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5章 借殼

  以前大丸就猜測，十尾是有作為生物本能的，目前外道魔像蠢蠢欲動的表現，無疑證實了大丸的看法。

  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長門，則感受著加諸在身上的壓力越來越大，微微抬起的頭，甚至能看到一股淡金色光束籠罩在自己和外道魔像所處的區域。

  被拘束在地面上，匍匐著的外道魔像作勢要站起來，卻因為力量恢復程度不夠，沒有做到，但好歹也擋住了天上襲來的壓迫感。

  祭出輪迴眼的長門，雙眼邊緣一股查克拉蔓延，順著勉力抬起的手臂指向天空，和傾瀉而下的淡金色光束對撞在一起，悶雷一般的碰撞聲向四面八方蔓延，雨忍村附近的人們都被這股低頻震動的次聲波震暈，華麗的玻璃器皿和窗戶破裂，被雨水潮氣侵蝕的牆面都開裂了一個個口子。

  晃了晃腦袋，清醒一點的長門，打量了一番剛才不太受控的外道魔像後，沒有再發現異常，傳輸過來的生命力也一如既往地穩定後，才鬆了一口氣。

  「居然還有另外一個能夠操縱力場的傢伙，是輪迴眼嗎？不太像……」

  暗自思忖的長門看向了自來也離去的方向，正要做點什麼，就見天幕被一片片六角形光幕拼接成的穹頂遮住了大半，一團團能量稍加匯聚，就形成威力絕倫的光束，像下方襲來。

  不待長門出手，一直隱身幕後的小南，放出了遮天蔽日的摺紙飛鳥，迎擊如雨點般落下的光束攻擊，點點火光暴起，猶如連綿不絕的煙花。

  只可惜現在不是晚上，略有陰雲的雨之國天空，也不是欣賞的好時機。

  看著下方的動靜，羅砂對大丸問道：

  「這樣的攻擊，已經能摧毀一個忍者村了吧？如果不是『曉』組織首領比較強大，可能就被這一波『二連擊』擊敗了……」

  「哪有那麼容易喔……」

  大丸搖搖頭，臉色不是很好看，

  「力量不是憑空出現的，『曉』組織首領本身天賦異稟，再加上有『外道魔像』加持，所以能發出很強大的攻勢，但是我本人可沒有這種以一人敵一國的神技，積攢了好幾個月的能量，又要消耗一空了……」

  天空中，被慘白的冬日暖陽和薄薄的雲霧遮擋的圓月，光暈背景都暗淡了好幾分，自和宇智波鼬大戰一場，消耗了很多積蓄恢復精神執念化身，這麼長時間以來，以備不時之需的後手再次用光了。

  剛才第一下力場攻擊，出力的主要是大筒木舍人操縱的巨型轉生眼，大丸只是提供定位和傳輸通道；第二次攻擊，和小南「聯手放煙花」消耗反而更大。

  前者力量集中釋放，後者遍布大半個雨忍村的天際。

  『為了給你拖延時間，助力逃走，我也算下了不少本錢，希望不要腦子一熱做傻事，讓我的「投資」血本無歸吧！』

  身為操縱高溫與火焰的「灼遁使」，此起彼伏的焰火，反而讓葉倉感到了還活著的時候戰場的熱血。

  「我們要不要出手試試？那個使用紙忍術的女忍者，讓山吹帶著幾個『人工精靈』牽制，我們聯手，說不定有希望給那個『曉』組織的首領一記狠的……」

  「可能吧，戰鬥不是簡單的強弱對比，真打起來還是有希望的，但是，沒有必要冒險……」

  大丸拒絕了武鬥派女前輩的建議。

  要是自來也還在奮戰的時候，出手相助，豈不是勝算更大？

  可事情不是這麼簡單的，外道魔像火力全開的時候，其破壞力已經超出了眼下戰力的巔峰。

  打輸了自然萬事皆休，要是贏了，也沒什麼戰利品，尤其是對砂忍來說，幾乎沒有能弄到手的好處。

  另外，小南也不是可以忽視的威脅，還有宇智波帶土和絕，即便判斷他們的注意力現在在宇智波佐助和宇智波鼬兩兄弟身上，一旦輪迴眼出問題，肯定也要出手的。

  明明只是一次試探偵查，因為意外而發展成「乾坤一擲」，實在有些不智。

  羅砂倒是很認可大丸的判斷：

  「威脅不可怕，只要可控，沒有超出預計，就能有效抵禦，相比強敵，未知帶來的危險更可怕……」

  「也有這方面的考慮……」

  大丸展贊同地點點頭回應道，

  「我們也走吧！自來也離開夠遠了，應該可以離開雨之國了……」

  這裡有什麼值得大丸覬覦的？

  外道魔像？

  沒有輪迴眼控制不了！

  那麼，搶輪迴眼？

  先不考慮沒有漩渦家族體質能不能控制的問題，即便大丸弄到手，就會成為忍界公敵。

  傳說中的仙人之眼，誰不動心？

  為了一對輪迴眼，和全忍界為敵，值得嗎？

  表面上看起來，應該是值得的，絕對的力量掌握在手裡，總比費盡心思耍弄陰謀詭計，算計這個，算計那個要好得多。

  可一旦涉及到神樹和大筒木一族上千年的謀劃布局，大丸就覺得不可控的因素太多。

  須知，自宇智波斑利用陰陽遁合成輪迴眼後，所有擁有過輪迴眼的忍者、幕後黑手以及非人怪物，都死了。

  輪迴眼和轉生眼，幾乎都有這個特性。

  如果是巧合也就算了，萬一不是呢？

  總之，大丸現在還沒想好，要不要深度參與這次大筒木輝夜復生，以及再次被封印的「故事」里。

  相比那些擁有命運眷顧的「正義的夥伴」，身為砂忍的大丸，原本的命運軌跡只是一個早夭的倒霉蛋，捲入太深，未見得是好事。

  「近在眼前，不是搶奪的好時機，可惜了！」

  緩緩飛離的過程中，跟在身邊的羅砂面色不改，葉倉戀戀不捨地看了看下方的動靜。

  「命運什麼時候眷顧我們砂忍就好了，連登上最後的『大戲』的舞台，都輪不到我們麼？」

  大丸嗤笑一聲：

  「身為配角，就要有凸顯主角的覺悟，不能太過搶戲……」

  大體來說，忍界就像一個已經有了大方向和「主線」劇本世界，但是沒有「摳細節」的導演，所以大丸這樣的例外背景板，能夠在一些「畫外音」中折騰幾下。

  可試圖做出根本改變，就會有些比較麻煩的問題出現。

  比如剛才，大丸就很深刻地感受到，如果真的做出更多的舉動，可能就有意料之外的「大傢伙」入場了。

  『是妙木山的蛤蟆丸，還是龍地洞的白蛇仙人？』

  對於這些通靈獸聖地的目的，大丸也是有猜測的，只是不知道他們預計中的「路線圖」在哪裡。

  但是目前看來，他們還真的比較傾向於讓大筒木輝夜復活，宣洩一下忍界千年以來的發展所積累的巨大壓力。

  在接近雨之國邊境線的時候，羅砂突兀地問道：

  「輪迴眼到底是什麼，又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長門那個傢伙的經歷，說不通。戰爭孤兒突然覺醒強大的血繼限界並不少見，可能夠開發其潛力，又是另外一個層面的問題了。一個流浪忍者加叛忍組織，最多加上雨之國的底蘊，是絕對沒辦法誕生這樣的人物的，山椒魚半藏已經是例外中的奇蹟了，在同個時代，出現另外一個『奇蹟』的可能性，太小了……」

  「長門不重要，盯著他無濟於事，重要的是輪迴眼……」

  大丸漫不經心地說著，陡然間似乎想到了什麼，後身形一頓，

  「是眼睛，我明白了！」

  這麼久的相處，就沒有見過大丸的眼睛如此明亮的葉倉和羅砂對視一眼，有些憂慮地問道：

  「你又有什麼不切實際的鬼主意了？」

  「這次保證不是……」

  大丸眉飛色舞地說道，

  「確實，『配角』搶主角的大戲，是大忌，但是長門算是主角麼？最多算個重要配角，他這個人不重要，其核心是輪迴眼……」

  停在雨之國和火之國邊境線的大丸，回過頭看向了雨忍村的方向，臉色變幻，想了好久之後，最後還是放棄了。

  「還有更好的機會，不急於一時！」

  見羅砂和葉倉有些疑惑，大丸笑著解釋道：

  「正如我先前所說，誰擁有輪迴眼不是關鍵，只要外道魔像和輪迴眼的綁定依舊，誰成為『卯之女神』復活的祭品，其實一點都不重要……」

  命運眷顧的是輪迴眼，而不是其臨時擁有者，包括宇智波斑在內，在其挖出自己的輪迴眼就身死之後，已經失去了其所有權，後來的穢土體和復活後的年輕身體，都不算是那對輪迴眼的擁有者。

  大筒木輝夜藉助長門、宇智波帶土又或者宇智波斑的身體復活，本質上都差不多，想必黑絕也並不介意誰來當這個祭品。

  而大丸就是突然意識到，既然大筒木輝夜復活是符合許多強者期望、極難更改，那還不如將過程掌握在自己手裡。

  因為擁有輪迴眼的，最後都死了，使得大丸排斥直面這些幕後黑手，但真實的情況是，復活大筒木輝夜，也不是非他們不可。

  「我需要一個靠譜的『工具人』，來進行最後的『搶位置』遊戲……」

  十尾人柱力、無限月讀、神·樹界降誕、大筒木輝夜，出現的時機和先後順序，如果能夠按照自己的期望進行，那就再理想不過了。

  其實，這件事的前因後果，還有很多的盲點待發掘。

  比如，大筒木輝夜復活之後，一定會滅世麼？

  已經統治過一次忍界，還混了個「卯之女神」的神明稱號的外星人女子，或許比宇智波斑和宇智波帶土還要好交涉一點，畢竟她沒有一定要滅亡忍界的動機。

  如果長門和宇智波帶土、宇智波斑是幕後反派，復活的大筒木輝夜，最多算個「亂入加戲」的狗尾續貂。

  用六道·地爆天星封印十尾人柱力宇智波斑，和十尾人柱力大筒木輝夜，本質上是一回事，都是拯救忍界，相比之下，前者還更難一點。

  「和兩位前輩聊一聊，還是有收穫的……」

  突然發現了以前沒有注意到的關鍵點的大丸，看了看天上漸漸隱沒在太陽光後面的月亮。

  「葉倉前輩，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託你，那就是在關鍵的時刻，幫助搶奪關鍵『道具』……」

  「搶奪道具？」

  葉倉有些疑惑。

  有戰鬥，當然是奉行武鬥派的「灼遁使」所期望的，但是，忍界還有什麼「道具」值得大丸鄭重其事地讓大丸幫忙搶奪的？

  「我有一個傀儡化身已經潛入『曉』組織了，如今已經是正式成員，還有一個潛伏更深的暗子，暫且不好輕動。如果『曉』組織發生劇變的時候，我希望前輩能搭把手，助我一臂之力……」

  如果說宇智波佐助和漩渦鳴人是命運眷顧的救世主的話，其他人其實也就是重要程度有差別，全都是圍繞在主角身邊貢獻「演技」的。

  如果可以的話，大丸希望宇智波斑不要出現了，即便出現，也不要成為十尾人柱力。

  而輪迴眼就是關鍵，大丸本人不會使用輪迴眼，但是，安排一個「補位者」，還是有可能的。

  在長門摧毀木葉村，又良心發現，施展外道·輪迴天生之術，復活戰死者之後，自己就死掉了。

  在那之後的故事，就一目了然，整個「曉」組織就剩下小南獨木難支，宇智波帶土和絕拉攏了僅剩下的干柿鬼鮫，掌握了這個已經名存實亡的組織，輪迴眼和外道魔像都「物歸原主」。

  可是，大丸現在看上了「曉」組織這個絕佳的「平台」，如果安插幾個人手，挽救小南的性命，幫她穩住局勢，掌握主動權，宇智波帶土和絕，還能順利獲得輪迴眼和外道魔像的控制權麼？

  幾經變遷的「曉」組織早就不是建立的時候的樣子了，如果大丸借了「曉」組織的「殼」，無疑就能掌握更多主動權，反正已經「轉手」了好幾次，再「華麗轉身」也不是不行，「首惡」已經死了，剩下的成員，說不定還有「棄暗投明」的機會呢！

  這一番操作，有一個難處，就是和黑絕搭上線，並說服他，或者強迫他接受，拋棄宇智波帶土這個合作者，藉助另外的「熱情的好心人」的力量，甚至尋求更多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