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行痴

  看著悠然自得的楊啟隆，我心中有氣，用匕首朝他指了指，說道：「少廢話，快把人交出來，不然的話，老子……」一時不知拿什麼來威脅他。楊啟隆笑道：「我若不肯交人，你準備拿我們怎麼辦？」我一時語塞，向後看了看，見瑞棟他們越來越近，心裡稍稍有了些底氣，卻又不敢逼得他們太緊，說道：「若不把人交出來，你們……沒好果子吃。」

  楊啟隆見我眼睛不時向後瞟，不由轉身欲看，我忙又叫道：「姓楊的，你不是想讓我入你們三郎教嘛，只要你把人放了，我就加入三郎教，聽你的調遣。」楊啟隆臉色一沉，說道：「你以為我還會再上你的當麼，上次被你逃脫，還害我們白白損失了上百萬兩銀子，哼，今日剛好教你撞在我的手裡，這次絕不會再讓你跑了。」

  我哈哈一笑，說道：「不就是銀子嘛，老子有的是，你想要多少，我給你便是。」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大沓銀票，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後又放回懷裡，說道：「別說百萬兩，千萬兩我也拿得出來，只要你放人，老子的所有家產都可以不要。」

  楊啟隆不免猶豫起來，人只要一貪，便會被金錢蒙弊了眼睛，這當口他居然開始打起小九九來。我趁機又說道：「只要有了錢，你便可以招兵買馬，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想討幾個老婆便能討上幾個老婆。不比吳應雄府上的那名波斯女子強多了，她手裡地那點兒教眾。怎能跟千軍萬馬相提並論。」

  楊啟隆果然動心，不由問道：「你說的可是真心？」我偷眼看瑞棟他們終於趕到，離我們不過四五丈遠，當下哈哈大笑，說道：「當然是假的，逗你玩呢。」楊啟隆大怒，說道：「好你小子。今日好好讓你見識一下我的手段。」

  我笑道：「你回身瞧瞧，看看小爺我的手段。」楊啟隆一回身。便見瑞棟他們數人已經趕到，將他們圍了起來。不由臉上變了色，回身沖我說道：「好好好，又上了你的當，原來是拖延時間來著。哼，只怕就憑你們這幾個人，未必能留得下我們。」

  我還沒開口說話。那行顛護主心切，已舞著金杵，大聲叫嚷著，向抗著順治的那兩名漢子撲了過去。那兩名漢子忙放下順治，展開拳腳，與行顛鬥了起來。我知道行顛打仗在行，跟這等武林高手打架卻是不行，便衝著雙兒瑞棟他們叫道：「動手！」

  瑞棟一聲怒叱。衝上前去，與行顛合斗那兩名漢子，而雙兒則同另一名漢子交上了手。五名波斯少女，抽出腰中長劍，團團將多餘人圍住，乒桌球乓地打了起來。

  就剩下我和楊啟隆沒有動。當然還有地上的那個順治，他如老僧入定般，斜歪在地上，口中似在念著**，對發生地事情充耳不聞。楊啟隆面帶獰笑，慢慢向我x近，我卻一步步的後退著，說道：「你別過來啊，刀子不長眼睛，戳到你可不是玩的。」楊啟隆舉起右手。以掌為刀。說道：「我這也是把刀子，咱們倒是比一比。看是誰的刀更鋒利些。」

  我自然知道我的刀子利，可這小子武功有多高我心裡實在沒底，就算我能衝上去給他一刀，萬一我這一刀沒把他捅死，被他拍上兩巴掌，那可就不好玩了。於是我說道：「念在咱們相識一場，今天我就放你一條生路，你快走。」楊啟隆哼了一聲，不再跟我廢話，提上一口氣，一錯身，猛然一掌向我打來。我不敢與他交手，身形一晃，已退到兩丈開外。楊啟隆一驚，顯然他沒料到我有這麼高的輕功，猶豫了一下，便又沖了過來。

  我沒等他近身，便又橫著移出兩丈，令他再次撲空。楊啟隆多少明白了些，我只是輕功好，手上沒什麼本事，便邁開大步追了過來。我心想著，得，跑，人家可是教主，放著那麼多人不去打，偏來跟我動手，這麼給面子，我怎能跟他交手呢。與是故計重演，圍著眾人轉起圈來。

  楊啟隆跟在我後面轉圈，卻始終無法靠近，自然是越追越氣，叫道：「小子你別跑，有種給我站住。」我笑道：「有本事你就來捉我，傻子才會站著讓你打呢。」跑了幾圈，那楊啟隆有了計較，放緩了腳步，突然回身朝反方向趕來，想截住我的去路，對這種技量我早有防備，奔跑中忽然轉向，從人群中穿過，順手在跟雙兒正交手地那名漢子的屁股上戳了一刀。那人一個分神，被雙兒點中穴道，摔倒在地。

  雙兒騰出手來，見行顛手忙腳亂的在應付另一名漢子，忙又過去幫忙。楊啟隆見已方倒了一名，便不再與我糾纏，呼的跳入場中，加入戰團，接過與多餘人相鬥那五名波斯女子，對多餘人道：「你去那邊幫忙，這五人交給我來對付。」多餘人正疲於應付五隻長劍，此時得出空來，退後兩步，忽然從地上提起順治，沖我們大聲叫道：「都住手，否則我宰了他。」其他人不知順治身份，尚不在意，行顛卻吃了一驚，忙停下手中金杵，說道：「不要傷他。」話音未落，身上已中了一掌，向後翻了個跟斗，好在他身體強壯，倒也沒受什麼傷。但這一來，眾人都停了下來。

  瑞棟此時已看清順治的面容，不由大驚失色，顫聲道：「這位大師……這位大師……難道是……老皇爺……」多餘人得意的說道：「不錯，他正是順治老皇帝，你還不乖乖投降。」我趁他與瑞棟對話，猛然躥出，從多餘人身邊掠過，手中匕首輕輕一划。只聽得「啊」的一聲慘叫，多餘人握劍地那隻手臂齊齊地被切了下來，連同手中之劍，咣的一聲落在地上。多餘人放開順治，手捂斷臂，踉蹌著退了幾步，一跤坐倒。我忙又衝過去，攬起順治跑開了三丈。

  瑞棟和雙兒等人回過神來。急忙跑過來，將我二人護在身後，那楊啟隆見多餘人又受了傷，情知今日以難成事，不由跺跺腳，對我們說道：「今日這筆帳我記下了，咱們後會有期。」說完轉身便行。剩下的那兩人忙一人抱了一個。跟在他後面去了。

  我搶回了順治，心中歡喜不盡，明知放這些人離去，將來的麻煩不少，可看剛才楊啟隆的身手，似乎還在瑞棟之上，我們未必能討得多少便宜，也只得由著他們從容去了。

  待他們走遠。瑞棟翻身跪倒，沖順治哭道：「順治爺，真的是你麼？您老還活著！我是瑞棟呀，當年在您老身邊侍候。你睜開眼，看看奴才呀。」行顛嘆了口氣，說道：「瑞棟。我師兄現在法名行痴，他在坐禪，不跟人說話地。」瑞棟抬起淚眼看看行顛，道：「連我也不說麼？」行顛輕輕搖搖頭。

  瑞棟又看著行痴，哽咽道：「爺，你老人家好好的，奴才可開心死了。」說完伏身在地，痛哭起來。

  我想了想，對雙兒道：「雙兒，你看看。老皇爺是不是被他們點了穴道了。」雙兒伸手在順治身上前後摸了幾下。對我道：「他只是腿上被點了穴道，我已經幫他解開了。」我點點頭。看來這老皇帝是真地不肯說話，瑞棟是他的老部下，他都視而不見，要想跟他聊上幾句，可真有些麻煩了。

  我拍了拍瑞棟，要他起身，對眾人道：「我跟老皇爺有幾句話說，你們遠遠站著，不要聽。」瑞棟知我有皇命在身，想著必有大事跟順治稟報，便抹去眼淚，爬起身同雙兒他們一起遠遠的退開。行顛卻不肯離去，對我說道：「你有什麼事要說，我師兄不跟人說話的。」我說道：「我奉了皇上的旨意，只是跟老皇爺稟告一些事情。不需要他說話。」行顛這才老大不情願的走開。

  待人走遠，已聽不到我們的對話，我便跪倒在順治面前，說道：「奴才韋小寶，奉了大清康熙皇上地命令，前來保護老皇爺。」見他沒反應，我又道：「老皇爺，海大富公公他死了。」順治身子顫了一下，顯然對這個消息十分震驚，卻仍不肯開口說話。

  我接著道：「您派海大富查地事情，海公公已經查明，端皇后果然是被人害死地，而害死敬端皇后之人，正是當今之太后。敬端皇后身中太后的化骨綿掌，全身骨骼盡碎，死狀慘不堪言。」

  敬端地死狀順治自然清楚，此刻聽我說來，兩行熱淚滾滾落下，終於把眼睛睜開，呆呆的望著我。我見他終於有了反應，心中大喜，忙磕頭道：「韋小寶參見老皇爺。」

  順治嘆了口氣，道：「順治皇帝早已死了，世上不再有老皇爺。如今我只是一名僧侶而已，你起來。」我說了聲「是」，爬起身來，可見他在地上盤腿而坐，我站著似乎不太恭順，只得蹲下身子，與他對話。

  順治道：「這些都是海大富跟你說的麼？」我說道：「是的，海大富一直在宮中進行調查，終於查出這一切都是太后所為。」順治道：「太后不會武功，怎會出手將端敬太后殺死。」我覺著不能跟他說出假太后地事情，以免再生枝節，便道：「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海大富臨死前是這麼跟我說的，他要我來把這些事情告訴您老人家。」

  順治又是一聲長嘆，道：「小皇帝是否也知我出家的事情。」我說道：「是的，皇上聽說老皇爺沒死，開心的不得了，要奴才先來五台山保護您老人家，他隨後便會趕過來。」順治道：「我已是出家之人，絕計是不能見他了，你要他不用來擾我清修，好生治理國家，便算盡了孝心。」說完在身上摸了摸，我心中一喜，以為他要掏四十二章經，卻見他在小腹上撓了兩下，又把手放回到腿上，不由心中大失所望——

  行痴道：「小寶，念你護駕有功，貧僧這裡有部手機，是方丈發給我們這些有身份的和尚專用地，你拿去為作者簡訊投票。此事要做得隱密，不要讓行顛見到了，他最近總想跟我借這隻手機拿去泡妞，我都沒答應了他。」

  [奉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