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自產自銷

  柳大師漲紅了臉，似是有些氣憤。

  李長生冷笑道：「還不肯承認？依我看，這事情，你做了不少次了吧？」

  原先，李長生以為這柳大師就是個裝神弄鬼的江湖神棍罷了。

  後來才發現，這傢伙，確實是有些三腳貓的，不過……剛才的那條黑色巨蟒，很明顯與這柳大師是一夥的。

  這種事情，十分常見。

  許多小地方的神婆神棍，與妖邪串通，為的就是替自己攬財。

  畢竟，這種小地方，做一這行的人不多，也就這麼兩、三個，出了問題，這鎮上的百姓來來回回也只能找他們幫忙。

  這樣一來，自然就形成了一個自產自銷的產業鏈。

  換做是在大城市，能人輩出，若這麼弄，指不定被人從哪裡請來了一個高人，斷了財路，得不償失。

  「混帳，你……你血口噴人，你個傢伙……莫不是要搶我功勞不成？」

  柳大師氣得渾身哆嗦，據理力爭，拒不承認。

  一旁老大爺，也愣住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這兩人，誰說的是真的，誰說的是假的。

  李長生冷笑，說道：「我若不在這外頭守著，只怕剛才這黑蛇，還真要跑了。」

  「氣死我了……看來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還當我沒本事……」

  柳大師面色一厲，大喝一聲，一個健步邁出，手中銅錢劍，朝著李長生便刺了過來。

  李長生一笑，伸出雙指，輕輕一彈。

  只聽見「咣當」一聲，那剛到眼前的銅錢劍，瞬間被震碎。

  柳大師虎口一震，「哎喲」一聲，還未等反應過來，只感覺這眼前一黑，李長生已經到了他的面前，一提他衣領，如同拎小雞一般拎起來，用力一甩。

  「哎呀呀……」

  柳大師摔個底朝天，哀嚎連連。

  「我問你，剛才那妖魂，是你養的嗎？你還養了多少妖魂……老實交代……」

  李長生蹲下身子，震聲說著，氣勢騰騰。

  「我……我沒養……真不是我的……我是捉妖的……」

  柳大師頗有特務精神，一口咬死不放。

  「即是如此，我廢你道行！」

  李長生說著，一手掐訣，只瞧見一道光暈，出現在他的手上，直朝著柳大師天靈蓋就要摁下去。

  柳大師一見，嚇得當場差點尿褲子，直哆嗦，瞪大了眼睛，慌忙大喊道：「別……別……我說，我什麼都說……」

  「嘿嘿，這就對了。」李長生咧嘴一笑。

  柳大師眼珠子骨碌碌一轉，說道：「李小兄弟，你……你就是一過路的，管那麼多閒事做什麼？要不然，你放我走……今日這活，我不收這老人家的錢就是了……以後我再也不做這檔子事情了。」

  「不行，我就是無聊，才管閒事，要不然還真沒啥興趣到這裡轉悠。」李長生說道。

  柳大師一怔，眉頭皺了皺，說道：「你不是來這裡旅遊的？」

  他瞧著李長生臉生，名字也陌生，便以為李長生是同行，碰巧到這小鎮上旅遊。

  如今聽李長生這麼一說，便覺得有些意外。

  「我就是專門來這裡抓你的。」李長生露出了不懷好意地笑。

  「你……你別逗我了……」柳大師頓時有些哭笑不得，說道：「行行行，那我坦白，那妖魂，真不是我養的，是木婆養的，她家裡頭還有這七、八隻妖魂，極其厲害，我……我就是跟她合作，混口飯吃。」

  「木婆？」李長生眉頭皺了皺，說道：「你帶我去找她，如何？」

  「這……」柳大師面露為難之色。

  估計，也是不想得罪那老太婆。

  李長生倒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擒住柳大師的衣領，將他拎了起來，對著老大爺說道：「大爺，沒事了，我先帶他走了……」

  「哦哦……好……好……多謝李小兄弟……」

  老大爺還處在懵圈階段，瞬間緩過神來，連忙道謝。

  李長生提溜著柳大師從老大爺家走了出來。

  「哎呀呀，李……李小兄弟，放……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柳大師哭喪著臉，大喊著。

  李長生見狀，手一松，「啪」的一聲，柳大師又摔了個狗吃屎，疼得呲牙咧嘴，好不容易，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

  「哎呀，李小兄弟，你……你何必呢？我……我也是混口飯吃啊！我雖然使了些伎倆，但從未傷人性命，沒害死過人啊！」

  柳大師連忙說道。

  李長生冷冷一笑，說道：「你不害人性命，但那木婆，可就未必了。」

  「額？」

  柳大師聞言，臉色一變，驚道：「你什麼意思？」

  「你可知剛才那條黑色巨蟒，是什麼東西嗎？」李長生問道。

  「妖魂啊！」柳大師一聽，瞪大了眼睛說道。

  李長生微微頷首，說道：「人死化鬼，妖若未修煉得道突破，到了年限，一樣也得死，死後便化作妖魂，對吧？」

  「對。」

  李長生繼續說道：「這妖魂，是需要人血和精魂來續命的，若不害人性命，遲早也會消亡在人世之間，那木婆既然飼養妖魂，又怎麼可能不害人性命呢？」

  「這……」

  柳大師微微一怔，眉頭皺了皺，緩了片刻，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我……我就三腳貓的本事，哪裡知道那麼多？」

  李長生冷哼一聲，說道：「你帶我去找那木婆。」

  「好，好。」

  柳大師聞言，連忙帶路。

  這民間，妖魂害人的事情，不少。

  一般來說，妖魂多半會寄生在某一戶人家，也會找一個類似於靈媒一樣，能與自己通靈的人，這個人，一定是女性。

  在有些地方，比如南方，這類型的女性，便被稱為「禁婆」。

  當然，「禁婆」這個叫法，各地的說法不一，但南方，尤其是海南一帶，禁婆指的便是這個。

  妖魂會寄生在某一戶人家的女性身上，這個女人死後，「禁婆」這一職業，便會由這一戶人家的女兒，或是兒媳婦來得到傳承，一直到這家沒了女子。

  一般來說，妖魂每隔半年，便要害人性命一次。

  但是，妖魂的力量，沒有妖怪那般厲害，它們要害人，只能尋找一些時運低下之人，方可動手。

  這種情況下，禁婆便會每日傍晚，在吃過晚飯之後，走街串巷，尋找機會，看看附近有哪一戶人家的人，正好碰上時運不濟之時，便會讓妖魂動手，取那人性命。

  一旦妖魂找不到時運低下之人動手，便會日日夜夜折磨禁婆，禁婆吃不下，睡不好，難受至極。

  有戶人家的禁婆，三十來歲，生了一孩子，喜出望外。

  做月子的時候，碰上這妖魂靈識要消散，必須取人性命，這禁婆被困在家中，家裡人不願讓她隨意出門走動。

  於是，這妖魂便日日夜夜折磨這禁婆，後來這禁婆沒了辦法，被折騰得死去活來，一怒之下，將自己親生的孩子掐死，將精魂獻祭給了妖魂。

  有妖魂寄生的家庭，若有子女，那麼他的子女想要擺脫妖魂控制的最好辦法，就是在他們母親尚未死去之前，離家在外生活。

  因為妖魂的力量有限，無法跨地域行兇，甚至很多妖魂，所能局限的範圍，也只是一個小區，或是一個小村子等。

  被妖魂所殺之人，通常有以下幾個最明顯的特徵。

  一，心梗突然暴斃。

  二，睡覺之後，一睡不起。

  三，突然摔倒，一命呼嗚，當場喪命。(常見於老人身上）

  家中若是有人被妖魂所殺，那麼，一般在家屬死後七七四十九天之內，家中之人，會做噩夢，噩夢裡，會夢見家裡頭有奇怪詭異的動物出沒，多半有黑蛇、狐狸、熊、大蜈蚣、大蠍子、大蜘蛛等……

  從以上特徵，可以看出，被妖魂寄生的人，實際上，與被妖怪附體的出馬仙，本質上有很大的區別。

  至少，對於出馬仙來說，還會有幫人看事，或是行善積德的可能。

  但是，基本上，被妖魂寄生的人，會喪失以上的能力，他們只剩下害人的能力了，而且一般也只能挑老人、孩子動手，青年多半陽氣旺，妖魂無法行兇。

  柳大師領著李長生，過了一座小橋，彎彎繞繞，不多時，便到了一戶農家門口。

  「這……這就是木婆的家……李小兄弟，要不然……我先走了？」

  柳大師臉色有些難看，似是十分忌憚那木婆。

  李長生目光朝著農家裡頭望去，隱約之間，果不其然，瞧見那屋內有好幾股氣息涌動，凶煞無比，確實像是有不少妖魂在其中。

  他冷冷一笑，說道：「急什麼？來都來了……我先把這木婆解決了，你再走也不遲。」

  「我……」柳大師整個人一驚，說道：「你……你要殺她？這……她飼養了那麼多的妖魂，你若進去……豈不是要出大事？」

  「這就不勞煩你操心了！」

  李長生說著，邁步朝著屋子走去，到了屋門前，「咚咚咚」敲響了屋門。

  寂靜的黑夜裡，一股寒意，突然瀰漫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