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茅山最強殺陣(二合一)

  李長生面色冷峻，眼神之中閃出凌厲的光，朝著窮奇看去。

  一股滔天的殺勢，從他的身軀之中奔涌而出。

  只見他手掐劍訣，輕輕一動。

  「嗖」

  「無上殺陣」瞬間被引動，傳出了巨大的轟鳴之聲，浩瀚神威，無窮無盡，直朝著怪物殺來。

  「我跟你拼了……」

  怪物怒吼一聲，面露猙獰之色，沖霄而起。

  他的雙翼不斷舞動著，滔天的血光魔煞之氣，滾滾而出，抵禦住殺陣的攻勢，直朝著李長生撲來。

  李長生揚手一掌拍出，掌勢化作連綿的殺伐，一股威能湧現。

  兩人身影快如閃電一般，在無盡的光華之中穿梭。

  在場眾人，看得目瞪口呆，一時之間身子仿佛都僵滯住一般。

  這怪物可御風、水、雷電，化五行力量凝於身軀之中，攻伐一出，五行力量似是匯聚而來，不斷交織，隱約之間，恍如有大道法則之力，蘊含其中。

  加上他剛猛無比，出手猶有雷霆之勢，一時之間，巨大的威壓，仿佛橫壓而下，將李長生整個人困在其中。

  「轟」

  高空之上，殺陣光芒一閃而來，那怪物一個不防，被電光擊中，冒起一股黑煙。

  「啊……這什麼破陣法，如此厲害？」

  怪物大吃一驚，有些不敢相信。

  雖然這電光沒有能穿透他的身軀，但也引起了一陣劇痛，讓他有些不適。

  他身軀之上的經脈，如同有光華不斷流淌而過，一瞬之間，剛才被雷電擊中之處，便恢復如初。

  「茅山殺陣，乃是道門七十二陣法之一，又名『元始滅世陣』，具有最強的攻伐之威，真仙之下，無人能擋，任你再如何強大，只要困於這陣法之中，必定身死！」

  李長生冷冷一笑，倒也沒有絲毫隱瞞，一揚手，一道道金光沖射而出，破開怪物的圍困，身形一閃，再次回到高空之上。

  「原來是『元始滅世陣』？」

  怪物聞言，眼角微微一顫，似是知曉此陣法的厲害。

  據傳，當年上古洪荒時期，海外有一神島，又名「離天島』，島嶼之上，上古妖獸橫行，霸絕一方，真仙真魔若誤入此島，皆會被妖獸所屠殺。

  上古妖獸，乃是人世之間出現最早的生物之一，最早時期，可追溯到盤古開天闢地之時。

  對於當時的人間來說，簡直就是妖獸的天堂，人類渺小卑微，形同螻蟻一般，被視為玩物，慘遭屠戮。

  然而，這對於真仙來說，卻是不能忍受的。

  可以說，天界作為萬界之中最強大的一界，他們的一切源動力，便是來源於人間。

  人間之人通過修煉，達到最強境界，飛升成仙，成為天界之中的一員，可為天界效力。

  可是，若真魔、妖獸隨意屠殺人類，則人類便很難修成正果，這對於天界來說，長期下去，便會導致真仙的不足，實力出現大打折扣的跡象。

  而上古妖獸本就是以血脈為尊，它們自出生的那一刻起，便天賦異稟，擁有強大的實力，而無需再通過刻苦的修煉達到最強的境界。

  若是放縱這些妖獸肆無忌憚這樣下去，那麼，最終的結果，必將會出現越來越多的上古妖獸，從而統御萬界，威脅到天道的統治。

  妖獸向來嗜殺，與真魔無異，許多妖獸，是無法受人規管的，更不可能聽命於任何人。

  這種情況下，天道若為了天下萬物蒼生，最好的辦法，便是「以殺止殺」。

  於是，天道命三清之一的元始天尊，降下無上陣法，屠戮天下妖獸，將「離天島」毀於旦夕。

  據傳，那一日，離天島上萬獸哀嚎，震響萬界六道，無盡生靈為之顫慄，八荒震動。

  許多妖獸，強行想要破陣而出，被陣法所殺，身死道消，泯滅於人世之間。

  後世之人，為之震怖，便將此門陣法，稱之為「元始滅世陣」。

  陣法的威力，幾乎代表了天道之下萬界之中最強力量的顯化，萬物眾生，在此等神陣面前，猶如滄海一粟。

  自此之後，人間妖獸，去之七八，剩餘二三，流落於九州之上，失去了往日的輝煌。

  而這怪物，便是在此之後，崛起於人世之間，威名震響，與饕餮、混沌、檮杌並稱為上古四大凶獸。

  但即便如此，妖獸的力量，對於人間的萬物眾生來說，尤其是人類，還是太強大，許多人無法與之抗衡。

  天地之間，又有真魔作亂，與真仙為敵。

  於是，天道降下化身，輪迴轉世，化作九天盪魔祖師——真武大帝。

  真武大帝腳踏五色靈龜、玄蛇，手持玄天劍，掃蕩天下群魔，並將人間妖獸，驅逐到另一個世界之中。

  這個世界，又名「子虛界」，據傳乃是萬界之中，最早出現的一個世界，裡頭混沌不堪，玄黃之氣縱橫，暗無天地，與世相隔，不見光明。

  相傳宇宙鴻蒙之初，子虛界便已經存在，包含天地萬界，後來，陰極生陽，於至陰之處，生一縷光芒。

  這一縷光，化作天界，再後來，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界齊出。

  而人間界，便是在這數億萬年之後，才出現的。

  所以，道門之中，有天道演化萬界眾生之說。

  一陰一陽之謂道，這也是「太極」的由來之一，唯有黑暗與光明共存，至陰與至陽相合，方可稱之為「天道」。

  天道育萬界而生，蘊含在萬物之中。

  所以，如果按照現如今的理解，可以認知為人間界其實是天道與眾仙神，開闢出來的一個「理想國」，這才有了後來開天闢地、女媧造人等神話傳說。

  對於這怪物來說，這「元始滅世陣」雖未曾親眼所見，但最早出現之時，它便已經存在，有所耳聞，自然知曉此陣的厲害之處。

  當初那「離天島」上，也曾有他無數同胞好友，皆在此陣威勢之下，身死道消，泯滅在人世之間，不復存在。

  當然，此陣威勢，相比上古時期，實際上已經削弱了一萬倍不止。

  畢竟此陣乃是茅山眾祖師爺合力所布下，雖然積累無數神力在其中，但又怎麼可能與元始天尊所布下的威力相提並論？

  三清地位，從古至今，至高無上，人間廟觀無數，歷代帝王朝拜供奉，只聞其名，不見其形。

  就連聖人也云：朝聞道，夕死可矣！

  「元始滅世陣」雖然威力不如從前，然而，誅殺現如今的怪物，已經足矣！

  這怪物已剩三道精魂，實力相比之前，縮減了一百倍不止，又怎麼可能抵禦此陣神威？

  這怪物聞此陣之名，顏色大變，一時之間，不敢小覷。

  蒼穹之上，雲海翻湧，無盡神光，呼嘯而來，震耳欲聾，天地萬物宛如化作塵埃，在此陣威勢之下，眾生俯首，鬼神驚嚎。

  「你想殺我……沒那麼容易……今日……我就算身死，也要毀你道門聖地……」

  怪物怒吼連連，化作光影，剎那之間，只見他身軀之中，幾道神光一閃，這怪物竟然化作三個人形，無盡神威，浩瀚狂涌而出，如山嶽一般，蓋世無雙。

  這怪物兩個人形，並未攻擊李長生，而是朝天望去，沖霄而上，凝聚出恐怖的力量，直衝著茅山殺陣轟擊而出。

  「轟隆隆」

  一聲巨響傳出，震得在場眾人，仿佛三魂七魄都要裂開一般。

  強如掌門真人這等人物，身子也不由得微微顫動，仿佛受到這股強大的力量餘波影響。

  他的臉色一變，朝著茅山眾弟子看去，大吼道：「小心，快……開金光護體……」

  「是。」

  眾弟子心神震顫，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連忙同聲念誦《金光神咒》。

  一時之間，只見金光耀眼，化作巨大的光幕，將眾人籠罩在其中。

  掌門真人一閃而來，也沖入金光之中，手掐法訣，為金光加持神力。

  這防禦開啟之中，眾人才感覺那股強大的壓迫感，稍稍少了一些，但饒是如此，也覺得有些呼吸困難。

  畢竟，這李長生與怪物之戰，足以堪比真仙之下最強之戰，兩人戰鬥經驗豐富，大開大合，威勢兇猛，即便當初李長生與那後卿一戰，也未必有此戰之威。

  而且，這怪物道行修為已達人間之最，即便頂著神陣之威，依舊能與李長生打個不相上下，還能分身尋找破陣出逃的機會。

  底下，那八岐大蛇心神也一陣恍惚，被這股威勢震得雙眼直冒金星，差一點沒站穩栽倒在地。

  「瑪德，這下糟了……二爺爺深陷困境，以我的實力，也幫不上忙……不行……我先尋個保命的法子……」

  八岐大蛇口中喃喃自語，目光一轉，瞧見那茅山弟子都在金光之中，眼睛一亮，哪裡還管那麼多？

  當即，他縱身一躍，「嗖」的一下，化作一道光芒，也進入到了金光裡頭。

  這茅山眾弟子，倒是被他突然闖入金光之中，嚇了一跳。

  待到看清是她之後，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八岐大蛇有些尷尬，笑道：「借你們防禦躲躲，要不然……我怕我頂不住……」

  一名道士見狀，面露溫和之色，說道：「這外頭威勢太大，你忍一下……」

  「沒事，我忍得住……就怕待會兒承受不了……」八岐大蛇連忙說道。

  「來，往這裡站，安全些……」

  掌門真人只當眼前這女子是和李長生一同來的，所以便將她當做是自己人，當下，讓出一個安全之地給她。

  「嘿嘿，不用，不用……我站這裡就行……」

  八岐大蛇連忙擺手，有些不好意思。

  這傢伙知道自己犯了大錯，還不知道待會兒李長生還要怎麼收拾自己，心裡頭自然有些忐忑不安。

  不過，剛才那種情況，他自然也克制不住。

  他記得自己還是小蛇的時候，最喜歡跟在這二爺爺的身後玩耍，當時他二爺爺領著他，遊歷九州，燒殺搶掠，割人鼻子耳朵，用來當吃食。

  那段歲月，雖然說回想起來，有些殘忍，但是對於八岐大蛇來說，是最美好的一段兒時記憶之一，所以，他對自己這個二爺爺的感情，甚至比對親爺爺相柳還要深厚得多。

  不過，這也造成了八岐大蛇這個傢伙在成年之後，本性裡頭帶有了暴戾的一面。

  這也難怪，他從小生活的環境，便是如此。

  對於妖獸來說，萬物眾生皆是草芥，自然不用放在心上。

  至於他大爺爺饕餮，就更厲害了，好傢夥……一張嘴，能吃下一座山嶽。

  不過，八岐大蛇倒是只見過他大爺爺一面，與大爺爺之間的感情也不深，至於後來大爺爺為何消失了，八岐大蛇也不知曉。

  如果今日，被封印在茅山之上的，是大爺爺饕餮，興許八岐大蛇未必會有這個膽量將其放出來。

  他小時候聽親爺爺說過，大爺爺脾氣最為暴烈，有六親不認的嫌疑。

  而他的三爺爺「混沌」，八岐大蛇完全連見都沒見過，但從相柳和窮奇的口中得知，說他的三爺爺，實際上，乃是兄弟五人之中，實力最強的存在，來無影去無蹤，當初鬧下不小大禍。

  最為關鍵的是，當年兄弟幾人當中，唯獨他三爺爺混沌，親眼見過元始天尊的「元始滅世陣」，因為在殺陣降下來的那一天，他三爺爺便在那離天島上。

  也就是說，他三爺爺是從滅世神陣之中，僥倖逃脫的妖獸。

  當然，據傳在逃脫之時，也受了影響，被滅世神陣的餘威，硬生生毀去了一半的道行。

  而四爺爺檮杌，在八岐大蛇眼中，就是悶棍子，有些木訥，一竅不通，感覺沒啥想法，就是做事全憑生理本能，沒有什麼精神追求，但道行修為極高，相柳也不是他的對手。

  後來他四爺爺檮杌消失，八岐大蛇懷疑，一定是腦子不靈光，被人設計殺了。

  畢竟，這爺爺輩的兄弟五人，就檮杌看著最呆最傻，說話吞吞吐吐，有些結巴，還有些耳背，時不時哈喇子流一地，趴著像老虎，走起路來，有些外八，跟個蛤蟆似的，不雅觀。

  ……

  李長生御殺陣而起，只見高空之上，萬道霞光宛如被他調動一般，呼嘯而來，一瞬之間，將他整個身子托住。

  一股恢弘的殺勢，騰騰而起，震空而來。

  他面色冰冷，一聲厲喝。

  怪物其中一個分身，發出了巨大的咆哮聲，衝上前去。

  李長生身形一閃，瞬間到了那個分身面前，一掌拍下。

  伴隨著掌勢落下的，還有無上殺陣那滔天的力量，無盡殺勢落下，「轟隆隆」的巨響傳出，剎那之間，怪物的其中一個分身，頓時被泯滅。

  怪物臉色一變，倒吸了一口涼氣，咬牙切齒，面目猙獰，怒吼道：「李長生，有本事……你別藉助殺陣的力量，與我一戰？」

  「妖孽，我要殺你，還跟你講道義不成？」

  李長生冷哼一聲，踏空而來，一手高高抬起，無盡雷光，仿佛凝聚在他的手掌心之上。

  殺陣神威，在他的手中，發揮到了極致。

  浩瀚霞光，奔涌而下，宛如猛虎下山，不可阻擋。

  「窮凶極惡……」

  怪物發出巨大的嘶吼聲，渾身上下，神光護佑，一股滔天的魔煞之氣，滾滾而出，妖氣縱橫。

  整個茅山，宛如被這股強大的妖氣給籠罩住，發出了轟鳴的巨響。

  巨大的殺勢破空而來，「轟」的一下，瞬間將一座山頭切開，被切下的小山峰沖霄而起，瞬間被那怪物一手托住。

  磅礴的威勢，滾滾而出，他整個人仿佛頂天立地，睥睨八方，眸子之中閃著淒冷的寒光。

  在場眾人，面露駭然之色，驚得渾身都在顫慄起來。

  這怪物，實在是……太可怕了……

  難怪在囚窮井之中被封印了數千年，也沒有魂識盡散。

  「瑪德，我要你命……」

  妖物一聲大喝，一揚手，將手中托舉的山峰一擲而出。

  滔天的威壓，橫壓而下，漫天塵煙席捲，山崩地裂。

  李長生也神色，也微微一變，心中驚震不已。

  這怪物，只剩下三道精魂，也如此瘮人。

  今日若不是有茅山殺陣困住了這怪物，只怕憑李長生的本事，要對付他，根本不容易。

  李長生盪掃人間數千年，像窮奇這樣可怕的生物，也算是屈指可數了。

  「草……我二爺爺真是……太猛了……」

  金光防禦裡頭，八岐大蛇目瞪口呆，心中暗暗稱讚。

  小的時候，跟隨他二爺爺出去大江南北到處玩耍，那時候沒個概念，也不知道二爺爺的本事到底能有多大。

  只知道他二爺爺基本就是個遇神殺神，遇魔殺魔的存在。

  今日，見他二爺爺和李長生動手，在殺陣的威勢下，竟然在氣勢之上不輸李長生，這簡直超乎了他的想像，心裡頭一下子就有了概念。

  「紂絕標帝晨，諒事構重阿。炎如重霄煙，拂若景耀華。武城帶神鋒，恬照吞清河。閻闔臨丹井，雲門郁崖峨。七非通奇蓋，連宛亦敷魔。六天橫北道，此是鬼神家。勢起……」

  李長生震聲念誦咒語，無數恢弘殺勢，震空而起，沖霄而上，一時之間，絢爛璀璨。

  怪物眼神之中，閃過一絲驚詫，沉聲問道：「這是什麼神通？」

  「道門三十六神技，北帝落神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