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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對陸措道:「你去開下門，看看是誰！」

    陸措去開門了，但是好一會沒出聲。

    莫隋梗著脖子喊:「是誰啊？」

    沒人回答。

    她又揮了幾下鍋鏟，關火，在圍裙上擦著手邊出去。

    「誰啊？大晚上的怎麼……」話語驀地頓住。

    方如晨正站在門口和陸措對視著，目光冰冷而深沉，挺拔的身影包裹在正裝下有如松柏，聽見聲音轉頭望過來，眼中有瞬間的震愣，隨後蔓延出笑意。

    「莫隋！」他喚了聲，想再說一聲好久不見，你現在過的好嗎？可卻再說不出什麼。

    莫隋看眼陸措，對方正皺著眉似乎也沒想到他會來。

    方如晨這時推開陸措逕自走進來，環顧四周，「你一直住在這嗎？環境倒是不錯！」

    陸措關上門轉身，走到莫隋身邊，兩人都沒搭話。

    方如晨看著他們站在一起的模樣，覺得十分刺眼，穿著相同的拖鞋一副居家的模樣。

    「怎麼不說話？」他笑了笑。

    莫隋抬了抬手，「方先生，請坐！」

    方先生？方如晨眼微垂，不動聲色的走到一遍坐下。

    莫隋現在沒心思再去做菜了，想來陸措也沒了那個胃口吃飯，她去泡了兩杯茶出來放到兩人面前，後三人各自一角坐著。

    陸措最先開口:「你怎麼會來？」

    方如晨抿了口水，眼都沒抬的道:「我為什麼不能來？」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那你又是什麼時候知道的？」方如晨除了憤怒外還有種被好友背叛的恥辱失望，他冷冷的看著陸措，第一次認認真真審視著他，「我想你最好能給我一個解釋，不過不是現在，我可以容許你有幾天的緩衝，陸措，我們幾個打娘胎出來就認識了，你不要讓我再失望！」

    陸措避開他的視線，這件事確實是他自私，方如晨的這番話一字一句都打在了自己心上，不是不心虛的，但如果重來一次自己可能依舊會這麼做。

    這時莫隋開了口，語氣平淡，「不怪陸措，是我叫他別告訴你的。」

    「為什麼？」方如晨轉向她。「就這麼不想看見我？我到底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讓你這麼討厭？」

    他是真不懂，兩年前的事真的有這麼嚴重？

    莫隋看著自己的指尖，目光有些空洞，她點頭，「嗯，不想看見。」

    「理由呢？」

    「不想見到你難道不是理由嗎？」莫隋抬頭看他，這是進門後她第一次正眼看他，剛離開那會她是極度悲憤的，心想如果有一天再和這個人遇見，那時手邊有什麼就砸什麼，先惡狠狠的出口氣，然後揮揮手瀟灑走人。

    可是現在見到了也不過如此，完全沒有那時自以為的憤怒，除了胸口震動一下外和看見別的人沒有什麼區別，她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可能是時間長了，那時的情緒被磨平了，或許是因為年長了兩歲變得成熟了，又或者是眼前的男人已經變得陌生了，再找不出曾經的影子。

    方如晨也同時發現了莫隋的變化，除了外貌和性格外還有她的眼神，裡面淡淡的一片，再也找不到曾經的生氣。

    倒是寧願面對那時暴躁頑劣的莫隋，至少在發泄情緒的檔口還能輕易消除破綻，不像現在，深沉淡漠似乎什麼都激不起她的興致了。

    他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在我這這構不成理由。」

    「那什麼樣的才算？」

    什麼樣的才算？這讓他怎麼回答？什麼樣的理由可以讓他放棄莫隋？可是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讓他放棄莫隋的理由？就算死都不行。

    莫隋接著道:「方先生或者方董，我想說過去那不到一年的時間於我們漫長的一生而言實在太微不足道，何必緊緊盯著那麼點東西不放呢？我們的身份家世成長環境天壤之別，本身就不該有交集，有必要因為一個錯誤而耿耿於懷嗎？」

    方如晨微微睜大眼，「你覺得那是錯誤？」

    莫隋淡然點頭，「對，是錯誤，而且我很後悔，如果再來一次我絕不可能把外人收留回家。」

    方如晨心冷的直發抖，關於自己曾經的存在被她輕飄飄一句話給抹殺，努力保持的紳士風度這一刻被她輕而易舉給打破。

    那是他們唯一的聯繫紐帶，她居然說錯誤，她竟然在後悔，她怎麼能後悔？怎麼能？！

    陸措喝了口水，這時道:「阿晨，很晚了，回去吧，有事明天再說！」

    「你給我閉嘴！」方如晨吼道，隨後依舊直直的瞪著莫隋，「那不是個錯誤，對我來說是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事，你無法接受我只能說明，莫隋，你不懂我的好！我會讓你知道我的出色，我的優點，我們有多適合。」

    莫隋低了頭，沒吭聲，她不知道還有什麼可說的，之前說那麼多話於現在的她來說已經很難得，而且她的想法和立場也已經全都表明。

    方如晨的好和優點她都知道，雖然否決了曾經，但不代表不存在，只是……

    莫隋有些頭疼的揉揉太陽穴，習慣兩個人後被一個人拋棄是個非常殘酷的現實，再之後便很難再去相信別人，既然到最後依舊是一個人又何必再去適應？這個世界除了自己，沒有誰是永遠不會離開誰的。

    她的沉默讓方如晨情緒有些失控，突然起身走到陸措身邊將人拽起來，陸措皺眉，「你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