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9章 重啟

  自來也回到木葉村後，經過一段時間的磋商，以綱手為首的村中高層，明顯加強了防護，警戒程度遠超以往。

  不僅砂隱村和岩隱村派出了少量精銳入駐，連霧忍和雲忍都放下成見，有了實質性的支援力度。

  不管是為了幫忙，還是看看風頭，五大忍村總歸是有了同仇敵愾的舉動了。

  砂忍來援的部隊，以新式傀儡部隊為主，普遍具備飛行和操縱傀儡機械的能力，在戰場上聯合對敵的時候，能夠發揮極大的作用。

  但這種戰鬥風格，明顯攻強守弱，優秀的偵查能力，也是為了主動出擊而準備的，和岩忍那種戰陣軍團忍術不是一回事。

  所以，大範圍偵查以及提前預警，就是砂忍們的主要任務。

  外松內緊的態勢，使得一般人體會不到局勢的緊張，只有少數敏銳的忍者隱約察覺到大戰來臨之前的氣息。

  在大批下級砂忍離開木葉村，連今年的忍者學校交換生也提前返回後，包括某個「體驗生活」的外星來客的遺孤夾雜在支援替換的隊伍中，以顧問的身份進入了木葉村。

  「和許多年前有點不一樣，但……」

  大筒木舍人在大丸的陪同下，漫步在木葉村冬日的長街上，凜冽的寒風也沒能阻止熱情的人們走上街頭，慶祝即將到來的廟會。

  冬日以深，春天也就不遠了，在這個即將跨年的日子裡，慶祝的活動一陣接一陣，各色商家也趁此機會大賺特賺。

  只是這樣的場面，在兩人眼中，也沒什麼特別，大丸是見多識廣，不覺得稀奇，大筒木舍人更是在天上無數次居高臨下觀察過這樣熱鬧的場面。

  年年歲歲，除了人有差異，其它都大同小異。

  「老邁之態越發明顯了……」

  青黃不接的，不僅僅是砂忍、霧忍和岩忍，木葉村也不遑多讓，只是體量大，顯得選擇比較多而已。

  不是木葉村這十多年真的有多強，三人叛逃的叛逃，出走的出走，還能壓得其它四個大忍村不敢輕舉妄動，只因為其它村子更爛，抵禦風險的能力較差，一個風吹草種就會傷筋動骨。

  真切地了解到砂隱村和木葉村的差距後，大丸更是覺得，只要做好分內的事情，就不會差到哪裡去，偏偏就是這種基本要求，絕大部分忍村都辦不到。

  「木葉村很幸運，下一代也是命運眷顧的天才……」

  大丸漫不經心地點評著，話里倒沒有太多酸意。

  木葉村「三忍」這一批人，已經步入晚年夕陽期，還沒死的，馬上就要過巔峰期了；過後的中堅，火影四代目——波風水門那一代，鎮得住場面的其實不多，算是斷檔了；至於旗木卡卡西的同齡人，存在的問題也相當嚴重，能打歸能打，可就是沒有像「三忍」、金色閃光、木葉白牙那樣，壓得同個時代的敵人都服氣的存在。

  波之國任務中，霧隱村叛忍——桃地再不斬，在遇到「拷貝忍者」旗木卡卡西的時候，甚至有較量一番的想法並付諸行動了，完全沒有遇到「木葉白牙」和「金色閃光」可以放棄任務，不算失敗的威懾力。

  要說他們平庸也不至於，就是感覺各方面都差了點意思。

  後來的宇智波止水和宇智波鼬無疑是有潛質的，可惜的是，他們姓宇智波，家族是他們的根基和後盾，當其傾覆的時候，也是壓垮他們的元兇。

  宇智波佐助和漩渦鳴人十分重要，他們的存在，無疑是在木葉村的霸權續命。

  不過，這種趨於穩定的秩序，對需要時間來建設整個國家的砂忍來說，其實是好事，頭頂有個木葉村撐住，砂隱村也有輾轉騰挪的餘地。

  雖然興趣不是很濃，但周圍的氣氛還算熱烈，大筒木舍人也稍微有了參觀的想法，在一個個小攤販前，嘗試著各種小遊戲和美食。

  「真是一群無知的傢伙，被淺薄的本能和無知的樂觀支配人生，庸碌無為，對這個世界而言，無關緊要……」

  「是吧……」

  樂呵地看著旁邊的小鬼頭拿著玩具弩弓，裝模作樣地瞄準前方的玩偶，扣動扳機，幸運命中後，在小老闆的苦瓜臉中，興高采烈地抱著剛剛贏來的「戰利品」，在小夥伴羨慕的歡呼中離開，

  「要給任何事情都找一個意義的話，生命這種『現象』就不該存在，人類在不可知論的詭辯下，和爛泥潭裡扭曲的蛆蟲也沒什麼不一樣，說到底，我們都是在某個假定的道德和倫理的基礎上，稀里糊塗地活著而已……」

  大筒木舍人眉角一挑：

  「你是在諷刺我，將人分為三六九等，自己站在高高在上的角度，審判忍界的善惡並決定他們的生死，也是小丑一般的行徑？」

  大丸聳聳肩：

  「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說過如此刻薄的話……」

  「其實就是這個意思吧，我聽得明白！」

  傲慢地以為自己擁有決定忍界生死存亡的能力，其實也就是個為了滿足自己的一己之私而肆意妄為的蠢貨罷了。

  「嘿嘿……」

  大丸懶得在這種問題上，和「外星人」爭論個清楚明白，說到底，種族不同，成長經歷不同，沒法以相同的價值觀來衡量，是非對錯什麼的，無關緊要，別動不動就上綱上線，說到底大家都是俗人，立場不同，選擇有差異罷了，

  「以前令你『見色起意』的日向宗家大小姐，要不要去看看？」

  「那叫一見鍾情，我對她可是真心實意的……」

  「都一樣！」

  大丸擺擺手，呵呵一笑，

  「我跟日向寧次表面上的私交還算可以，找個藉口去拜訪，順便見見日向日足的兩個女兒也很正常！」

  大筒木舍人渾身一震，不可思議地看著大丸：

  「你知道些什麼？」

  「我又不是你們外星人，祖上數好多代也沒有『天上人』的血統，對大筒木一族換眼睛像換衣服一般隨意的故事，完全不知情……」

  嬉笑著的大丸，完全沒有承認任何猜測的意思，

  「我以前也不止一次生出過類似『累了，這個世界快點毀滅吧』的想法，以前只是想想，現在有能力實施了，所以更加謹慎。人的一生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了，能做的事情，其實很有限。玩不過、不舒坦就『掀桌子』的行為，其實就像小孩子打賭輸了後耍賴，玩不起，就不要玩嘛……」

  「輸不起而逃避麼……」

  沉吟著的大筒木舍人微微抬頭，無意中發現，居然到了木葉村警備部附近，不遠處的大樓上的牌匾，還留著些許戰鬥的痕跡，只是象徵宇智波家族的『團扇』標記，被抹去了。

  「知道當初為什麼大筒木羽衣會選擇阿修羅，拋棄更加優秀，更有資質的因陀羅麼？」

  似乎被宇智波家族的悲慘遭遇感染，想到了一些事情，大筒木舍人幽幽地說著。

  想了想之後的，大丸回答道：

  「個人的力量與集體的力量的抉擇，六道仙人覺得阿修羅更適合領導今後的忍宗？」

  大筒木舍人搖搖頭：

  「沾了一點邊，但是不準確！其實答案就擺在眼前，只是大家都沒注意到……」

  「理解與愛？」

  「對！是不是很好笑？當初我看到家族記載的時候，也覺得不可思議……」

  大筒木舍人似笑非笑地答道，

  「自然能量這種東西，和查克拉的性質有些相似，但不是一回事！大筒木一族是遊蕩在宇宙中，意圖吞噬一切有價值的事物，最終將自己變成究極完美生命體的貪婪之徒，查克拉，其實是連接萬物的力量，也是吸收忍界自然能量的媒介，否則，仙人模式為什麼一定要查克拉和自然能量達成平衡才能開啟？」

  其實可以想像，忍界絕大部分人類都沒法利用自然能量，但是這種無處不在，無孔不入的忍界原始力量，時刻都在滋養著包括人類在內的萬事萬物，說到底，都是一個系統裡面的組成部分，都是相互關聯的。

  大筒木舍人的話，讓大丸腦筋急轉，很早之前，大丸就已經發現了，查克拉是一種將身體與靈魂連接起來，形成雙螺旋互相干涉傳承模式的紐帶，可要說將其擴大為「萬事萬物」，是不是太武斷了？

  毋庸置疑，忍界是有案例能夠佐證的，但這並不能完全說明問題。

  似乎明白大丸的疑惑，大筒木舍人頓了頓之後，繼續解釋道：

  「大筒木羽衣和我的先祖——大筒木羽村兄弟兩人，就是在這個問題上，和其母親——大筒木輝夜有了根本矛盾，這也和大筒木羽衣最終選擇阿修羅，驅逐因陀羅的理由是一致的。如果將查克拉當做理解和傳遞愛的工具，人類這個族群才能擺脫奴隸與牲畜的命運；因陀羅的道路的盡頭，和天外來客們奉行的吞噬掠奪之路異曲同工。同系殺戮血親，奪取瞳力進化，靠族人數量和天才來推動寫輪眼的力量太慢了，將其它族親殺光了，剩下的人越少，寫輪眼自然也就越強，開啟輪迴眼的希望也越大……」

  「宇智波家族的寫輪眼，難道不是靠劇烈的精神波動，激發陰遁的力量，提升寫輪眼的？」

  大丸驚訝地問著，大筒木舍人微微點頭回答：

  「是這樣沒錯，可是，為什麼有的能成，有的就不行？一百多年來，就宇智波鼬和宇智波佐助兩兄弟感情格外深厚？為了開啟萬花筒寫輪眼，宇智波家族秘密舉行的殺親儀式不是一次兩次，為什麼就宇智波佐助和宇智波鼬那麼特殊？資質是一方面，宇智波家族的人快死光了，也是一大助力……」

  說到底，大筒木羽衣和大筒木羽村的血脈源頭都是一樣的，是大筒木輝夜吞下神樹果實後誕生的子嗣。

  月球上的大筒木一族只剩下大筒木舍人一個人了，所以才誕生了這個資質極為特別的傢伙。

  天時地利人和的外在影響依然在，但要是方向有問題，就沒法挽救了。

  正在大丸消化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的時候，大筒木舍人繼續說道：

  「你知道嗎？大筒木一族有兩種狀態，守護者和被守護者，忍界所有的『天上人』後裔，都是守護者的血裔，傳承的本能到現在都沒有徹底抹去，一旦有人將萬物歸於己身，找回血繼網羅的力量，就會覺醒守護者本能！至於守護者，其實就是被守護者的部下、工具兼臨時力量儲存倉庫……」

  「所以，你說的……並不是因為什麼人心墮落，污穢了這個世界而需要重啟？」

  「所謂污穢，不是指的人心散亂，而是守護者和被守護者捲土重來的可能需要被泯滅，包括先祖大筒木羽村和大筒木羽衣在內，其實做到長生久視並不是很難，吞噬查克拉和自然能量就夠了，可那樣會帶來更多問題，所以不得不本體身死，杜絕自身墮落。而因陀羅的路，是危險的……」

  「我大概明白了！」

  大丸半懂不懂地點頭。

  有些是很早以前就知道的，有些則還在猜測中，但是大筒木舍人的話，無疑讓大丸知道了更多秘密。

  大筒木羽衣和大筒木羽村的後裔，融入忍界的過程並非一帆風順，時間可以抹去所有過往的痕跡，但是一千年的時間夠不夠，還真不好說。

  包括千手、宇智波、日向、漩渦等家族，血繼限界覺醒並強化就如同一次返祖過程，走得越遠，越會出現問題。

  千年時間過去了，因陀羅和阿修羅的對決，也快走到尾聲，並且藉助大筒木輝夜的復活，來一次總爆發式的清掃。

  正如大丸正在日向日差的穢土體身上做研究，想要斬斷日向寧次身上的白眼和先祖的聯繫！

  同樣的事情，六道仙人一千多年前就在幹了，輪迴眼分化出了寫輪眼，仙人體和其他力量也分別賜予了漩渦、千手等家族。

  就連大筒木羽村的後裔，都有月球上一支和木葉村的日向家族兩部分。

  忍界就沒有新鮮事，只是千年以前條件不足，做得不徹底，如今需要再來一次。

  一旦失敗，月球上的大筒木一族就是「重啟」人界的關鍵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