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試煉的終結

  「砰砰砰！」

  大聖用粗糙的手掌擋住子彈，毫髮無傷。阿蒙拉開完槍後，兩眼翻白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彈了。

  「他……他也死了？」大貓心裡直發怵，「不，好像還有些呼吸的起伏——唉，還不如死了呢……」

  他憑藉自己的好眼神兒捕捉到了阿蒙拉細小的呼吸。但大聖似乎沒有察覺到。

  「嘁，沒用的東西。那麼接下來——」大聖嫌棄地繞過阿蒙拉的「屍體」環視四周，「奇怪，還有三個小崽子跑哪兒去了……」

  大聖口中的「三個小崽子」正躲在熊熊燃燒著的糧食堆之後。年紀最小的塞特已經被剛才的場面嚇得屁滾尿流，昏死過去。奧西也好不到哪兒去，懷抱著塞特，兩眼發木，失去神采，雙手抖個不停。

  大貓作為三人之中唯一見過「大場面」的人，努力使自己保持著最後一絲理智。

  大貓本想著在這裡死撐著，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可好死不死，他偏偏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女孩兒的聲音：「大聖！您不是說……嘔——嘔——咳咳咳咳！」

  奈芙被大聖特製的「番茄醬餅」噁心地差點兒把肝兒給吐出來。但很快，她就壓制住了自己的「噁心感」。

  「大聖……」她呼吸急促，全身顫抖，但仍堅持站在大聖身前，「不是說好了嗎？我告訴您真相，您放過我的家人。」

  「你之前聽見我說什麼話了嗎？」大聖發出一陣尖嘯，「我是堂堂正正的野獸——野獸怎麼會放過到手的獵物呢？不光是他們，你也一樣！」

  「不、不……大聖——呀！」

  「放開她！」大貓不自覺地氣沉丹田，發出一聲怒吼。

  當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事，他已經站到了大聖跟前。

  「噢……居然出來一個——你們這些蛆蟲惺惺相惜的戲碼還真是感人至深啊。別心急，你們都得死。乖乖排好隊，一個一個來。」

  「我叫你放開她，猴子——你耳朵聾了嗎？！」大貓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鬼使神差地喊出了這樣囂張的話。

  「好啊，既然你這麼想早點兒死，我就成全你。」大聖放下奈芙，朝大貓伸出手去。

  「拿上這個吧，蠢東西！」本來應該「死了」的阿蒙拉不知何時從地上爬了起來，自己衝進了阿蒙拉的手裡。

  「你這是……」大聖一下子腦子沒轉過來，有些發愣。

  「同歸於盡吧，沒腦子的野獸！哈哈哈哈哈！」阿蒙拉發出失心瘋一般的狂笑。

  「你他媽的在身上裝了炸——」

  「嘣！！！」大聖話音未落，只聽得一聲巨響，眼前閃過一道白光之後，大貓便已經回到了斯芬克斯身前。

  「奇怪，我剛剛明明在……」他還沒反應過來。

  「好，就差最後一人了。只要他完成試煉，我就會將造物主們留下的秘密和盤托出。」

  「啊？我成功了？可我什麼都沒做到啊。」大貓有些不解。

  「小孩兒，很多時候成與敗並不是你能感受到的表象。」斯芬克斯放下一句神叨叨的話。

  「你能告訴我最後怎麼樣了嗎？」大貓迫切地想要知道事情的後續發展。

  「你不會想要知道的。」斯芬克斯淡淡道。

  「不管結果再壞，我都想知道。求您了，斯芬克斯大人，告訴我吧——奈芙、奧西、塞特，他們都怎麼樣了。」

  「唉……」斯芬克斯長嘆一口氣，「阿蒙拉的炸彈清除了方圓百里內的所有生物。」

  「後……然後呢？」大貓有些哽咽了。

  「大聖死後，惱羞成怒的猿人放逐了所有原生人類。原生人類在荒野之中無法長期生存。最終，最後一個原生人類死於飢餓……而猿人們通過保留下來的人類細胞，培植了大量『複製人』。猿人儘可能地抹去了那段不堪回首的歷史，將複製人培養成了勞作機器。就這樣，他們又對『人類』進行了長達數千年的統治……」

  「我……我知道了。謝謝您告訴我。」大貓的淚順著臉頰滑下，嘴中喃喃著，「對不起，奈芙、奧西、塞特，沒能幫到你們……」

  濃煙已經侵入到了森林深處，嗆得孫衛真頭疼欲裂。

  「不行了，人類，快往後面撤吧。」飯飯也已經被濃煙搞得暈頭轉向，說話也沒有了那股滔滔不絕的氣勢，「趁你還沒有完全迷失方向……快出去。我去找大聖爺就可以了。」

  「不行，我已經丟下老魏了，不能再丟下一個你了。」孫衛真斷然拒絕。

  「唉，你們人類總是有些奇怪的執念——好吧，跟緊了，走丟了就不怨我了。」

  要是放現實世界裡，這種火場逆行的行為恐怕得氣得消防員直跺腳。不過，既然是在斯芬克斯的試煉里，孫衛真自然也就打消了「消防安全」的顧慮，投身於滾滾的濃煙之中了。

  「到了，王座到了。」飯飯說道，「大聖爺，大聖爺你在哪兒啊？」

  「飯……飯飯？」遠處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

  「大聖爺！」

  「大聖！」

  飯飯和孫衛真同時驚呼，循聲而去。眼前灰濛濛一片，並不能很好地觀察到前方的狀況。但孫衛真感覺到了地上有些黏糊，在嗆人的煙味兒中，他還嗅到了一絲血腥味兒。

  「大聖爺，大聖爺您怎麼了？！」飯飯終於看見了一個若影若現的半躺著的人影，他慌忙衝過去，再開口的一瞬間聲音里就滿是哭腔了，「您別擔心，我現在就替您處理傷口……」

  「不用了，飯飯，真的不用了，我已經不行了……」

  「請您不要說這種話！您可是大聖！」

  此時，孫衛真也趕到大聖身前。大聖的身旁躺著一個血肉模糊、擁有六隻耳朵的的高大猿人。看來，大聖最終還是戰勝了六耳，可他自己的腹部也開了個碗大的洞。

  「拿……拿上這、這個。」大聖已動彈不得，用眼神指了指滾落在一旁的細長鐵棍，「把它、扔進河、河裡去——這是最後的任務了。」

  「我一定完成！大聖爺，您……安心地去吧。」

  「謝謝了，真的、謝謝了……」

  大聖泛起一絲微笑，眯上了眼睛。

  「恭喜你們，所有試煉——全部完成！」

  斯芬克斯的聲音將孫衛真拉回了現實。

  「十分鐘的時間還真是漫長啊。」

  斯芬克斯的這句話驚動了在場的所有人：「十分鐘？！」

  「你們之前所經歷的，都是在『時間沙盒』里的，所以只有十分鐘。並且，它會讓你們和現實的時間隔離。你們在『時間沙盒』中所做的一切都不會影響到現實世界。」斯芬克斯解釋道，「所以，那個自以為看透了本質的小朋友，你的路還很長呀。」

  萊摯葉聽到這句話微微一怔，但默不作聲，沒有作出更多的反應。

  「時間沙盒大概是最安全的時間科技了。當然，它的弊端也很明顯：它是一次性的。因為隔離現實世界需要遠多於其他時間科技的能源——好了，不廢話了。現在，按照我們之前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