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兩人的重逢

  他之所以拼命灌汽水，是因為那段悲慘的歷史讓他的喉嚨如火燒一般難受。

  「噗——！」可當他看到齊博和齊靈的名字時，直接一口汽水噴了出來。還好他及時拿開了日記本。

  「偵測到衛生問題，即將進行清理。」角落裡，一台清潔型機器人發出了聲響。大貓算是明白了，這個房間為什麼這麼幹淨——可是，電從哪裡來的呢？難道還有人在維護這裡？

  抱著疑問，大貓看向那台機器人，粗略打量了一番——簡直和天空之鎮的那種清潔型機器人如出一轍！那種機器人的續航時間大貓是非常清楚的，頂多一個月。

  「算了，想了也沒用。」大貓重新拿起日記本，接著看起來。

  「很快，齊博和齊靈……」

  「堯葉！」房間的門突然打開了，雯華急忙喊了一聲，一邊喊一邊沖了進來。

  她原本是有些焦急的，但看了房間裡的場景，不知怎麼地，有些微怒。

  「雯華？！你怎麼找到這兒來的？」大貓驚道，趕緊把齊的日記放下，從床上「彈」了下來。

  「我還想問你呢！」雯華怒道，「聽你這意思，是不太歡迎我對吧？虧我還傻傻地擔心你，原來是在這兒過神仙日子！」

  「你瘋了吧？」大貓站了起來，「我也想問你呢，跑哪兒去了？為什麼在大霧的時候不跟緊我？！」

  「憑什麼就我得跟著你了啊？你不會跟著我嗎？！」

  「我懶得跟你說！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這兒了——我甚至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怎麼樣失去意識的，我能怎麼辦？！」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見面就吵架……」一旁的小白終於忍不住發話了，「我也算半個領主了，信不信我把你們立刻驅逐出去！」

  「機器人？」大貓這才有空注意到漂浮在空中的那個球形物體。

  「這個東西是機器人不假，但跟你說話的是個活人喲。」小白回答道。

  「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小白……」經過小白的圓場，雯華平靜了下來，「呃，這應該是小白二號，跟你說話的人叫小白。他就是住在山頂上紅色高塔里的人。」

  「山神，萬年倉鼠精是也——啊！大白你又咬我！」

  「大白又是誰？」大貓問。

  「是一隻貨真價實的倉鼠。」雯華一邊回答，一邊走到了床邊，「你看的是什麼？」

  「一本日記，別人的。」

  「哇，你居然窺探他人隱私！」雯華向大貓投去一個鄙視的眼神，「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你沒看過我的日記吧？！」

  「沒有沒有沒有！」大貓連聲否認，「怎麼可能，你的字又丑，內容又無聊……」

  大貓話說了一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萊堯葉，我……等以後再找你算帳！」雯華順手把日記本塞進了大貓的包里，「這個日記你可以留著，以後慢慢觀賞——不，是偷窺！」

  雯華特意強調了那個「偷」字，讓大貓很是慚愧。

  「你能進這個房間，證明你和房間的主人應該有血緣上的聯繫。他寫這種東西，應該也有留給子孫後代看的打算吧……」總是不怎么正經的小白倒是安慰起大貓來了。

  大貓想起日記里「可愛的後裔」這幾個字，也就放寬了心——可是，自己居然是齊的後裔嗎？

  然後，他又數落雯華：「姑娘啊，你可長點兒心吧，這個男人的自尊心可是比你吹彈可破的肌膚還脆弱的。」

  「等等……湫和英雄都沒和你在一起嗎？」雯華問。

  「也沒和你在一起？」大貓反問道。

  「壞了，他們倆……小白先生，您是知道的吧？」雯華轉過頭去，盯著小白二號額頭上的攝像頭。

  「咳咳，雖然你說的名字我還對不上號……不過，我確實知道這山上還有一個男孩兒，他已經走到你們前頭了。你們現在下去應該能追上他。」小白停頓了幾秒，「另一個人就……」

  「另一個是阿拉斯加雪橇犬。」大貓解釋道。

  「啊……那個我是真沒注意到。不過你們也別太擔心了，應該沒事的。」

  「謝謝，小白先生。」

  「你還是叫我小白吧，『先生』這個詞從你嘴裡蹦出來總感覺怪怪的。」

  「嘁……給臉不要臉。」雯華低聲道。

  「哈？信不信我把你永遠囚禁在這裡？！」

  「那我就拿把鏟子挖到你的塔底下去，把地基給你搗了！」

  「你……算了，你別在這兒跟我鬧了，快去找你的其他同伴吧。」

  「大貓，走吧。」雯華牽起了大貓的手，「剛剛對不起，是我太激動了。」

  「我也不對……」大貓有些羞羞的，把頭埋得很低。

  「嘖嘖嘖，你們別在我這個孤家寡人面前秀了行不行。」小白嘀咕了幾句，隨即嘰里呱啦地念了一段話。天花板上緩緩開出一個圓形的天窗來，天窗的下方正停著剛剛載雯華他們下來的那台電梯。

  大貓心生疑惑，問道：「這台電梯原來是可以通往外面的嗎？我看上面的樓層……」

  「這不是你坐過的那台。這台是專門通往外面的。」大貓還沒說完，小白便答道。

  「好了，別什麼電梯電梯的了，反正就這一次了，以後又不會再到這個地方來了。」雯華拉著大貓走進了電梯，卻發現小白二號還在原地不動，「小白，你不走嗎？」

  「你們走吧。我來都來了，多留會兒，維護維護設施。」

  「那麼，小白，我們就此告別了……這幾個小時承蒙關照了。」

  「再見，小姑娘，祝願你達成心之所想。」

  電梯門緩緩關上，雯華心中泛起一絲酸楚。

  「謝謝！」在門完全關上前的那個瞬間她再次喊道。

  「唉……走了。」在塔里閒逛的小白本人嘆了一聲。

  「吱吱。」

  「你說她像那個人？別鬧了，這姑娘挺好的，和那個毒婦可不一樣。」

  「吱吱吱！」大白聽完，竟捂著嘴笑起來。

  「五千年怎麼了？五千年我就不能記恨她了？我念了她五千年，說兩句壞話怎麼了——不過話說回來，這小姑娘在某些方面確實像極了她。」

  另一邊，大貓和雯華已經回到了地面上。

  「原來我一直呆在地底嗎？」大貓看著身後的建築，「我之前一直以為我在那座紅色高塔里呢。」

  「唉，紅色高塔。」雯華突然嘆道。

  雯華與小白的道別不大像剛剛認識幾個小時的陌生人，反倒是有幾分相知多年的舊友的韻味。

  大貓來了醋勁兒：「怎麼了，捨不得呀？捨不得就回去追他呀。」

  「這種醋你也吃？」雯華嗤笑一聲，隨即又難過起來，「也不是說捨不得吧。只是覺得小白挺可憐的——隻身一人，孤零零地在這高山之上。雖說有大白和白白的陪伴，但它們畢竟不是人類……」

  「等等，你說誰？李白白？」

  「不是李白白，是小白的另一個同伴，叫『白白』。」雯華解釋道。

  「雯華，先別動……」大貓突然壓低了聲音。

  他扎紮實實地咽了一口唾沫，雙眼發直緊盯著前方，臉色發白，嘴唇微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