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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婚禮

2023-12-03 10:00:44 作者: 南無袈裟理科佛
  它四隻眼睛瞪著我們,喉嚨裡面發出低低的吼聲,旁邊的念念也嚇了一跳,說陸言,怎麼回事?

  我揮了揮手,說無妨,它現在不會攻擊人了。

  念念將信將疑,走上前去,輕輕摸了一下那畜生宛如鋼須一般的鬍子,結果它只是不耐煩地搖了搖頭,張開嘴巴,露出那尖利的獠牙來,卻並沒有再次攻擊。

  念念驚訝萬分,說陸言你真厲害,這都能夠被你給馴服?

  我說我哪裡有這本事,都是小紅的功勞。

  念念原本還有些擔心,聽到是小紅在控制,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之前與我文斗之時,就是吃了小紅的虧,差一點兒就讓自己多年豢養的小冰蟲寶寶死去,自然知道小紅的厲害。

  念念回過頭來,才瞧見熊飛居然被那突然出現的大彪給嚇暈了去。

  瞧見這傢伙的慫樣,念念嘆氣,說一直覺得熊飛這人樣貌又帥,長得又高,還有一身好本事,虧我還以為他是你有力的競爭對手呢,沒想到居然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我想起他剛才對我說的話語,知道他即便如此,最關心的還是蟲蟲,不由得心中一軟,說他也不容易。

  念念不置可否地說道:「原本還生了一副好皮囊,現在半邊臉都毀了,更加不可能了……」

  兩人說著話,那大彪卻是走到了昏迷的熊飛跟前來,伸出舌頭,舔了舔他完好的右臉。

  這一舔,熊飛慘叫一聲,卻是又醒了過來。

  我走過去一看,得,這右臉上面也都是血稜子,我心中一跳,把那大彪給拽了過來,仔細一看,瞧見它舌頭下面竟然有滿滿的倒刺,就是這些,把熊飛給毀了容。

  醒過來的熊飛瞧見我拽著那兇惡的畜生,調教得服服帖帖,下意識地一愣,脫口而出:「這畜生是你養的?」

  我搖頭,說不是。

  說著話,那大彪又想要朝著念念舔去,結果給我一巴掌,悻悻地躬身離開了去。

  熊飛瞧見,更加是氣不打一處來,說還說不是,不是你養的,怎麼可能那樣聽話?原來你跟他們是一夥兒的?

  我瞧見熊飛一身傷勢,腦袋上面全部都是血,也不想跟他多扯,讓念念跟他解釋,而我則拿著電筒,打量著這寬闊的洞穴。

  走了一圈,念念找到了我,說解釋清楚了。

  我點頭,說蟲蟲怎麼了?

  念念說熊飛說蟲蟲姐被一幫全身無毛、長得像人又像猴子一般的傢伙給捆走了,這頭大彪就是其中的幫凶之一。

  我說這怎麼可能,蟲蟲的本事,你我都是清楚的,怎麼可能熊飛沒事,她反倒是被帶走了?

  念念搖頭,說那些人訓練有素,一上來,就用了大網,將蟲蟲姐給兜住,然後拖著就走,而熊飛則被人暗算了,又給那大彪給糾纏著,所以一直拖在角落裡,昏迷了又醒來,醒來了又昏迷。

  我說時間過了多久?

  念念搖頭,說熊飛的情緒有些失常,搞不清楚這些。

  我想了一下,說熊飛既然說這大彪跟那幫怪人是一夥兒的,那麼讓它帶路,我想應該沒有問題,不過既然蟲蟲都中了招,我們也未必能夠倖免,所以此事危險,你和熊飛離開,讓我一人去吧?

  念念搖頭,說這怎麼行,我說過,此事我跟到底,別試圖甩脫我。

  我沉默了兩秒鐘,然後說道:「如此也好,多一個人,多一份力,時間不早了,我們得趕緊過去,不要停留,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我與念念商量妥當,然後折回了來,看了熊飛一眼,說我們要去救蟲蟲,你若是傷了,不如離開,在門口接應我們。

  熊飛一聽,立刻就急了,說你們去救蟲蟲,怎麼可以丟下我?

  我遲疑了一下,說你這傷勢……

  他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瓷瓶來,從裡面倒出了幾顆丹丸來,也不管幾個,直接塞進了肚子裡去,然後行了一遍氣,那臉上的血痕就結了疤。

  完了之後,他深吸一口氣,說走吧,老子的命就算是撂在這裡,也要把蟲蟲救出來。

  熊飛雖說是我的情敵,不過這話兒說得卻讓人心中發熱,我沒有拒絕,點頭說好,那我們走吧。

  當下由那大彪帶路,我們往洞子的深處走去,道路曲曲折折,不知道有多少岔路。

  如此一直往下走,到了一處拐角,突然間前方有風吹來,讓人感覺渾身一震,而那大彪則一抖,發出了一聲興奮的吼叫聲,朝著前方狂奔而走。

  我喊它,卻根本叫不住。

  它瘋了?

  我們快步向前,走了十幾米,突然間發現竟然又鑽出了石洞子,來到了外面的山上來。

  這兒應該是一處峽谷,旁邊有水澗,而出口這兒有人工開鑿而出的棧橋,一直蔓延到了下面的河灘上去。

  那大彪身子輕如狸貓,幾個縱身,便跳到了山壁下方的河灘去,而我則使了兩腳,發現這棧橋看著松松垮垮,不過根基處卻是堅硬的,應該能夠承得了我的重量。

  我跟著那大彪跳落到了河灘上,剛剛想要追上那畜生,卻瞧見遠處有人影晃過,下意識地朝著旁邊躲了起來。

  我這一躲,藏住了身子,探頭出來的時候,瞧見四五個長得跟人差不多、但個頭卻矮了一倍的傢伙從遠處跑了過來,圍著那大彪又唱又跳,然後簇擁著它朝著遠處走去。

  我凝目看向遠方,瞧見夜火闌珊,卻有燈光籠罩。

  念念和熊飛謹慎,一直等到那些古怪的東西離開,方才爬了下來,找到我,熊飛顯得很激動,說就是那些東西,就是他們。

  我回憶起這些介於人類和猴子之間的玩意兒,腦子有些亂,說這些到底是啥玩意啊?

  念念想了想,說這東西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我緊張地看著她,而念念回想一番,終於點頭說道:「我想起來了,我在族裡面一本祖宗傳下來的古書裡面瞧過,這玩意叫做矮魅,也是一種智慧生物,書上說苗疆三十六峒的前身耶朗祭殿,之所以分崩離析,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跟這東西交戰,折損了實力,方才被漢朝趁虛而入……」

  我閉上了眼睛,不由得想起了那位身陷重圍而死的戰將,又想起了屈死於監獄之中的使臣。

  所謂耶朗覆滅,應該就是他們身處的時代吧?

  我莫名就想知道更多的信息,趕忙問她,說這玩意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呢?

  念念也奇怪,說對呀,聽說這玩意是被當時的耶朗王用大法力給封印,返回了靈界去,怎麼在這裡,還會有殘餘呢,不應該啊?

  她也不明白,那我便不再問,對兩人低聲說道:「蟲蟲被它們抓起來了,我們得趕緊過去瞧一眼,確定蟲蟲的安全,然後再想辦法把她給救出,不到萬不得已,我們都不能暴露自己的行蹤,免得自身不保,知道麼?」

  兩人點頭,一副唯我馬首是瞻的架勢。

  就連一向對我有意見的熊飛,在這個緊要時刻,也收斂起了自己的脾氣來,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一意孤行,未必能夠救出蟲蟲不說,還會把自己的性命給搭了下去。

  我瞧了他一眼,想著他不會是後悔自己的衝動了吧?

  念念和熊飛雖說都是苗蠱三十六峒的傳人,不過到底都是閉門造車,也沒有跟旁人交流較量過,雖說底子厚,但終究還是欠一些實戰,遇到大事,難免心慌。

  我是半路出家,比不得他們基礎紮實,然而經歷的卻非常多,特別是在地底的時候,與陸左並肩而戰,使得我學到了太多。

  對於那種場面的大戰,這個似乎又變得那般不值一提了。

  矮子裡面選將軍,我當仁不讓,吩咐完了大家之後,低伏著身子,沿著山壁往山谷的深處走去。

  如此走了幾分鐘,卻是來到了那邊的亮光不遠處,瞧見卻是十幾堆的篝火,而每一堆的篝火旁邊,則圍坐著十來個渾身無毛的矮魅小人兒。

  這些傢伙臉上、身上抹著白色的泥土,每四五個中間,就有一個頭上插著鳥羽的傢伙,應該是出類拔萃者,而在它們的身後,則是一個小村子,建築很古怪,亂七八糟的,卻又有一種莫名的協調感。

  在最大的一堆篝火之前,我瞧見了蟲蟲。

  她被捆在了一根堅硬的樹木枝幹上,雙手雙腳給捆得結結實實,那繩索把她勒得緊緊,凸顯出了飽滿修長的身材,而一個長得明顯比旁人要高的矮魅則站在她的跟前,不斷地哼著話兒。

  如此嘶吼了許久,它突然間就拜倒在了蟲蟲的跟前,用嘴巴去親吻蟲蟲的足尖。

  蟲蟲似乎有些反感他,下意識地想要踢他,結果給捆得嚴嚴實實,終究還是動彈不得,而那些矮魅小人卻突然間歡呼起來,有一個披著麻衣的肥胖矮魅拿出了一個布滿了鮮花的花冠,套在了蟲蟲的頭上去。

  那個高大的矮魅轉過了身來,舉起雙手,所有的矮魅在這一刻,同時歡呼了起來。

  念念與我們窩在草叢中,瞧見此景,忍不住喊道:「這是婚禮麼,蟲蟲姐不會被許配給這傢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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