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分歧

  「為什麼？」雯華頗為不解，「我們不是已經答應流大哥要幫助他了嗎？」

  「可他願意透露給我們的信息實在是太少了。恐怕，他是怕我們知道實情之後不願意提供幫助。」

  「可我們都答應人家了，這樣不辭而別，不太好吧？」

  「唉，你有時候就是善良過頭了。」大貓長嘆一口氣，因為不知如何說服雯華而有些苦惱。

  「我，保護。你們，放心。」湫突然插話道。

  「現在又多了個厲害的女人，英……黑朗姆肯定也會站在他那邊。要是真有什麼，我怕你也應付不過來。」

  「唔……」湫皺著眉頭低下腦袋，不再說話。

  「別怕，我會保護你們的。」不知什麼時候，婷已經出現在了他們身前。

  「啊！」大貓身子一顫，叫出聲來。

  「嘖，你個人高馬大的小伙子，膽子怎么小成這樣？」婷頗為嫌棄地翻了個白眼，「我不會讓他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的。」

  「我們憑什麼要相信你？」大貓別著臉，有些不悅。

  「就憑……」婷拖著長長的尾音，突然抽出一把匕首來，「這個！」

  「唰——！」大貓的腦子一片空白，像個劣質的面無神情的蠟像一般呆在原地，連眼睛也不眨一下，甚至沒有了呼吸的起伏。

  雯華似乎是突然被怪物石化了一般，張著嘴，半屈著身子，一動不動。

  在婷喊出「這個」的瞬間，匕首離大貓的瞳孔就只有零點零一厘米了。

  在同一個瞬間，湫衝到了她的面前，想要握住她的手腕，可是卻被她一記反關節技別在了身後，奮力掙扎著。

  「你別亂動，小心刀子真的傷到他。」婷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唔……」湫消停下來，不敢再動彈。

  「明白了嗎？」婷收起匕首，「我要加害你們，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嗯。」大貓的嗓子眼兒里蹦出一個微弱的聲音，他的嘴唇乾裂發黑，眼中血絲密布，呼吸快而無力，像是從死亡邊緣爬回來一般。

  雯華舒了一口氣，腳下發軟，坐到地上。

  「不過，也不太好說。」婷突然覺得自己的做法欠妥——當然，她絕不是感到內疚，「我可以輕而易舉地幹掉你，不代表我不會利用你——不過呢，你是跑不掉的。你唯一的選擇就是相信我。」

  「婷，你這樣嚇唬人家，有些過分了吧？」流走了過來。

  「我哪兒知道他們那麼不經嚇。」婷說著，故意朝著流的方向抖了抖雨衣上的灰塵。

  「咳咳咳……你這丫頭……」流嗆了一大口灰，難受地直咳嗽。

  「我會注意的。」婷得意地笑道。

  「嗯，休息一會兒就趕路吧。」轉眼間，流已經恢復正常，點起了一支煙，安慰著兩隻受驚的小羊羔。

  「接下來你打算去哪裡？回聯合會嗎？」婷問道。

  「我暫時還不會回去。」流叭了兩口煙，朝著婷走近了兩步，低聲道，「我會帶著他們去……未來城。」

  「未……可真是好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婷眼中閃爍著某種異樣的情感，但她很快收起來，嚴肅地說道，「你帶他們去那裡做什麼？那裡早就不是從前的未來城了。你是要把他們往火坑裡推嗎？」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你說得倒是輕巧，那個最小的孩子還好，可那兩個大一點的，連最基本的自衛能力都沒有。我覺得應該先帶他們到聯合會進行訓練。就算身體能力沒辦法啊提升，但技巧上……」

  「情況緊急，沒時間了」流乾脆地打斷了婷，「你也知道，時間拖得越久，我們和那幫混蛋的差距就會越大。趁著現在我們還不至於落下風，得趕緊解決一切。」

  「隊長，以前我性子急，你老是教育我說，古人類有句老話叫作『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怎麼現在你自己變得這樣急躁？」

  「唉。」流嘆了一口氣，「我實在沒有別的法子了。你也知道，我……」

  「不如，把這件事交給我吧。你回聯合會去，全力投入『離鄉者』的開發工作。」

  「不行。」流斷然拒絕，「在這件事情上，我不能讓步。婷，我不想讓你為難，那個人畢竟是你的……」

  「我可不認識那種人。」這次換婷打斷了流，語氣果斷而決絕，「那個人在我心裡已經死了。」

  「你嘴上是這麼說，心裡真是這麼想的嗎？」流質問道。

  「至少，我不會讓個人情感影響到『離鄉者計劃』。」婷眼神堅定。

  「該動身了。我在路上再考慮考慮。」流說著，轉身招呼道，「孩兒們，出發。沿著附近東西走向的水道，往東走。」

  「可是水道不是已經被掩埋了嗎？」雯華問。

  「跟著我就好。」說罷，流掏出一個方形的小儀器——其實就是一個濕度測量儀。

  他靠著濕度和廢墟的樣貌，判定出水道的位置，邁開了步子。

  「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羊站在一根廢棄的鋼筋上，問著底下的兔子，「要向桃子先生匯報一下現在的情況嗎？」

  「你瘋了？」兔子反問道，「嫌自己命太長？」

  「姐還年輕著呢。」羊從鋼筋上跳下，落到兔子旁邊的地面上，「可別在我的雷區邊緣試探。」

  「好了好了，兔子哥哥，羊姐姐，別吵了，我們還是趕快做點什麼吧。」雞發出少年獨有的陽光爽朗的笑聲，圓場道。

  「等豬來了再說吧。」兔子嘆了口氣，顯得有些不耐煩，「唉，這蠢東西，也該來了吧。」

  「兔兔兔兔……兔哥！我……來了。」

  兔子的話音剛落，遠處就有一頭「胖豬」喘著粗氣，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

  「東西安上了嗎？」兔子問。

  「安……安上了……」胖豬從玩偶服的兜里掏出一個透明的方形薄片。

  「幸好之前考慮到了這種情況。」兔子接過那個東西，發出陰險的笑聲，「嘻嘻嘻……那個叛徒一定想不到，你會把追蹤器安在他的身上。幸苦了，豬老弟。事成之後，我一定在桃子先生面前給你請頭等功——你之後表現得更好的話，我還可以考慮請你吃烤肉，十頓！」

  「真的啊！」豬興奮不已，「我一定好好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