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驚人的提示

  微風拂煦，古城的東方出現了一片柔和的淺紫色和魚肚白，隨後金光綻開。

  火災留下的煙火味沒有完全消散，殘霧鬼魅般地飄蕩在街道上，拖拉機和摩托車在崎嶇不平的石路上扎扎顛簸著，發出陣陣刺耳的噪聲。

  可怕的兇案和昨夜的火災成了街頭巷尾熱議的話題，但生活還在繼續, 人們也似乎並未因此受到什麼影響。

  小劉開著車緩慢地在街道上擠著向前走，人群熙熙攘攘，被喇叭催促也沒有什麼反應，他們緩緩挪動著，像是被劈開的膠糖一樣緩緩擴散。

  李天雀坐在副駕，科研隊的三人則坐在後排。

  李天雀望著窗外倒退的街景，忽然想起一件事, 問道：

  「我聽說一件事挺有意思，呂教授總喜歡在身上塗脂抹粉，這件事你們了解麼？」

  聽到了李天雀的這個問題後，蘇薇忍不住笑了，說道：

  「哈哈哈……什麼塗脂抹粉啊，那不是脂粉，什麼年代了哪還有人用脂粉啊。

  呂教授身上塗的是雪蘭稞粉，用來防蟲的。

  我們抓到的黑索缺翅蟲對雪蘭稞這種植物粉末非常敏感，只要沾染一點就會過敏，如果長時間接觸，就會直接死亡。」

  「你們抓到的這種蟲子不是應該放在安全的容器中麼？為什麼他還要在身上塗抹這種粉末？」李天雀對此表示不解。

  「這是出於安全考慮，畢竟這種黑索缺翅蟲還是挺危險的。

  黑索缺翅蟲領地意識很強，對侵犯它們生存領地的生物會群起攻之，別看這種蟲子體型不大，聚在一起也很厲害的。」蘇薇解釋道。

  「嗯，這種粉末的效果一般能夠持續多久？」李天雀問道。

  「如果要是塗抹在身上不擦洗的話，可以持續一周左右，但如果要洗澡的話，那就需要每天重新塗一次了。

  之前因為每天我們都要下去調研觀測，所以呂教授每天都要重新塗抹。」梁志超說。

  李天雀點了點頭, 上次他和呂教授見面的時候，李天雀確實發現呂教授的頸部有些斑斑駁駁的白點。

  當時李天雀還以為是汗漬或是某種皮膚病，但現在看來，應該就是這種雪蘭稞粉殘留的。

  因為腦海中還在回憶著當初和呂足智見面的情況，李天雀自然條件反射般地問出了腦海的問題：

  「呂教授應該很久沒洗澡了吧？」

  這個問題似乎有些跳脫，也顯得有些突然，蘇薇聽到後忍不住嗤笑了一聲，說道：

  「嗯，不過呂教授平時很乾淨的，特別注重個人衛生，但這次可能是因為研究得太投入了吧，自從抓到黑索缺翅蟲的樣本後，確實已經好幾天都沒有洗澡了。」

  李天雀默然，他覺得這個理由似乎並不充分。

  一個注重衛生的人，就算研究再投入，也不至於捨不得那十多分鐘的時間。

  不管怎麼說，這呂足智身上，都籠罩著太多謎團。

  目前來看，現在最可疑的三個人就是呂教授，白瑞雪和失蹤的卓瑪奶奶。

  在這三個人中，呂教授的行為最詭異，也是最讓人感到懷疑的。

  此前李天雀先入為主地將呂教授的種種行為歸於天才的特殊脾性。

  但現在看來，他對自己的這個判斷，也有些吃不准了。

  但更奇怪的是，三起兇殺案中，科研隊的人全部都有不在場證明。

  也就是說，呂足智和白瑞雪就算有殺人的動機，也很難推測出他們的殺人手法。

  畢竟這兩個人總不可能分身吧。

  這麼說來……

  難道兇手真的是卓瑪奶奶嗎？

  正當李天雀的思路陷入僵局的時候，后座三人的閒聊吸引了李天雀的注意：

  「也真是難為呂教授了，其實對於黑索缺翅蟲的觀測，在實驗室還是比不上在它原本的居住環境之中，畢竟只有在環境中才能夠完成還原它生活的真實狀態。」梁志超突然說道。

  「這還用你說，要是實驗室就能夠輕易模擬出來，咱們也就沒必要天天上山下鄉的了。」蘇薇嘟著嘴道。

  「嘿嘿，要是想要觀測的昆蟲能每天在身邊像個活人一樣就好了，那樣觀測起來可就容易的多了。」梁志超笑著說道。

  聽到這裡，李天雀感覺如醍醐灌頂一般受到了啟發。

  此情此景如果放在柯南里，那應該就是背景換成黑幕，一道閃電從腦袋上掠過。

  此刻，李天雀感覺那籠罩在自己眼前的雲霧似乎一下子煙消雲散。

  他終於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李天雀感覺自己內心熱血涌動，他努力克制自己激動的情緒，他只需要去派出所查看那兩具焦黑的屍體，應該就能夠確認兇手的真實身份了。

  如果他的推理正確，那這個兇手可實在太瘋狂了，兇手竟然能夠為了科研做出這麼大的犧牲。

  這可真是是應了那句「天才在左，瘋子在右」的名言！

  思考間，轎車將三人送到了賓館，李天雀則很快來到了派出所。

  李天雀和小劉下了車，逕自來到了證物室。

  正常來講，這裡從來不會停放屍體。

  但因為這次的兩具屍體已經被完全燒焦，而且被肢解，所以放在這裡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李天雀和小劉走進了證物室，李天雀戴上了手套，開始迫不及待地翻動漆黑的屍塊。

  小劉望著李天雀這樣怪異的舉動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不禁問道：

  「李哥……這些屍體有什麼問題麼？」

  李天雀沒有回答，仍然認真地翻看著，每一塊都非常仔細。

  足足檢查了五分鐘，李天雀終於得到了確認。

  這一切果然跟他猜測的情況吻合。

  李天雀心中也對整個連環殺人案有了自己的推理，距離推出確認兇手的身份或許只有一步之遙。

  但為了確定更多的細節，李天雀決定要找三個人談談。

  於是，李天雀打電話給馬保國，讓他立刻帶著土登尼瑪來派出所二樓的審訊室。

  半個小時候，馬保國和土登尼瑪趕來了，他們發現審訊室里除了他們兩人外，還有李天雀和梁志超里。

  兩人剛一進門，卻看見梁志超竟然被黑色的東西綁住了手腕腳腕，嘴巴也被封死了。

  就在詫異之時，只見李天雀突然低喝一聲：

  「溢體！」

  伴隨著這聲厲喝，只見一團黑色的物質突然從李天雀的體內溢出。

  黑色物質如同黑色的汽油彈射來，隨後迅速覆蓋兩人的身上，同時還有一部分黑色物質凝固在了門把手附近，像是電影毒液里的外星生命共生體一樣。

  這些黑色物質分別封住了兩個人的嘴巴，捆住了兩人的手腳，速度極快，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的反應。

  他們兩個像梁志超一樣被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