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久違的新鮮空氣

  「嘩——」平靜的海面上揚起一小絲波瀾，一台透明的形似海豚的潛水艇從海中冒了出來——正是雯華一行人的潛水艇。

  「久違了，大地！」在脫水而出的那一刻，大貓突然中二病發，但立馬發覺情況不大對，「大……地……？」

  眾人用一種關愛智障的眼神圍觀著他。大貓的臉色瞬間變得像烙紅的鐵，甚至開始騰起熱氣來。

  「啊，太悶了嗎？透透氣吧？」流笑道，按下了某個按鈕。

  潛水艇漸漸收起頂部，變成了一艘「快艇」。

  「潛水艇還可以這樣的嗎？」雯華好奇地問道。

  「誰跟你說這是潛水艇了？我們自始至終都說的是『載具』呀。」婷不以為然地答道。

  「那這個載具究竟……」

  「管它是什麼東西呢，趁現在享受一下海上的空氣吧。」流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流說著，「身先士卒」深深地陶醉於其中。

  雯華看了流的樣子，想要嘗試一番。於是，她輕閉著雙唇，稍抬起頭，深吸了一口——海上的空氣沿著她的鼻腔，滲入她的肺泡，流經周圍的毛細血管，進入肺靜脈，然後匯入心臟之中。「咚——」心臟有力地跳動著，海上的空氣隨之進入主動脈，再分流至細胞周圍的毛細血管，將這世間至純的「美味」獻給了組織細胞……

  僅僅是一口氣，雯華便感覺全身煥然一新。海上的空氣確實是不同的。它給人一種別樣的清新感。它不同於現代人類創造的「人工空氣」也不同於大地上的空氣。

  人工空氣就如同營養液一般，生存，僅此而已。大地上的空氣呢，雖富有趣味，卻如同袁大廚的菜品一般，有好有壞。而這海上的空氣，像極了不擅料理的媽媽做出的清淡家常菜，普通卻充滿謎樣的魅力，讓遊子魂牽夢繞。

  「難得的機會，我們去那邊的島上歇歇吧。」流話音剛落便自顧自地調轉了方向，朝著孤島的方向駛去。

  「沒關係嗎？」婷有些擔憂，低聲道。

  「那幫蠢蛋還沒那麼快能逃出來。」流毫不在意，悄聲回道，「而且，如果我們繼續前進，是無法在天黑之前抵達目的地的。我可不想在夜晚的海面上遇見那兩隻『海怪』。」

  婷瞬間反應過來流口中的「海怪」是什麼，鄭重地點了點頭。

  「準備靠岸囉，孩兒們。」流加快了速度。

  「這個島上，不會有什麼猛獸之類的東西吧？」雯華一邊虛著眼，防止濺起的水花滋到眼睛裡，一邊怯生生地問。

  「你說什麼？」流扯著嗓子反問，「風太大，我聽不清！」

  這回是真的風大。

  很快，載具便接近岸邊了。流找了一處可靠之地，將載具停穩，防止它「隨波逐流」。

  「我開始還擔心你們會暈船呢。」流跳到岸上，長舒一口氣，「啊……還是地面上踏實呀。」

  「你們別看他這樣，以前可是個上船就暈的人。」婷裝作一時嘴快的樣子，實則是故意為之。

  「信口雌黃！我從小就在船上長大，怎麼可能會暈船呢？」

  「是啊，大家都很納悶兒。」婷漫不經心地解開「雨衣」把它鋪在地上，坐了下去。

  流瞪了她一眼，招呼上大貓和湫，讓他們和他一起去找些能生火的東西。

  婷和雯華還有狗狗們則留在了原地。

  雯華注意到，婷在雨衣之下並沒有穿別的顏色的衣物，仍舊是一身黑。一襲黑色的連體緊身衣很好地修飾出了她健美的身姿，但依舊不太美觀。

  「你喜歡這樣的衣服？」雯華有些不解地問。在她的印象中，這個年紀的女孩子都會精心呵護自己，塑造自己的形象。

  「要看從哪個方面說了。」婷一邊說著，一邊摘下了護目鏡和面罩。

  卸去了所有「障礙物」後，展現在雯華眼前的是一張精緻的臉。一眉一目都如同大師精心雕琢的藝術品一般。

  雯華一愣，婷和自己夢中的女人頗為神似——除了那個女人擁有著一頭淺桃色的頭髮和碧色的眼眸。

  「從一個女性的角度來說，我確實不太喜歡這個外觀。」婷接著上面的話，一本正經地回答道，「但從實用性來說的話，我還蠻喜歡的。性能強，負擔小——哦，我好像忘了告訴你了。我身上這個也是超生物裝甲。」

  「這也是超生物裝甲？！」雯華驚道，「我還以為超生物裝甲都是玩偶樣式的呢。」

  婷聽後一笑，耐心地向雯華解釋關於超生物裝甲的一些事情。

  超生物裝甲有許多種類，按外形大致有四：其一，類人型，顧名思義，外形按照正常人類的形態來設計；其二，動植物寄生型，在人類形態的基礎上加入動植物的特徵；其三，動植物原生型，捨棄人類的形態，完全採用其他生物的外形——兔子一行人使用的人偶屬於這一類中比較極端的一種；其四，特立型，外形通常放飛自我，不參考現實生物的形態。

  超生物裝甲與穿著者是緊密相連的，並且它還會記錄穿著者的成長。換句話說，雖然有重置現象的存在，但超生物裝甲可以抵消重置的影響，讓穿著者不斷變強。

  「但是，超生物裝甲對大腦的影響也是很可怕的……」

  「這種東西還會對大腦產生負面影響嗎？」

  「當然會。」婷淡然答道，「其中最典型的代表是動植物原生型——這種裝甲會讓穿著者漸漸喪失人性，然後……」

  婷一本正經地說著，突然畫風一變，故作傷心道：「黑朗姆他們，原本也是人類……」

  「啊？！」雯華大驚失色，向黑朗姆投去憐憫的目光，隨後又轉過頭，一臉擔憂地看著婷，「那婷婷姐，你最後會……會變成別的東西嗎？」

  「我也不知道。有時候，我也會擔心自己變成別的怪物。我很害怕，但是為了大家的幸福，我必須……」婷裝作臉色陰沉的樣子，但看著眼裡噙滿淚水的雯華，於心不忍，終於還是沒繃住，大笑起來，「哈哈哈，別哭別哭，不逗你了。雖然裝甲對大腦有損傷，但不會讓人變成奇怪的東西的。」

  「什麼啊！害我白擔心。」雯華破涕為笑，但笑中還帶著絲隱憂，「不過，果然還是對大腦有影響……」

  「別擔心了，傻姑娘。我身上這個是比較特殊的類人型——無頭騎士。如你所見，這套裝甲並沒有頭部，對大腦的影響是無限趨近於零的。」婷拍了拍雯華的腦袋，若有所思地安慰道，「你也要變得堅強點才行啊，為了這種事情就流眼淚的話，以後會很辛苦的。」

  雯華點了點頭，似懂非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