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1章 指向

  因為不是大丸親自主持的實驗，小朝顏只能先試試比較簡單的。

  深層次的奧秘，也不是知識積累不夠的「人工精靈」能搞懂的，不過，一些表層的現象統計，還是不成問題的。

  咒印這種東西，十分依賴封印術基礎知識，和人體緊密結合在一起後，極難去除。

  大體上，這些神奇的禁術，都要和某個器官深度融合，所以極難驅除。

  比如宇智波帶土身上的禁錮咒符在心臟、「籠中鳥」主要作用白眼和視神經、大蛇丸的天之咒印等則根植於靈魂。

  龍地洞的那些大蛇確實好手段，大蛇丸改良的自重吾身上提取的酵素，在身體上的反應，只是因為吸取自然能量產生反應的表象。

  靈魂也可以勉強算作一種虛化的器官，天之咒印就是以它為寄體的，除非大蛇丸主動清除，又或者有十拳劍這種神器從根源上封印，那是真的要一輩子相隨，至死方休的。

  即便是已經熟練掌握仙人模式的大丸，有把握清除天之咒印，但也極難在不傷害靈魂的情況下，徹底根除。

  日向家族的咒印——籠中鳥，明面上是為了保護分家族人，讓白眼不被外地搶奪的重要措施，所以，只要針對白眼和腦神經控制，就足夠了，嵌入靈魂是完全沒有必要的。

  正因為如此，在見到日向日差穢土體居然自帶咒印·籠中鳥，才感到有些意外，日向日差的穢土體現在的狀態，明顯證明了大丸一些猜測。

  「哪怕是擊碎了『籠中鳥』，可只要靈魂『錨點』不變，咒印·籠中鳥就會隨之重現。」

  趴在幾乎等身的巨大書卷前，用小巧精緻的水性筆將實驗過程記錄下來的小傢伙，見日向日差的穢土體恢復意識後，十分禮貌地問道：

  「日向家的老伯，你感覺怎麼樣？」

  「老伯？」

  第一次被這樣稱呼的日向日差沉吟了片刻後答道，

  「有痛苦的記憶，但是痛苦的感覺，十分模糊……」

  「嗯！穢土體死亡前後，靈魂資訊有連續性，但是身體上的感覺，並不能準確繼承……」

  就好比一個人吃了香甜的蘋果，其味道、舌尖上的感觸、酸酸甜甜的果肉下肚後的滿足，都有「記憶」支撐，可就像看一身臨其境的文字或者圖片，總有隔了一層的虛幻感。

  知道很好吃，怎麼個好吃法，就不知道了。

  實驗的間歇，日向日差遲疑了片刻後，突然對著暗自沉思的朝顏問道：

  「你能不能給我說說日向寧次的近況？」

  被打擾思緒的朝顏微微皺眉，看了看沒太多表情的日向日差：

  「父親大人沒有告訴你嗎？你要是主動問，這點小事，應該不會瞞著你……」

  「大丸麼……」

  語氣有些奇怪的日向日差答道，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性情的年輕忍者，天資絕頂，還有老練的處事作風以及看穿人心的眼光，可正因為如此，有些私事不想問他，明明是同一件事，從他嘴裡說出來，總有一股讓人煩悶的不暢快感……」

  說話的語氣和態度，表面上看沒什麼問題，可就是透著一股讓人心痒痒，明知道有保留事實或者奇怪視角看待問題的結論，你還沒辦法追問或者責怪。

  尤其是大丸了解正在對話的人已經察覺到了，還裝作不知道，全無改變。

  「有時候我都在想，他是不是存心惹人生氣！後來才明白，這不是他的問題，我也沒差錯，只是在對事情價值的判斷上，存在巨大偏差，比如，我想聽日向家族和木葉村這些年的變化，他從不跟我講，而是說一些和實驗相關的人和事……」

  「被打擾安寧的亡魂，知道太多不必要的，可能會有風險……」

  朝顏輕輕點頭，

  「禁術是有危險的，父親大人也許有顧忌……」

  聽到解釋，日向日差不解地問道：

  「從何說起？」

  「好奇心真重，已經死了，還這麼多問題……」

  撇了撇嘴的朝顏，放下手裡的活計，

  「父親大人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我和山吹姐姐還有夕顏、槿討論的時候，有個結論，你姑且一聽……」

  頓了頓之後，小傢伙慢悠悠地解釋道：

  「禁術·穢土轉生雖然神奇，但也不是無所不能，其施術的成功率，比預計中要低很多，在排除了所有意外因素之後，真相只有一個：能被禁術從淨土通靈過來的亡魂，是自己想要來到穢土的……」

  「你是說……」

  日向日差死寂的身軀微微一動。

  「沒錯！生而無憾，死得祥和的靈魂，才能獲得永恆安寧，不受穢土禁術的『玷污』。所有穢土體，都有著生前的遺願未了，『自願』響應禁術·穢土轉生的號召才以這種姿態復活的……」

  一番解釋，讓日向日差頓時沉默了。

  良久之後，才微微嘆了一聲。

  「沒錯，我是放不下……」

  不管如何改良，禁術·穢土轉生本質上都是一種通靈術，只是通靈目標比較特殊，契約的另一邊，指向了淨土的亡魂，血肉和祭品就是契約錨點和代價本身。

  藥師兜和大蛇丸那麼謹慎的人，經驗豐富的研究者，施展禁術·穢土轉生的時候，使用的死者肉體樣本肯定不會搞錯，可依然會時不時通靈不到靈魂或者錯誤的對象相應了號召。

  羈絆物的指向目標懶得理你，禁術·穢土轉生用得再純熟，失敗也是理所當然。

  「放不下就別放下了，出了問題，下一個日向族人的穢土體不好找……」

  小朝顏無奈地說道，

  「耐心等待，總有讓你獲得安寧的時候……」

  說白了，穢土體的靈魂就像個實體話的地縛靈，拘束的地點就是祭品所化的穢土體，一旦得償所願，心無掛礙，被接引也好，成佛也好，升天也罷，禁術·穢土轉生對其約束就不那麼牢靠了。

  「好吧，希望不會等太久……」

  雖然無法證實朝顏的判斷，日向日差已經徹底死過一次的本能在提醒，這就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