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2章 崩潰

  忍界這樣的環境，哪怕是真正的「神」，都無法違逆命運的浪潮。

  十尾人柱力宇智波斑和大筒木輝夜幾乎達到了這個世界能夠容忍的戰力巔峰，依然沒有逃脫身亡或者被封印的結局。

  大丸從來就沒有覺得自己身為穿越者，就能像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那樣，奇遇不斷，逢凶化吉，無往而不利。

  整個忍界時刻處在大筒木一族的威脅之下，相比浩瀚的宇宙，連六道仙人都只是滄海一粟，所謂第四次忍界大戰，連蝸角之爭都算不上，大丸也只是平平無奇的塵埃之一。

  當然了，生命的意義和無垠的宇宙，不應該相提並論，大丸也沒有妄自菲薄，能夠順理成章地活下去，就已經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了，將存在的價值最大限度地留存下去，也算是不白穿越一場了。

  「自我實現？」

  宇智波佐助有些猶豫，從小生活安逸，在父母和哥哥的照顧下順利成長，直到滅族的那一天，然後就是馬不停蹄的復仇之旅，至於未來該如何，塑造怎樣的價值觀和世界觀，還有點早，

  「是不是和我立志復興家族差不多……」

  「也算吧！但……不應該是如此膚淺的事情！」

  說著的宇智波鼬淺笑著回應道，

  「對我來說，你能夠安穩長大，有自保的能力，對我就是最大的安慰了。宇智波這個姓氏，是你丟不掉的烙印，可你不應該將自己的餘生全部獻給它……」

  「那宇智波千年的榮耀……」

  不待宇智波佐助焦急地反問，宇智波鼬就打斷了弟弟的話，語重心長地勸誡道：

  「哪有什麼榮耀可言？即便有，和伱也沒多大關係！每個人的一生，都有屬於自己的傳奇，那是不能夠留給後代，獨屬於自己的寶貴財富，我們平日所說的榮耀，僅僅是祖先留給我們的力量，這裡面包括血繼限界，忍術資質，人脈和物資資源，族群認同，優勢恐嚇等等，這些東西，在所謂歷史傳承的榮耀的掩飾下，讓擁有共同血脈的同胞在這個世界生存與立足的武器……」

  所以，隨著木葉村宇智波家族的覆滅，舊有的格局已經被摧毀，所謂的「榮傲」也只是對過去輝煌的緬懷，就算宇智波佐助願意繼承過去家族的遺澤，那也是屬於宇智波佐助的傳說，已經是另一個故事了。

  「難道復興家族就沒有意義嗎？」

  「那是你要考慮的事情，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忽視了其它重要的東西……」

  「好吧！」

  念念不忘的家族，原來在宇智波鼬的心目中，並沒有多麼神聖。

  直到此刻，宇智波佐助才想明白，為什麼當初面臨兩難選擇的時候，會站在木葉村那一邊，向族人舉起屠刀。

  所謂宇智波家族，只是一群有共同姓氏的忍者聚集在一起報團取暖的集合體，別看很多人稱兄道弟，親密非常，血緣關係上，可能早就出了五服，往上數好幾代，甚至十幾代人才有共同祖先的例子也極其常見。

  在宇智波鼬看來，真正在意的，除了如長兄般的宇智波止水，也就自己的父母和親弟弟了。

  在宇智波止水死後，村子和家族只能二選一，宇智波鼬拋棄了必敗的一方，保住宇智波佐助這個火種，也不是不能理解。

  真以為有一兩對萬花筒寫輪眼，就能顛覆木葉村？

  「那你……」

  欲言又止的宇智波佐助，看了宇智波鼬幾眼，不知道從哪裡問起。

  宇智波鼬瞭然地搖搖頭：

  「不用在意，我已經是個死人了，如果不是還有點小事要處理，可能靈魂就被送回淨土了。」

  「真的沒有辦法？我記得好像有復活的秘術……」

  「那樣的代價，你我承受不起！生與死是相當嚴肅的，不可因為禁術·穢土轉生而模糊了兩者之間的鴻溝，總之，就此作別吧，保重啊，佐助！」

  說完，宇智波鼬的穢土體拍了拍宇智波佐助的肩膀，然後轉過身去，從原地消失。

  「這……應該就是永別了吧，哥哥！」

  上次太過匆忙，沒有好好道別，這次補上了！

  ……

  十幾分鐘後，躲在砂隱村傀儡部隊核心，身披遮住全身長袍的宇智波鼬和長門並排著，看向了遠方漸漸逆轉的戰局。

  「那邊的問題，解決了？」

  敵方一個個穢土體失去控制，然後被忍界聯軍抓住封印，或者靈魂去往淨土，只有少部分脫離了控制，成為有較大自主行動能力的穢土體。

  其中，最惹人注意的，無疑就是四位先代火影們。

  只要不瞎，都明白肯定是敵方施展禁術·穢土轉生，控制穢土體的關鍵人物出了問題。

  而憑藉忍界聯軍派出的潛入部隊，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擊敗藥師兜，明顯是不可能的，甚至能不能贏都不好說。

  並非大家坐視御手洗紅豆等人送死，而是一開始就只是讓他們打探情報和擾亂後方的。

  只有被大丸鄭重派出去的宇智波鼬的穢土體，才有這個實力，將習得了仙人模式的藥師兜拿下。

  宇智波鼬微不可查地點點頭：

  「如果是藥師兜本人，完全發揮出實力，還真不好對付，但……」

  輪流被一個個實力更強大的高手控制，心智都被摧殘得七零八落，還被龍地洞特有的仙術查克拉扭曲了本性，能發揮出幾分實力，都不好說，更何況，控制他的宇智波帶土本人，在仙術的使用上，還比不上藥師兜本人。

  「比想像中還要輕鬆一點！」

  「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

  「大概……有可能，是先前見過了的那個傢伙吧！」

  大筒木舍人帶來的威脅，只要見過，都不會忽視。

  長門的穢土體想了想之後，抬頭看了看掛在天邊的月亮，在午後暗淡的陽光下，顯出了大致輪廓，時不時被雲霧遮擋。

  「我們兩個聯手，大概能勉強匹敵，但……大丸的實力，加上忍界聯軍所有的高手，還是有較大希望拿下的，並不是十分需要我們的戰力！」

  甚至，長門本能地感到，很久沒有全力出手的大丸，一個人就有較大可能將那個傢伙擊敗。

  宇智波鼬沉默了片刻後，微微嘆道：

  「至少現在，我認為他就是忍界最強的忍者了！如果不考慮後果，就沒有誰能擊敗他……」

  最強，但是不是真的無敵，像當初的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那樣，壓得全忍界瑟瑟發抖，還需要戰果來證明。

  「五影那邊，就沒人察覺到他的威脅？」

  「有是有，但誰又能撮合五影聯手對付他？能夠聯手組建忍界聯軍就是極限了！」

  不是沒有人意識到，大丸的實力可能比表露出來的還要厲害。「曉」組織襲擊砂隱村，就已經讓大丸成為忍界最不想敵對的極少數高手之一；在長門襲擊木葉村後，各大忍村專業的團隊，根據實際表現，分析出來的結果，都大致得出了大丸可能比自來也還要強大的結論。

  但是，到底強多少，就沒人知道了，甚至沒人敢試探。

  畢竟，大丸雖然不以良善著稱，好歹也是講道理的，哪怕是歪理也是理，沒有太多以勢壓人的黑歷史。

  一個平時笑盈盈，表現和善的高手，你偏要撕下他那一層偽裝的皮，不是蠢就是壞。

  長門咧嘴一笑：

  「我試過！如果五影真能精誠團結，不計生死，也許能耗盡他的查克拉，搏一個雖敗猶榮！」

  「這麼誇張？」

  「有可能比你想像中還誇張！所以，我很好奇，接下來，到底是什麼樣的傢伙，值得他如此慎重對待，還要將希望寄托在兩個『命運之子』身上。」

  「你不就是『命運之子』？」

  「我？」

  長門自嘲一笑，

  「選錯了路，所以，屬於我的時代過去了！」

  就在兩人閒聊的時候，大丸的聲音從虛空中，沒入兩人腦海，

  「別瞎猜了，你們的主要任務，是幫我看住龍地洞和妙木山，如果它們插手，就給我攔住。至於其它，有餘力的時候，再去支援忍界聯軍……」

  宇智波鼬直面龍地洞那些大蛇的威脅，擁有萬花筒寫輪眼的他，比較適合對付龍地洞那些陰險毒辣的仙術；而長門的輪迴眼，在克制妙木山那些蛤蟆的效果無疑要更佳。

  「就這些？」

  「看情況，隨機應變吧！如果我分身乏術，就需要你們了，不必追求殺敵效果，儘量保護忍界聯軍成員的性命就行了。」

  哪怕要求再多，以長門和宇智波鼬的穢土體之身，也不一定能控制局面。

  「行吧！那我們就這樣看著？」

  「不要急，這次忍界大戰，就要進入實質性階段了，現在，只是小打小鬧！」

  十尾人柱力都沒出現，真正的考驗還遠著呢！

  不久之後，大丸的本體，迎來了一個怪模怪樣的類人生物。

  「黑絕？你不是去襲擊大名，牽制忍界聯軍的力量了，怎麼，照美冥和猿飛阿斯瑪沒有弄死你？」

  「保命這件事，不難的！」

  黑絕詭笑著說道，

  「先前我們的交易，還作數嗎？」

  「當然，輪迴眼不是在宇智波帶土手裡，還有十尾……」

  「輪迴眼只有一隻，十尾更是虛弱到那個程度，也不知道被你做了什麼手腳！」

  大丸聳聳肩：

  「那就跟我無關了，你給了我秘術和情報資源，我也給了你不少方便！」

  「果然，就不該信任你，砂忍不愧是一群反覆無常的傢伙，拿了好處就敷衍成這個樣子！」

  「隨你怎麼說，我只是最低限度滿足了交易的條件！」

  「那麼，接下來，還要繼續？」

  黑絕陰測測地說道，

  「別以為搶走了宇智波斑的穢土體就萬無一失了……」

  「嘁……」

  大丸不屑地一笑，

  「怎麼，你想說，宇智波斑的屍體還在你手裡，可以讓宇智波帶土讓他復活？我也很好奇，宇智波斑的靈魂被封印到穢土體裡面了，輪迴天生之術，到底能不能讓他起死回生！」

  聽了大丸的話，黑絕慘敗的面色再次大變，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和目的，在這個砂忍面前，幾乎暴露無遺。

  「你……真的不留一點餘地？」

  「不要搞錯了，我跟你從來就不是一夥的，只是達成了有限的交易，現在，你似乎不想繼續下去，我也懶得和你虛與委蛇了，看在咱們相識一場的份上，這次放過你，趕緊給我滾蛋，別以為可以連通地脈快速移動，就可以逃過我的追殺，真要弄死你，神靈復生都救不了！」

  最後，黑絕深深地看了大丸一眼，確認了對方的決心，無奈地離開。

  「呸，一個躲在陰暗的角落玩陰謀詭計的蠢貨，還以為本大爺會在乎你那點小恩小惠？」

  哪怕是大筒木輝夜復活，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都戰死了，大丸都怡然不懼，大不了帶著親近的人，駕著「搖籃花園」脫離忍界，當個宇宙流民，或者學三大通靈獸聖地那樣，苟且偷生，等待下一個世代繼續奮鬥。

  黑絕這個傢伙的分量，還是輕了一點，不值得太過重視。

  當然，現在也確實不是弄死他額時候，一旦沒有了施展陰陽遁·精神附體的媒介，也是一大損失。

  稍後不久，宇智波帶土就從黑絕那得到了各條戰線紛紛崩盤的壞消息。

  哪怕現在壓著漩渦鳴人、自來也以及一眾高手蹂躪，都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怒。

  「這就是你說的計劃，我交給你的任務，就這麼失敗了？」

  黑絕砸吧著嘴，待宇智波帶土發泄一番心中的憤怒後，才悠悠地說道：

  「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白絕軍團那邊也十分不妙，阿飛也出動了，可也頂不了多久！」

  再堅持一會，至少抓住一兩隻尾獸，結果也會大不相同，可惜，來不及了。

  唯一能夠力挽狂瀾的辦法，就是立刻將外道魔像封印在體內，施展十尾柩印，成為十尾人柱力，然後改變神樹形態，快速吸收查克拉，補充戰力。

  只有不死不滅的十尾人柱力，才有希望絕境翻盤。

  從一開始，宇智波帶土就知道，這麼做的下場，也就是在十死無生和九死一生之間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