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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22,噩夢

2023-12-02 00:27:24 作者: 平戈
  可如果是用來儲藏,這被清理得未免也太過乾淨了些。

  她起身在這間洞室里查看了一番,發現的的確確就是一間普通的洞室,沒有記號也沒有機關,樸素得「令人髮指」。

  哪怕是她親自去看了看另一間洞室,也沒發現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難道真就到了盡頭?

  就這?

  不至於要她費這麼大力吧?

  可如果這裡是盡頭,那江堯去哪兒了?張老師他們呢?

  於非晚也跟了過來,還拿著兩人的裝備:「瞧出什麼了嗎?」

  「什麼也沒有……」

  「你說會不會這裡就是核心位置,當初那些土匪撤離時,打掃得太乾淨了?」

  「再怎麼打掃,也不會一點生活痕跡都沒留下吧。」她舉著手電仔細觀察著洞頂:「更何況這一路走來這麼多災難,不像只是為了保護這麼一個地方。」

  就在兩人說話時,山體突然晃動了一下,兩人急忙互相攙扶著靠著洞壁這才算站穩。

  只是這麼一動,出去的路便徹底沒了。

  方才進來的那條裂縫不知怎麼就意外合上,甚至可以說是趁其不意消失掉了。

  等晃動停止以後,藍依依記著原來的方位跑過去,跪在地上仔細地用手電底座敲擊著洞壁。

  顯然是實心的!

  不死心的她拉著於非晚在這洞室裡面找了一圈,還是沒有找到任何出口。

  別說裂縫,他們現在連洞壁薄弱的地方都找不到。

  這裡儼然成了一個山體內的空腔,面積不大但周圍都是實打實的岩石。

  別說出去,連氧氣夠不夠都未嘗可知。

  於非晚的臉色也異常的蒼白,他坐在一角緩了緩,看著還是鍥而不捨找出口的藍依依:「休息會兒吧。」

  「我不信這種人工開鑿的地方沒有漏洞。」

  因為她之前炸過巨蟒,所以包里沒有了別的炸藥,雖說這背包不小還防水,可裡面的食物儲藏量卻不是很多。

  即便緊巴巴地吃,最多也只能堅持三天,最重要的是水不多了。

  「這裡顯然是個陷阱。」

  她有些尷尬地收回了手:「對不起啊,連累了你。」

  「是我自己要跟著進來的,何談連累?」他拿起水瓶看了看,還是沒有捨得去喝一口:「再說江堯還在外面呢,興許他有辦法。」

  「可他不知道我們被關在了這裡。」

  也是,沒有手機沒有無線電,這裡的山體還不知道厚度,實在是沒法聯繫其他人。

  她突然有些後悔甩開張老師他們了,至少食物會多一些……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樣挺好的,若是真出不去,以那些人的思想,鬧到最後恐怕真得出人命不可。

  沒了食物和水,在這樣氧氣稀缺的地方,是很容易頭腦發昏做出些可怕的事。

  選了另外一角坐了下來,藍依依沉思了一會兒,見於非晚的臉色也不太好,乾脆不再說話,而是靠著洞壁小憩起來。

  這兩天都沒怎麼休息好,借著這個機會好好睡一會兒,醒來之後即便是挖,她也要挖出去。

  這一覺睡得不算踏實,她在夢裡陷入了一片絕境,四周都是牆壁,而她身在一個十平米左右的空間死活出不去。

  不論她是砸是挖,依舊困在這個不大的空間之中,求救無門。

  夢中的絕望讓她醒來時也倍感無力,睜開眼後見洞裡暗了許多,想來是於非晚為了省電只開著一隻手電。

  但轉頭瞧了瞧卻驚得立即坐直,哪有什麼於非晚,這個洞室裡面只有她一個人!

  背包也不見了,只有一個孤零零的手電在手邊,而除此之外,別的再是什麼也沒有!

  難道於非晚找到出去的路了?還把她的東西都給拿走了?

  起身四處找了找,還是和之前一樣什麼都沒有,這裡安靜得只有她的呼吸和心跳聲。

  什麼都沒有了……

  她是被拋下的那一個……

  濃重的悲鳴在心口中綻開,她記得這不是第一次被迫起拋棄,可卻是第一次這麼絕望。

  沒有食物和水,沒有任何工具,只有她一個人待在這空空的洞室裡面,求救無門。

  絕望在剎那間瀰漫,她回想起了過去,卻看不到未來,只能坐在地上等待著死神的到來。

  幾乎是在這一瞬間,她回顧完了自己的人生,蹉跎的二十多年裡,她行走的地方太多,卻好似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不論她出不出得去,這世上也不會有人記得她,只會在以後的隻言片語中提到有這麼一個人從所有人的生命中路過。

  她有來處卻無歸途,走過半生仍舊慘澹收場,熱烈而奔波的人生里,甚至沒有一個朋友、一個歸宿。

  沒人會記得她,也沒人會把她放在心裡……

  屈腿抱住自己,她第一次流出了眼淚,本以為堅硬無比的自己,也會在絕望中生出悲戚。

  「依依?」

  她突然聽到了於非晚的聲音,心裡瞬間充滿了力量,猛然抬起頭,雙眼通紅地四處看著,想要找出聲音是從哪裡傳來的。

  於非晚看著靠在懷裡的人不停落著淚,緊閉的雙眼不安地顫動著,渾身微微在發抖,他心裡有些不忍地拍了拍她的臉:「依依,醒醒?」

  懷裡的人終於睜開眼,在聚焦後看清面前的人,幾乎是瞬間就起身抱住了他:「我還以為你也拋棄我了……」

  他錯愕了一秒,下一瞬就明白了她這是噩夢剛醒,回手抱住輕輕拍著背:「怎麼會呢,我一直在這兒。」

  她驚喜的同時也瞬間冷靜了下來,看著這熟悉的洞室,和散落在地上的裝備,明白了剛剛不過是夢一場。

  也許方才只是被這壓抑的環境刺激了內心深處的脆弱,所以她才會在夢裡經歷如此。

  有些尷尬地縮回手,她抹了抹臉上的眼淚:「做了個夢,丟死人了……」

  「在這種環境下做噩夢是很正常的,哭出來就好了。」於非晚依舊耐心地寬慰著她。

  「那什麼……我剛剛……說什麼了嗎?」

  「不記得了……」他含著笑意搖了搖頭:「你剛剛生撲得太猛,我一下子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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