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聰明人的煩惱

  「擔心我？」

  奈良鹿丸擠出一絲笑容，

  「給阿斯瑪老師添麻煩了，我沒事……」

  「你啊，太聰明了，是個讓人期待感爆棚的傢伙。」

  已經透支了不少積蓄的大鬍子破罐破摔，索性多點了幾份烤肉，一小瓶清酒，慢慢自斟自飲，

  「太過理性的小孩子，看著顯得成熟，其實和成年人的理性還是不一樣的。

  越是聰明的孩子，越是能夠找到捷徑，當他們發現，哪怕不經過努力也能使自己不落後的時候，就很難體會到努力的重要性了，成功所需的堅韌品質更是難以擁有……」

  「努力，堅韌！」

  奈良鹿丸嘆了一口氣，感覺這些詞和自己差得有點遠，雖然憑藉著聰明才智，能夠將家傳的影子束縛術，改良成更加適合自己的影子模仿術，平時忍術修行也一絲不苟，但這也只是按部就班地做到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不要說洛克李那樣的苦修，就是漩渦鳴人那樣的吊車尾，努力程度也遠超自己。

  以奈良鹿丸的聰明，難道不知道這樣的狀態並不好嗎？

  可是，怕麻煩的天性，並不是一時半會能夠扭轉的。

  「有一副好腦子，也不是什麼都能做到的。

  越是聰明，就越是清楚，自己的極限在哪裡。愚鈍者的努力經常被認為自不量力，睿智者的成功會被看做理所當然……」

  奈良鹿丸悠悠地說著，就像是給自己總結一樣，

  「大家總會習慣地認為我幹什麼都出色，不論在什麼樣的情況下……」

  偶爾的軟弱和不安無人傾述，擔心自己的表現不盡如人意，就會花費太多的時間和精力考慮分析所處的困境，無力自拔。

  就算和別人談論這些，也不會被理解，多半被當成想太多而杞人憂天而已。

  向公認不如自己聰明的人傾述有什麼好處，是在秀優越感嗎？

  道理奈良鹿丸都懂，但有用嗎？

  理性和感性不是一回事，與其陷入那種麻煩的境地，還不如隱藏鋒芒，消極度日，每天風平浪靜的生活再好不過了。

  「好麻煩，完全聽不懂啊，鹿丸！」

  秋道丁次一邊嚼著烤肉，一邊含糊地說著，山中井野乾脆放棄了和奈良鹿丸討論這種事情，反正也爭不過他。

  「你啊……」

  猿飛阿斯瑪耐心地將奈良鹿丸的抱怨聽完，細細地揣摩著，

  「是個聰明又心思細膩的傢伙，還有點天真和善良！不過……」

  這個世界並不是只有木葉村，也不總是那麼安穩，就算是村子內部，也有一些讓人不安的潛流，

  「也不知道你是高估了自己還是低估了自己。原本我還想勸一勸你，看樣子，你已經知道了問題所在……」

  木葉下忍第十班，頭腦簡單的秋道丁次，是大智若愚的典範，他知道自己的優點和不足，將思考問題的任務交給最適合的奈良鹿丸，並且十分信任這個小隊的領袖，也明白自身的定位。

  山中井野也是個很有潛力的女忍者，除了迷戀宇智波佐助的戀愛腦有時候會令自己迷失之外，沒什麼明顯的缺點。

  木葉村赫赫有名的「豬鹿蝶」新一代傳人，當之無愧的核心奈良鹿丸，一直都無愧於自己那聰明的頭腦，關鍵時刻能靠得住，認真且勇敢，只有一點……

  「責任心與擔當，我啊，以前從來沒考慮過這方面的問題。已經是忍者了，不再是小孩子了……」

  所謂的領袖氣質，不僅僅是擁有聰明才智就夠了的。

  「認清自己的不足，願意承認自己的錯誤，這就是成長！」

  猿飛阿斯瑪欣慰地點點頭。

  以前的奈良鹿丸，往大了說，是沒有找到自己的忍道。其實就是沒有適應從忍者學校的學生到忍者這個身份的轉變。

  「相比之下，那些砂忍不見得有多厲害，但心性比我們成熟了，就連漩渦鳴人那個傢伙，都比我們要強……」

  奈良鹿丸有些遺憾，等認識到要改變的時候，已經太遲了，中忍考試第三試的預選賽沒有給自己足夠調整的時間。

  「總之，不枉我推薦你們參加中忍考試。能有收穫是最好不過的，其實，鹿丸要是能晉級第三試，成為中忍的希望很大……」

  「那……那個砂忍大丸呢？他似乎也很強，而且腦子也不差……」

  「那個傀儡師啊……」

  猿飛阿斯瑪沉吟了一會，點上一支煙，舒爽地抽了一口，

  「如果單憑表現來看，一個中忍的身份是配得上的，但是，有點奇怪……」

  「果然，阿斯瑪老師也發現了！」

  奈良鹿丸意味深長地笑道，

  「雖然那些小手段都不違規，但和忍者守則並不契合。

  忍者的第一目標是完成任務，身為領袖的中忍隊長，應該更加清楚，忍者名義上是完成任務的工具。原則上，阻止敵人獲得情報並不包括在目標之內，除非阻止敵人獲得情報本身就是任務的一部分……」

  不管是第一試的筆試還是第二試死亡森林的野外生存競爭，干擾敵人通關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即便表現得再驚艷，也不會對此次中忍考試晉升評判有太多加分。

  所以，此次聯合中忍考試中，那個砂忍大丸的表現實在有些不合常理。

  「從情報來看，那個砂忍是四年生的下忍，不可能連這一點常識都不清楚，但他還是毫不猶豫地做了，那就說明……」

  猿飛阿斯瑪吐了一口煙圈，

  「他參加此次聯合中忍考試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晉升中忍，或者說，不僅僅是為了晉升，應該還另有目的才說得通！他兩次出手，一定是覺得有比晉升中忍更加重要的事情……」

  「想不通！」

  奈良鹿丸托著下巴，皺著眉頭，

  「情報太少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我們想多了，他也許只是想要出風頭而已！」

  雖然木葉村和砂隱村有十多年的盟約，但兩個忍村的交流並不頻繁，關係也很普通，僅僅是利益的媾和。

  所謂盟友，只是關係還沒有破裂的競爭對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