。自那天以後，我一連一個月去完顏家的花園等你，而你卻沒有再出現。」

  「如今的你，還想再轉身逃離嗎？」

  像是平靜地陳述完別人的故事，然後詢問感想。

  遇到對方投過來的漫不經心的眼神，世薰的瞳孔瞬間收緊。

  不需要回答了。

  「那又如何，你並不在我的生命中……」預計的軌道不存在作為障礙的你，「這次，我就不再轉身了，換你吧。」

  良久，池影瞬轉身，走出樹林。

  而她，停留在原地。無人察覺漾起了一點笑容，沒有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