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無蹤可尋

  「何姨，你怎麼了？！」何姨毫無徵兆地變化把雯華嚇了一跳，但她立刻鎮定下來：肯定是突發疾病！必須要馬上處理——如果不是雯華的媽媽是個醫生，她恐怕就要以為何姨要變身殭屍了。

  「痛……我的頭。」何姨咬牙說道。

  雯華第一反應是找周圍的人求助，這裡人山人海，說不定裡面就有醫生呢。可當她抬頭時才發現，人群已經簇擁著樂團遠去了。

  「大貓！你看看附近有沒有醫院或者診所！實在不行，藥店也可以！」雯華立刻喊道，「湫，你也——算了，你都不知道醫院是什麼吧……我們一起扶何姨去那邊的長椅坐下。」

  如果是經常突發疾病的人，身上應該有應急的藥物——想到這一點，雯華當即問道，「何姨，你身上有藥嗎？」

  何姨只是苦叫連連，腦袋不明顯地晃了晃。

  「來，坐好，再堅持下。」

  兩人扶著何姨坐定。緊接著，雯華便讓湫去把牛叔找回來。

  「好！」湫應到，扭頭就跑——「唉喲！」他感覺自己撞在了一個軟軟的大肚子上，還沒反應過來，便已經跌坐在地上了。

  「小朋友，小心點兒，沒摔著吧？」一個沙啞的老翁的聲音傳來。

  湫抬頭看去，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不，是一棵樹？

  他一下子蹦了起來，退回到了長椅邊。

  「有病人？」那棵「樹」的「目光」順著湫來到長椅上，注意到了頭痛難耐的何姨。

  「我是醫生，讓我看看！」那棵「樹」——姑且叫他樹醫生吧，連忙喊道，快步來到何姨身邊。

  「抬頭讓我看看。」樹醫生頭上的一片樹葉變成了一支醫用手電筒。

  何姨並不配合，捂著腦袋，死死地埋在胸口，疼得哇哇亂叫。

  「你們倆，按住她的手！」樹醫生沉著冷靜地命令道。

  雯華立馬按住了何姨的左手，但湫有些猶豫不決，似乎不太相信樹醫生。她遞給湫一個肯定的眼神，告訴他先照做。湫不情願地按住了何姨的右手，眼中仍留有敵意，身體也處於戰備狀態。

  樹醫生將兩根樹枝化作人手的樣子，一手托住何姨的腦袋向上抬起，一手扒起她的上眼皮，用手電筒照射她的眼睛。

  「果然……」樹醫生只看了一眼便將病情瞭然於心。又一根樹枝化作針筒，裡面已經配好了淡黃色的藥劑。他當機立斷，將針扎在了何姨的三角肌處，不急不緩地推動藥劑。

  「哈……哈……哈……」片刻後，何姨無力喘起氣來，似乎已經脫離了危險。

  「小姑娘，你和那個……充滿敵意的男孩不是本地人吧？」樹醫生晃了晃腦袋上的枝葉，它們都變回了原有的模樣。

  「他們是從桃潭來的。」何姨低聲解釋道，「來參加我們的豐收節。」

  「豐收節，桃潭不也有嗎？」樹醫生疑道。

  「孩子嘛，就好奇這邊的豐收節是不是會不一樣……」

  樹醫生沉默了兩秒說道：「算了……替我轉告小佛手，洞庭皇向他問好。」樹醫生說完，留下一片寫著藥方的樹葉，離開了。

  「洞庭皇？小佛手？」雯華一臉懵逼地站在原地，看著樹醫生遠去的背影。

  「洞庭皇就是剛才那個呀，銀杏醫館桃源總館的負責人。他說的小佛手是桃潭分館的負責人——怎麼，你們不知道嗎？」何姨說著，眼神變得奇怪起來，「你們該不會……」

  雯華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完了完了，要暴露了……」她表面維持著平靜，心裡已經亂作一團。

  「你們該不會從小就是孤兒吧？」何姨的眼裡突然湧出淚水，「太可憐了……」

  在桃源和桃潭這些地方，孤兒都有一套獨特的「成長體系」。他們會在統一的設施里，按照各自的潛能接受專門教育。為了不讓花花綠綠的世界影響他們的學習計劃，在成年之前，他們幾乎接受不到任何外來信息。

  「你們這樣跑出來，要是回去，一定是會被重責的啊！」何姨越說越激動，「你們就別回去了，反正桃源城的發展也比桃灘好得多。以後我這裡，就是你們的家。」

  雯華愣在原地，只能傻呵呵地點頭應和。

  「你之前問我的那個地方……」何姨眉頭微皺，坐在家中的火爐旁，端著杯熱水，「我似乎是在哪兒聽過，但具體記不太清了。」

  「這樣啊。」雯華有些失望地點了點頭。

  「不好意思啊，年紀大了，記性不太好……」何姨一臉歉意地說道，「你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找那個叫未……未來城的地方呢？」

  「啊，因為……」雯華頓了一下，她知道何姨待她不錯，但自己卻不得不撒謊，因而內心有些歉疚，「我在孤兒院聽到一個傳聞，說我們的親生父母去了那個地方，所以……」

  「啊……是為了這麼重要的事情。」何姨臉上的歉意更重了，「我這人真是！怎麼就給忘了呢？」

  「不不不……不怪您。」雯華連忙寬慰道。

  「您別放在心上，好好保重身體，休息一下吧。」大貓遞給雯華一個眼神。

  「那個……我們也打算回客房去，就不打擾您了。」雯華接道。

  「也好。」何姨點了點頭，「去吧，有什麼需要就跟你牛叔說。」

  雯華應著，和大貓、湫一起上了樓。

  「對了，今天你去找醫生的時候，知道我們遇見什麼了嗎？」一關上門，雯華便興奮地朝大貓問道。

  「一個……醫生呀？」大貓感覺雯華這個問題有些莫名其妙。

  「哎呀，不是……也不對。」雯華差點把自己繞暈，「確實是個醫生，但我想問你的不是這個。」

  「那你想問什麼？」大貓撓著頭。

  「你知道我們遇見的是什麼東西嗎？」

  「啊？神仙？」大貓越聽越懵，「你這個謎題，我猜不了，你直接公布答案吧。」

  「嘁……沒勁。」雯華小聲嘀咕道，但下一秒又亢奮起來，「我們遇見了一棵樹！它是個醫生。」

  「它是，壞東西。」湫突然開口道，「玩偶，超生……甲。」

  「對啊，我怎麼忘了這回事了！」雯華臉色一變，意識到自己的失誤，「那棵樹——不，那個人……他應該和追殺流叔的那伙人穿著相似的動植物原生型超生物裝甲。婷婷姐跟我說過，做成玩偶樣式的是這類中極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