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0章 共生

  每一個有自主意識的智慧生命體，都十分篤定能完全掌握自身，可惜，這是一種十分自大的錯覺，尤其是在忍界，因為查克拉的存在，從祖先那裡繼承來的基因、血繼限界以及各種傳承，還真說不準裡面隱藏著什麼奧秘。

  大丸的前世，就有一種普羅大眾比較認可的說法，人類的未來在無限的星辰大海，但是我們對地球上的大海的認識，不見得就比宇宙要多，而人類對自己的了解，還比不上遼闊的海洋。

  這個道理放在忍界也是有現實意義的。

  因為查克拉這種超凡力量的存在，給忍界增加了無窮的變數，人類了解這個世界的難度也大了許多。

  見大丸陷入沉思，大筒木舍人嗤笑一聲：

  「想到了什麼，是不是覺得不可思議？」

  「還好吧！」

  大丸漫不經心地回應著，

  「一直忘了問了，你們月球上的大筒木一族，對忍界達到需要滅世重啟的標準是什麼？」

  「白眼或者寫輪眼的能量富集程度超過預警線！其實很多年前，因為吾族內鬥，分家反抗，消滅了宗家，最後只剩下我一個人，一些資料就已經丟失了。按照族內的應急措施，外道魔像因為戰亂導致封印鬆動而被輪迴眼通靈丟失，就已經啟動了第一道防禦措施……」

  「你是說……」

  大丸心頭一動，突然想起了什麼，

  「白眼和寫輪眼？」

  「當年外道魔像莫名失蹤，我們就知道忍界出現了和其密不可分的輪迴眼，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就是日向家族，所以我才得以借著下界偵查的機會，窺探木葉村和日向家族的奧秘……」

  正因為如此，才見到了幼年期的日向雛田，以及後來的故事。

  可是……

  「這不對，輪迴眼瞳術力量在因陀羅的後裔，宇智波家族的血繼限界中流傳，跟日向家族有什麼關係？」

  大丸的問題，讓大筒木舍人愣了半晌，後自嘲地笑了笑：

  「你覺得大筒木一族的『守護者』是什麼東西，輪迴眼又象徵著什麼？如果說白眼和寫輪眼只是血繼限界的一種，那麼輪迴眼和白眼更高一層的瞳術——轉生眼，就是陰遁和陽遁完美融合後的產物，陰陽遁本身就有創造生命的奇蹟，可你想過沒有……」

  頓了頓之後，大筒木舍人繼續解釋道：

  「於虛無中創造生命的奇蹟，又怎麼可能是『血繼限界』就能形容的？」

  除非有類似創世紀、盤古開天闢地那樣的神代降臨，從一片虛無中誕生世界的雛形並衍化出生命，現下所有完整獨立的生命體，都是由另一個或者複數個生命體繁衍出來的。

  承載了某種特殊力量的輪迴眼，其實可以看做一個完整的生命，或者說……

  「神樹規則下，力量和秩序累積到一定程度的生命？」

  「是生命之種，和你所說的神樹果實，其實是一體兩面的存在……」

  大筒木舍人苦笑道，

  「吾之一族的『守護者』，其實就是還沒有吞下神樹果實的『被守護者』，如『卯之女神』大筒木輝夜這種看守神樹並等待其成熟後上交果實的『守護者』，其實就是奴僕，在自願或者以某種方式犧牲全部信息，就能激活刻在大筒木一族遺傳信息中的奧秘，直接化作神樹果實……」

  「等等……」

  腦子有些不夠用的大丸，甩了甩腦袋後，再三確認道，

  「神樹果實可以由神樹掠奪一個世界的力量生成，也可以直接由大筒木一族的『守護者』自願犧牲後『格式化』成一枚神樹果實？也就是說，所謂縱橫星宇的大筒木一族，就是活化的神樹果實？」

  搞了半天，所謂的「同類相食」，竟然是刻印在生命信息最初的源頭。

  所以，大筒木舍人才會懷疑，日向家族是不是有個返祖的族人，覺醒了「守護者」的傳承印記，被同族「誤打誤撞」吞噬後開啟了輪迴眼。

  由於六道仙人千年之前的防備，分化嚴重的寫輪眼，理論上來說，連萬花筒寫輪眼的開啟都難，移植瞳力彌補缺陷，證得永恆的萬花筒寫輪眼更是可行性極小。

  闖過了無數道關卡後，還能開啟輪迴眼的，這資質比六道仙人都不差了，血脈稀釋了上千年，還能做到這一步，也著實讓人無話可說。

  大筒木舍人嘆道：

  「白眼是『守護者』血脈極為濃郁的後代的血繼限界，大筒木一族幾乎人人都能開啟，輪迴眼則不然，一定得是用神樹果實繁衍出來的後代才行……」

  「如果是這樣的話……」

  遲疑了一會，大丸還是問出了口，

  「豈不是說，在大筒木一族和神樹的共生合作中，你們反而處在從屬位置？」

  「不好說啊！」

  微微搖頭的大筒木舍人沉吟了一會後答道，

  「從吾族記載來看，不管是『守護者』還是『被守護者』，都自詡為『放牧神樹的神』，並將宇宙中一個個世界占領，開闢成牧場，但是我總覺得，大筒木一族倒像是被神樹『馴化』的附庸生物……」

  「這個說法……」

  大丸撲哧一笑，

  「你還真敢想……」

  雖然是閒聊的隨意發揮，兩人還真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小。

  按理說，植物馴化動物，似乎有些不合常理，但是真的就沒一丁點成功的希望？

  更何況，神樹也不完全是植物，而是同時具備植物和動物兩種形態的超級生命。

  神樹能夠吸收幾乎所有的查克拉和自然能量為己用，加快成長速度並結出神樹果實，自然也能吸收「馴化」生命的力量，當外界的自然能量不夠的時候，用來填補空缺也是應有之意。

  相應的，大丸也想到了前世資訊時代，無數可以類比的案例來，所謂的共生，最後發展至一方占據主導地位的「奴役」的，也不在少數。

  即便是在假象的世界中，也有諸如愛好和平的精靈和生命之樹；德魯伊親近自然保護森林，綠化荒漠等等；

  說他們之間和睦共處，各取所需也不是不行，但這是一種並非平等的互助關係，植物生命未必就處於從屬地位。

  將大半個市場逛了個遍後，大丸和大筒木舍人來到一處觀景台上，居高臨下地看著熙熙攘攘的木葉村。

  「是不是有些難以接受？」

  大筒木舍人問著，有些心不在焉的大丸草草回復道，

  「還好吧，有很多內容，我以前就做過很多類似的假設，你說的倒是能填補很多拼圖的空缺，不過，這也只是你和我的看法，未必是真相……」

  甚至，大筒木舍人也不一定全對大丸說了真話。

  忍界確實是圍繞著寫輪眼和白眼運轉的，規則如此，神樹本身就代表最上位的秩序，其主動以分化的姿態融入忍界，也沒什麼不好，只要大筒木一族和神樹不要影響到今後忍界人類的生存就行了。

  另外，大丸還未完全信任這個大筒木一族的遺孤，他找了一些藉口下界，並且來木葉村的動機並不單純，但是大丸也不是太擔心，其本體還被限制在風之國，遠程使用傀儡操縱，也不是很方便，許多事情不好做。

  「要不是出了宇智波斑這個天賦異稟的傢伙，再加上某些個居心叵測的壞種推波助瀾，忍界根本不會誕生輪迴眼，後面的事情也不會發生。既然你原本防備的對象，不是宇智波家族的人，那麼，判斷日向家族嚴重返祖的條件，是怎麼確認的？」

  「這還用問？所謂血脈的回溯，最直接的刺激就是同源血親聯姻的後代產生的共振激發，日向宗家和千手後裔以及漩渦家族實力強大的人聯姻，其後代有較大可能出問題，覺醒『守護者』的本能機率更大……」

  於是，多年後大筒木舍人擄走日向雛田，奪走日向花火的白眼，成就轉生眼，是逮住漩渦鳴人和日向雛田談婚論嫁的機會公報私仇？

  大丸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膚色偏白的大筒木舍人好一會，在對方有些不解之後，才砸吧著嘴巴說道：

  「看你這濃眉大眼的傢伙，原來也是一肚子壞水……」

  「這……從何說起？」

  「來自命運的評價，說多了你也不懂！」

  大丸敷衍著擺擺手，小聲問道，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別告訴我，你辛辛苦苦跑一趟，就為了看點熱鬧……」

  「順便看看那一雙輪迴眼，雖然從典籍中看到過一些描述，但真正近距離觀察，也是第一次……」

  「行吧，希望你好好珍惜這一具傀儡，造價不便宜，而且其身份的價值也不可估量，要是因為你肆意妄為而弄『壞』了，可是要賠的……」

  ……

  將大筒木舍人暫且打發去休息，又安排夜目和千安置剩下的同胞，大丸再一次來到了村外實驗室中，看著試驗台上閉著眼睛的日向日差。

  今天得到了太多意想之外的消息，心緒有些不寧，預計中的手術，暫且放一放，大丸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靠近實驗室另一個區之後，大丸放出一具白絕分身，再次將注意力放在這個意識早就被自己磨滅的非人生物上。

  『這玩意的定位，還真是有意思！如果大筒木一族是被神樹「馴化」的附庸，那麼「被守護者」就是牧奴，「守護者」就是牧羊犬，忍界的萬物就是牧草，神樹名為莊稼和牲畜、實際上才是牧場的主人，用一點糧食和肉蛋奶吊著大筒木一族的胃口，驅使他們開闢更多牧場的農田，收割更多牧草，養活更多神樹？』

  以前大丸只是注意到大筒木輝夜吞下的神樹果實，以生下大筒木羽衣和大筒木羽村的方式，融入了忍界，但是，被「馴化」且好用的工具人，還真不一定非要大筒木一族不可，這些「天上人」是比較厲害，但是人數太少了，其本身也沒有多少壯大族群的欲望，變得更強明顯比生更多孩子，更得他們青睞。

  甚至那些通靈獸聖地的蛞蝓、青蛙和大蛇，都不一定比他們幹得差。

  其實神樹還真不一定在乎「牧樹人」是什麼種族，就比如在忍界，明顯土著人類和擁有自己遺傳信息的混血種，經過「馴化」之後，更得歡心。

  但是事情也不是絕對的。

  就比如白絕這種東西，更像是神樹本身調製的殘缺工具人和可移動的「口糧」。

  某些神奇植物，根系擁有固氮、吸收微量元素等等功能，不僅促進自身成長，還能讓貧瘠的土地變得更加肥沃，讓自己生長得更加茂盛。

  白絕似乎就兼有固氮根瘤菌的作用，無限的生命力，就是時時刻刻都在吸收自然能量為己用的結果，當然了，也不僅僅是這些。

  恰好忍界就十分貧瘠，連第二棵神樹都供養不起，是不是得讓其承載力變得更加強大一點？

  「白絕軍團，不僅是劣化的含有部分神樹遺傳信息的不完整生命，這玩意還是個多面手啊，能當炮灰士兵，又能客串『金坷垃』，甚至還有輔助子嗣的作用，神樹—忍界體系生態圈真正建立，這玩意就是最好的工具人……」

  如果不用血繼網羅·神——樹界降誕快速收割忍界，涸澤而漁，白絕分身這種細水長流的吸收方式，就十分重要了，慢是慢一點，但是穩妥可靠。

  認真說起來，神樹這種半植物、半動物的超凡生命，不愧是縱橫宇宙的奇蹟，妥妥的星際殖民種族，哪怕在忍界這樣相對貧瘠的世界，也有辦法緩緩改善所處的環境，改變自身形態努力適應的同時，也影響外界，讓其變得更加「宜居」。

  但是，神樹血裔和忍界土著混血之後，融為一體的忍者們，自詡為人類，還願不願意走先祖和神樹設定好的道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六道仙人不願意大筒木一族的「守護者」和「被守護者」重來，也不想忍界這個美麗的家園變成神樹自留地。

  說到底，還是忍界本身冥冥中承載的命運之力，和外來入侵者在更高層面的較量。

  『和小南交涉用不上這些，但是說服黑絕，背棄宇智波帶土和宇智波斑，還是要一點實打實的幹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