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蛇

  「和他們一樣？什麼樣的？」

  江堯回頭離開，不再與她搭話。

  藍依依雖然心中感嘆，但還是把那些東西給裝了回去，還在嘴裡念著：「我年紀小不懂事，勿怪勿怪啊！」

  將陶罐擺回原來的位置之後，趕緊小跑著追上了江堯。

  「怎麼會有人把骨灰放在這裡呢，裡面還壓著錢，是有什麼含義麼？」她一邊嘟囔一邊走著說道。

  江堯回頭看了她一眼，乾淨里的眼神里有一絲鄙夷，似乎對她剛剛那種貪財的小人行徑很為不恥。

  不過藍依依還真沒有貪這些的心思，先不說合不合法，就這詭異的玩意兒，誰挨著誰倒霉，她可一點也不嫌命長。

  到了報備的時間，打開無線電說了一下情況之後，終於轉入了一個比較窄的岩縫處。

  饒是藍依依這九十斤的小身板也得側身才能進去，且岩壁上掛著水珠，不少地方已經形成了小塊的鐘乳石，想來這附近應該有水源。

  她看了看手錶，又詳細地回想了想方才一路向下的路徑，掐算了一下，大概是已經到了地平線以下的地方。

  這裡氧氣充足，空氣偏濕冷，但岩縫卻越發「任性起來。」

  相比於一開始的較為規整，這個地方受地殼運動的影響要大很多，不僅碎石很多，連岩縫也是因為塌陷的山石才變得狹窄。

  她拿著手電照了照裡邊，回頭看了一眼正在抬頭仰望的人：「這裡比較窄，要不我先進去看看？」

  江堯有些驚訝，她膽子這麼大？

  方才那一路的陶罐可都是骨灰，也就是所謂的送命路，怎麼還敢率先進去？

  莫不是想到方才連陶罐都有東西，所以這會兒想要先進去搶個先？

  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直接一腳垮了進去，憑藉著靈活的身手，倒也走得比較順利。

  藍依依有些無奈，她不覺得這個人危險，只覺得他有些孩子心性，有些固執又有些……幼稚。

  將背包整理了一下提在手上，她也跟著縮了進去，這處岩縫是斜劈而下，所以只能彎著身子在裡面蹭著走。

  偶爾還不時有碎石從頭上落下，但都不足為懼，需要擔心的是這裡越來越潮濕的環境。

  按照常規來說，這裡面或許有點小動物什麼的，比如蛇。

  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大概在十分鐘之後，他們這才終於出了這條細窄的裂縫，來到了一個較為大的洞室里。

  前方有好幾個硝坑，應該是以前用來煉硝所用，旁邊還不時散落一些陶瓷碗。

  隨便撿了一個拿在手上，藍依依借著手電的光看了看上面的紋路，很出乎意料的，這些陶瓷碗的花紋很精美。

  細膩流暢的花瓣，恰到好處的花蕊，還有這繁複的顏色，絕不像是一般山里土匪用得起的。

  擦乾淨碗底之後，沒有發現出自哪家，但碗內稀碎的藍紫色紋路吸引了她的目光。

  這花紋的樣式，還有看上去的年代感，絕對和外面那些銅錢不是一個時代的。

  江堯見她又在鼓搗地上的東西，終於忍不住說了一句：「這些殘破的瓷碗不值錢，你拿了也沒用。」

  「啊？我沒想拿……我只是看看，為什麼這碗和外面的東西不是一個產自於同一個年代，難道這還是個祖傳的土匪窩不成？」

  「你還能看出產自於什麼年代？」

  險些暴露！

  她傻傻地笑了一下，知道他不會靠近自己來細看：「這不都寫著的嘛，外面的銅錢是嘉慶年間，這個明顯不是嘛。」

  「還看出什麼？」

  他似乎收了一些鄙夷，也願意給她一個正臉，藍依依也不敢賣弄：「其他的看不出來了，反正這肯定不是個青花瓷……」

  手裡的無線電突然起了一陣尖銳的雜音，惹得人不禁捂住了耳朵，調試了好一會兒也沒有反應。

  江堯直接走過來把無線電拿去摔在了地上，隨著後蓋的碎裂，雜音也總算消停了下來。

  「大哥，你把它摔了我怎麼報備啊？」

  「你沒注意到已經超過十五分鐘沒有人用這個聯繫你了嗎？」

  她不是沒注意到，而是刻意不去提這個問題，要知道這種時候沒有消息反而是最好的消息。

  「啊？有麼，已經十五分鐘了嗎？」

  看她裝傻充愣，江堯也沒有理會，反而是突然冷臉看向岩洞深處的方向。

  他突然冷凝起來的氣勢有些嚇人，好像裡面有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會跑出來一樣。

  不過藍依依也注意到了這個異常，特別是在無線電沒有了聲音之後，這裡安靜得仿佛靜止，不過剛剛卻突然有了些「沙沙」聲傳來。

  這個趨勢，不是妖魔鬼怪，就是——蛇！

  趕緊將鐵鏟抄在手裡，也顧不上需要偽裝蠢萌的形象，她謹慎地貼在洞壁上，仔細地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一開始還是一陣一陣的「沙沙」聲，不一會兒這種聲音越發靠近，而且還數量不小。

  完了，這背包里可沒人給她放雄黃什麼的！

  江堯回頭看了她一眼，本以為這個女人會嚇得花容失色，卻不料她已經是處於作戰狀態，與方才判若兩人。

  首先冒出頭的是一條手臂長的黑蛇，行動緩慢且遲鈍，看上去不具備什麼攻擊性。

  可它身後的聲音卻令人有些生寒。

  這傢伙不會是拖家帶口來的吧？

  這外面還時不時有蝙蝠，可這裡面顯然已經沒有了那玩意兒，所以這些蛇是來狩獵的？

  那條小的遊走了幾步之後便停了下來，似乎很不適應手電的光線，輕輕仰起頭吐了吐蛇信子，「可愛」得像在打招呼。

  藍依依關注點在它的身後，有軟體動物爬過地面捲起石子的聲音，且體積還不小。

  江堯的短刀已經在手，他也沒有急著動手，同樣警惕地看著後面。

  半空中出現了一雙眼睛，是被光折射後的瞳孔，約摸在一人高，且有拳頭大。

  這來的絕不是個善茬。

  下一刻，一條黑影突然靠近，直接朝著兩人所在的方向襲來，藍依依回身避過，直接踩著洞壁就落到了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