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潛入蟠桃園

  熟悉他的人，都會選擇相信後者——畢竟，他曾經就是個猴子。

  五年前，他還是桃子的「十二大將」之一。那時候他還不叫秦流，而是叫秦果然。

  秦果然從小就調皮得像個猴子，也靈活得像個猴子。自然而然地，長大後也就成了桃子的「猴子」。

  直到兩人因理念衝突而分道揚鑣之前，他們的關係都非常親密。

  自上次離開，已過了足足五年的時間，流已經不大能認得眼前那幢「電晶體群」一樣的建築了。

  「這裡的變化還真是大呀。」流望著不遠處的蟠桃園發表了一番感慨，像一個離鄉多年終歸故里的遊子。

  「是啊。」婷應道，她的眼中也閃過了一絲複雜的神色。

  原本幸福的日子，被名為「命運」的東西從這片土地上連根拔起，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呢？他們都沒有真正想清楚過。

  大貓雖然沒有來過——即便是此刻也沒有親自到場，但他卻是表情最為嚴肅凝重的那個。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們現在正在進行的應該是「潛入任務」。在他的世界觀里，潛入任務應該像電子遊戲裡那樣上天入地爬管道，再不濟也應該走小路。

  但他們走的路很明顯再怎麼定義也只能算是「康莊大道」。就算有偽裝和夜色的掩護，兩側像江河一般「川流不息」的機械守衛也讓大貓有些心虛。

  幸虧走在路上的是雪伯，而不是大貓本人，否則他恐怕早已緊張地走不動道了。

  「這樣真的沒問題嗎？」大貓將音量降得不能再低。

  「有什麼問題？反正已經做好了偽裝，機械守衛識別不了我們。」流就跟走在自家的地板上一樣隨便，偶爾還給擦肩而過的機械守衛興高采烈地打招呼……

  「習慣就好。」婷安慰大貓道，「而且，現在還不是該緊張的時候，你也最好放鬆一點，不要提前消耗精力。」

  大貓聽了這句話，反而更緊張了。就好像他在玩恐怖遊戲的時候，被明確提示了「前方高能」——在有所防備的同時，也加重了他不安的情緒。

  他們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進了「蟠桃園」穿過了數個「戒備森嚴」的區域來到了資料中心。整個過程就如同行雲流水一般，但大貓已經不再覺得意外。

  此刻正在眼前的資料中心才是更讓他意外的。蟠桃園的資料中心和他想像中——或者說，和天空之鎮的資料中心完全不同。

  天空之鎮的資料基本都是用「電子格式」留存下來的，因此，最大的資料中心也僅僅是一個放著計算機的普通會議室大小的房間。

  就算有所謂的「紙質版」也是後人出於「情調」之類的理由印製的。比如鎮圖書館的藏書，便是由羅賢、李白白以及他們的列祖列宗精挑細選，整理排版，而後精心印刷裝訂成冊的。

  而蟠桃園的資料中心比天空之鎮圖書館還要精美，簡直就是瓊樓玉宇、桂殿蘭宮。

  首先突出一個「大」字，足有四十層之高，每層都有一座足球場那樣的大小。

  除開一樓是一個完整的整體外，每一層都分成了左右邊。兩邊的地板——同時也是更上一層的天花板，像是從兩側的牆上延伸出來的一樣，中間大部分留空，僅靠一座平坦的橋連接，組成了一個加粗的「H」形。兩邊各有三部電梯，可供人們穿梭於各個樓層之間。

  其次，則彰顯一個「齊」字。

  每一層都有規律地放置著整齊劃一的特殊材質的書架——看著像實木，摸著像金屬。書架中擺滿文件夾，按各門各類碼得分毫不差，連兢兢業業的圖書管理員李白白看了，恐怕都得五體投地。

  「這真的是資料中心嗎？」大貓看得目瞪口呆。

  「如假包換。」流笑道，「他們有一個怪癖——絕不優先使用電子文件的方式來儲存資料。原因嘛……」

  「他們覺得不安全。」婷接過話茬，「雖然單純論武力，他們要強於我們。但在信息和電子方面，我們是稍占優勢的。這也是一直以來我們能與之周旋的重要原因。」

  「我怎麼覺得他們的武力也不怎麼樣……」大貓想起兔子一行人被吊起來打的歲月，不禁吐槽道。

  「咳咳——那是例外。我和婷的個人實力確實在他們之上。」流清了清嗓子道，「但我和婷已經是索之艦隊的頂尖水平，而他們卻只能算赤海諸城的一流之末。」

  「那赤海諸城的頂尖高手有多厲害？」大貓好奇地問。

  「赤海諸城有兩大高手，一個叫子神，另一個叫封使君。封使君的實力遠在我和隊長之上。而子神恐怕還要比他更勝一籌。」婷答道。

  「恐怕？」大貓對這個含糊其辭的說法產生了疑問。

  「嗯……『恐怕』正是子神的恐怖之處。封使君雖然厲害，可我們至少對他的招數有所了解。但子神不一樣，他的年齡、外貌、能力甚至性別，我們至今都一無所知。見過他的人大概只有封使君和……桃子。在我們見到真正的子神之前，每個人都可能是子神……」

  「好了，再說下去天都要亮了。」流打斷了婷，「該干正事了。」

  「哦對，正事。」婷裝出一副猛然醒悟的樣子，「都怪小葉兒，把話題導向了和任務無關的事情。」

  「哈？怪我？」大貓一臉懵逼，通過雪伯在地上畫了個大大的冰問號表示質疑，「這口鍋我可不背——等等，『小葉兒』是什麼稱呼啊！」

  「別墨跡了。」流嘴角微微一揚，似乎打起了什麼「壞主意」干涉道，「快找吧。」

  「找？」大貓環視了一番，「索引卡片在哪兒？」

  「什麼索引卡片？」流裝作不懂的樣子。

  「那這麼多資料，難不成要一冊一冊地找？」

  流點了點頭：「不然呢？」

  大貓微微一愣，但他已經被流玩弄出了心理陰影，心想：「這個騙子流，一定又在耍我。我要穩住，堅決不能信。」

  於是，大貓一不做二不休，乾脆讓雪伯搓出一把短刀，然後直指著流的鼻子：「你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