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8章 沮喪

  有不俗的戰鬥經驗，與大丸一同戰鬥過的鞍馬八雲和沙夜大小姐還好說，第一次近距離感受到遠超以往認知的強者交手，日向寧次感受到了無與倫比的壓力。

  雖然大丸看不上柔拳，覺得這玩意就是暴殄天物，可能夠延續數百年的傳承，還是有其獨到之處的，在中近距離攻防中，對查克拉的破壞特性，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只是，周圍連綿不絕的攻擊，都看不出源頭，只能被動挨打的狀況，實在讓人揪心。

  被護在身後的沙夜大小姐，不斷拋出一團團漆黑團塊，碎裂成細小的人偶單元，將被打散的敵方傀儡消滅吞噬，化作己方分裂壯大的養料。

  不久之後，消滅了將近十幾個強大的敵手，沙夜大小姐就組成了四個有一定防禦能力，形態類似蠕動的橡皮泥巨怪的傀儡。

  「這種以戰養戰的方式，還真是讓人眼前一亮……」

  親自領教過「義人傀儡」威能的鞍馬八雲讚嘆道，

  「在虐殺菜鳥方面，無愧於移動天災的名頭……」

  「不僅僅是虐菜，哪怕是強者也不能倖免，你要不要試試？」

  見兩人又有吵架的態勢，大丸急忙勸阻道：

  「現在不是一較高下的時候，對手還沒露面，不知道有什麼後手。八雲小姐，你來試試給這個空間施加一點壓力，讓其不能如此肆無忌憚地進攻……」

  無數白眼融合而成的巨型轉生眼，其主要能量消耗在兩個領域，一是維持外道魔像的封印，一是支撐月面和地月通道。

  如今前者已經徹底崩潰，留有餘力的巨型轉生眼，有足夠的能量供大筒木舍人動用，來攻擊入侵者。

  事實上，幾人如今承受著整個月球環境的惡意，這種四面皆敵的局面，對入侵者來說十分不利。

  大筒木羽村的後裔雖然因為內亂而出現了極大的問題，但他們的能力還是值得肯定的，月面防禦確實讓人頭疼，要是有足夠的人手，大丸都不準備打巨型轉生眼的主意。

  好在現在，除了大丸之外，還有鞍馬八雲這個幻術大師，能夠起到扭轉戰局的關鍵作用。

  「把我叫來，就是為了應付這種局面的吧……」

  鞍馬八雲嘆道，

  「早知道是這種級別的麻煩，肯定要多索取一點好處……」

  術的本質並不比鞍馬家族的幻術血繼限界差，在能量等級上還遠遠超出。

  哪怕正面硬拼會落入下風，但有足夠的後勁，靠鞍馬八雲一個人肯定應付不來，不過騷擾並消耗其能量，還是能做到的。

  就見鞍馬八雲操縱著的天狗武士執念化身揮舞雙劍，一縷縷漆黑的力量向四面八方擴散，並消失在空氣中，不久之後，霧蒙蒙的多雲天氣就發生了變化，一團團烏雲聚集，遮住天上的幻術太陽，後開始劇烈涌動，一條條銀亮的閃電在雲層中跳躍，雷聲轟鳴，稍後一片帶著奇怪的查克拉波動的雨幕橫掃。

  「在裝神弄鬼方面，確實有一手……」

  要論秘術的聲光效果，沙夜大小姐肯定遠不如鞍馬八雲。

  如果在現實的忍界中，想要做到這一點，以鞍馬八雲的身體狀況與查克拉量，根本就支撐不起這樣的消耗。

  可在這個虛幻與真實之間的月面環境，如魚得水的鞍馬家族大小姐，能夠發揮出比在外界還要強大的實力，破壞力也更加驚人。

  「這是……」

  要不是近在咫尺，都發現不了這是幻術的效果，可瞪著白眼的日向寧次，愣是發現不了周圍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一切都是那麼真實。

  大丸哂笑道：

  「白眼的優秀洞察力，其本質是查克拉視覺，並不是分辨真假……」

  「這一點我知道，曾經在漩渦鳴人那裡吃了影分身之術的大虧……」

  「所以，你看不出異常也是可以理解的，查克拉視覺並非完美無缺，幾乎所有能偽裝查克拉波動的秘術，都能有效騙過白眼……」

  日向寧次揮手將面前的人偶拍飛，忍不住撇了撇嘴。

  像白眼這樣，能夠看到查克拉，並擁有透視能力的血繼限界，整個忍界都沒幾個，偽裝查克拉波動的秘術更是少之又少，絕大部分日向族人一輩子都沒碰上過一個。

  而眼前的月面空間與鞍馬八雲的秘術，白眼都看不穿，讓日向寧次有了更多的想法。

  「這就是所謂的『幻術真生』麼？以假亂真並不是虛言……」

  忍界這麼大，不知道有多少神奇的秘術，待在木葉村那個舒適區，可能都遇不到這種場面。

  接下來，放緩了前進腳步，任由鞍馬八雲施為，將這個空間攪亂，風雨大作之下，原本穩固的空間，也開始生滅一條條細小的紋路，那是這個幻術空間承受了極大的壓力，有些支撐不住的徵兆。

  鞍馬八雲笑著說道：

  「看著十分渾厚的力量，似乎並不十分強大，而且呆板得可怕，只要靈活一點，就能將這個空間的脈絡攪得一團糟……」

  由於根基不穩，為了維持這個空間的存在，巨型轉生眼無疑要消耗更大的力量。

  此消彼長，幾人的壓力也減輕了不少。

  「接下來，就是找到正主了……」

  大丸心情也踏實了不少，對能夠操縱巨型轉生眼的大筒木舍人，還是相當忌憚的，不過此番衝突，似乎暴露了那個大筒木遺孤能力遠遠沒到巔峰，甚至都無法運用所有的力量靈活抵禦外敵入侵。

  『所以，接下來就要動真格了麼？』

  大丸招呼隊伍停下，抬頭看了看天空中宛如末日一般的雷暴肆虐。

  「往月宮中心前進，那裡有我想要的東西……」

  話音未落，大丸神色一變，就見天上被遮住的太陽，爆發出一股炙熱的光束從天而降，刺破濃濃的雷電烏雲，破開一個空洞，灑下摧毀一切的輝光。

  情急之下，來不及躲避的大丸，雙手高舉，查克拉洶湧而出，豎起一道堅韌的空氣屏障，擋在那股讓人心驚膽戰的毀滅光束之前。

  瞬間，劇烈的爆炸激起一股遠超人耳能聽到範圍的聲波，被擊散之後，帶著龐大的熱流向四周擴展。

  金色的輝光與激起的塵土，形成一團快速膨脹的灰色煙雲，不斷上升，宛如成長的蘑菇一般。

  爆炸塵埃雲掀起的氣浪，將鞍馬八雲的力量創造的雷電烏雲吹散，露出蔚藍的天空與金黃的驕陽。

  「這是什麼？」

  「不知道……」

  被巨大的力量壓迫得半跪在地面上，緩解壓力的大丸含糊不清地說道，

  「純粹的高溫高熱與斥力波動融合的產物……」

  大概是金輪轉生爆吧，威力十分可怕，但是太過分散，如果匯聚成一點，大丸也擋不住。

  「也許對手覺得這一擊我們就擋不住，能夠將入侵者全部幹掉，只是……」

  「停下你的烏鴉嘴吧……」

  沙夜大小姐心疼了一番好不容易湊齊的幾具分體傀儡，結印對準天上。

  「好奇怪的力量模式，似乎是由無數的星星組成的光團……」

  「看看就行，別出手……」

  那是巨型轉生眼在幻術空間的投影，大筒木舍人就是通過這個渠道發動攻擊的。

  一旦沙夜大小姐試著入侵這個能量傳輸節點，極有可能會遭到反噬。

  「能級相差太遠，不能硬碰硬，得找到控制著，將其制服……」

  和巨型轉生眼角力是十分愚蠢的選擇，勝算不高，還吃力不討好，只要控制大筒木舍人，一切都是自己的，用不著捨近求遠。

  就在幾人討論著下一步行動的時候，又是一股凌厲的殺機襲來，來不及警告，大丸揮手放出一團團龍捲風，將戰友推到遠方，自己則沖天而起，放出了幾團分擔壓力的替身傀儡，吸收自然能量後，快速開啟仙人模式。

  緊接著，體內溫養了很久的陰陽遁之力，與仙術查克拉融合在一起，化作一團漆黑的風暴漩渦，似乎帶著無窮的重量，被大丸吃力地推向前方，與瞬間一閃的金色光柱對撞。

  「仙法·志那都彥！」

  第一次融合了自己對風遁查克拉性質變化的全部理解，在仙術查克拉和陰陽遁的加持下，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攻擊。

  在眾人眼中，天上的太陽都消失不見，猶如墜落人間的天火，與金色光柱一起，直撲大丸的方向。

  劇烈的碰撞，剛開始還僵持在一起，緊接著，能量的匯聚，由質變到量變的產生，撕裂整個月面幻術空間的風暴誕生了。

  聲音傳播的速度，在這種狀況下，都顯得如此之慢，幸好同伴被推到遠方，沒有承受中心的強大壓力，哪怕是大丸，都被衝擊波打得倒飛而回，重重撞擊在地面，砸出一個深坑。

  幸好現在是白天，要是晚上，恐怕忍界抬眼觀月的人，都能清晰地看到月球上亮起了不正常的輝光。

  即便如此，已經有少數感知敏銳的強者，望向了天上，在明亮的太陽光的遮掩下，連月亮的所在都不清晰，但也能判斷似乎有某種威脅在那。

  此時此刻，大丸也顧不得自身形象了，雙手分別握持著一根黑棒，輕飄飄地飛上半空，看著殘破到露出了部分醜陋的月岩的地表和漆黑的宇宙虛空。

  另一邊，用天狗武士將沙夜大小姐和日向寧次一行人護住的鞍馬八雲，帶著大家與大丸匯合。

  看著原本面容普通，有點輕佻模樣的大丸，完全變了模樣。

  漆黑火焰的雙瞳，透著讓人驚懼的死亡之意，棕色亂發變得極長，額頭兩側猶如鬼面尖角，臉色還算正常，獠牙也不顯。

  淡藍色能量霓裳，胸口點綴著一條條不知道含義的漆黑紋路，大體看上去，像是放射著漆黑光束的太陽。

  「這個姿態，就是仙人模式？」

  最後，還是日向寧次沒忍住好奇，出言問道。

  「是啊，為了抵擋這一擊，我也沒法留手了……」

  沒有人控制的巨型轉生眼和有人控制的，是完全不一樣的。

  大筒木舍人雖然年幼，沒有經歷許多爾虞我詐的陰險算計，但也居高臨下地見識過不少忍界的廝殺，戰鬥智慧真不能小覷。

  見到勢頭不對，就直接全力攻擊，意圖強勢清場，甚至不在意月面空間被損毀。

  鞍馬八雲瞥了一眼大丸交迭在身前的黑棒：

  「看來你的那個『新玩具』，研究出了不少成果，你要是不出手，我居然都發現不了……」

  沙夜大小姐冷哼一聲：

  「砂忍的動向，有必要向你這個木葉忍者匯報？」

  自覺了解更多的沙夜大小姐不無優越感地諷刺道。

  一時半會不想搭理他人的鞍馬八雲看了看天上如同破了個大窟窿的蒼穹，又感知了一番下方的動靜。

  「接下來怎麼辦？對方隱匿不出，實在是太小心了……」

  「直奔能量最浩蕩的地方，那裡有不可丟失的關鍵，只要到了那裡，對方想不露面都不行……」

  在幻術空間被打破的現在，白眼就能派上用場了，找到巨型轉生眼應該不成問題。

  「先休息片刻，吃下兵糧丸，調整狀態後出發……」

  點頭同意的日向寧次神色複雜地看了大丸一眼：

  「你所說的更高層面的目標，指的就是這種……幾乎能毀滅一個國家的傢伙？」

  「不然呢？」

  大丸聳聳肩，

  「我這麼辛辛苦苦地操勞，就為了背著『赤之沙塵』的名號混日子？」

  連風影的位置都坐過一段時間的大丸，怎麼可能將目光停留在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上。

  實事求是地說，以大丸的底蘊，想要提升到和十尾人柱力一般強大的程度，確實有點強人所難，但是長門、初步獲得輪迴眼的宇智波帶土等層面，還是能奢望一下的。

  「可是，你這種力量……」

  日向寧次遲疑了一會，後小聲說道，

  「總感覺有點不祥、很危險的樣子……」

  明明通過艱苦卓絕的努力奮鬥，有了上忍的力量，還沒來得及深入體會，就見到了更高層面的可怕傢伙，頂著天才名頭驕傲了十多年的少年，不由得開始懷疑人生，自己的努力是否真能抹平這樣巨大的實力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