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選擇

  林忘川和和心無兩人到了一處沒人的地方坐下休息，林忘川饒有興致的開口詢問，他想知道真正大家族的構架是怎樣的。

  和心無咬著煙滿臉不屑，問：「你是想知道像陸小小和王瓷這樣家族的構架吧。」

  「恩。」林忘川也不掩藏。

  和心無說：「其實也簡單，在很早的時候，他們的框架是很大的，因為他們一個家族的子嗣很可能就會有二三百人，還有許多的學生或者是和他們捆綁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人數多，可以高達千人。這種家族是很恐怖的，最有名的，就恐怕是司馬懿了。」

  林忘川對於歷史還算一知半解，問：「司馬懿如果真的這麼龐大，他怎麼沒有被弄死？怎麼還讓孫子當了皇帝？」

  「這是他個人厲害之處了，你問的不是這個就不說了。我說的是他的框架，在他臨死前，廢了曹芳，所有人全都倒向他，整個朝野都是他的人，這才為他後續有了鋪墊。」說到這裡，核心無瞥了一眼，問：「你懂了嗎？」

  林忘川似懂非懂，搖了搖頭。

  「就拿今天這個朱氏來說，為什麼說他是小家族，第一，他沒有了最重要的東西，權。第二，他的框架太小，所謂是眾人拾柴火焰高，但他們幾乎把所有的權利都捏在自己的手裡。唯一還能有點人脈的三個老頭也只能去守祠堂，等到關鍵的時候奉獻出自己的餘熱。我就這麼和你說吧，如果這三個老頭但凡是能有兩個能成大事，在家族中占據地位，都不是今天這麼簡單的。為什麼？因為人是殺不完的。」

  林忘川還是似懂非懂。

  和心無一臉無語，隨後說：「你是不是覺得，不管一個家族多大，只要殺了核心人物，就行了？」

  「是啊。」林忘川點頭。

  「那你就大錯特錯了，這隻針對小家族有用。一旦上升到王瓷，陸小小這種家族，首先第一點，你不可能這麼輕易的暗殺到他們的核心人物。而且第二點，他們的架構層次太分明，就算是死了決策人物，也會立刻有第二批人補上，死了第二批就會有第三批，明白嗎？他們的資源，權利全部分散出去但又因為意願而極度集中，決策者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願不願意聚攏在一起。除非這個家族是真的一夜死絕，又或者是得罪了當朝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錯誤，根本不可能會倒台。而王家和陸家就更不會有這種問題，為什麼？人家在千百年前都能控制皇室的更替，有誰敢拿他們開刀？上到兵部，御史台，下到校尉和縣令，十個人裡面有半數都是他們的門生，你能動？你敢動？你敢動我就叫你一輩子都不能動。」

  聽到和心無這麼解釋，林忘川也就終於明白，點頭說：「那按照你這麼說，這種畸形怪物就已經無敵於世間了，為什麼不把皇帝也給自己包了？」

  「這就等於是現在的股權制度的股東啊，我懶得勞心勞力的，反正都是給別人玩，乾脆就全都丟出去，他們坐著收錢就行了，何必傷這個神。他們只需要去看一看你還聽不聽話，聽話就好，不聽話就換，多省事。」

  說到這裡，和心無又補充道：「不過呢，那是在封建時代，因為咱們華夏經歷了很長時間的戰亂，對於這些大家族的損傷很嚴重，內耗太嚴重了導致許多層次添補不了人，所以這種家族也就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恐怖。只是說，他們很懂得經營和潛伏，這麼多年過去了，就算沒有祖先那麼的輝煌，但也絕對不會弱打哪裡去。朱氏這種吃著老本的家族，跟它們比是一個手指頭都比不上的。」

  林忘川陷入了沉默，和心無也就不再多說，碾滅菸頭，問：「不過我倒是有件事想問你了，你難道真的想要追著你父親的事一直查下去？就沒有想過，你現在的生活已經很完美了，解決了朱氏，你也能安穩下來，沒必要再過這種生活，好好當一個醫生娶妻生子，不好嗎？」

  這個問題林忘川也問過自己，他真的喜歡這種打打殺殺的生活嗎？這和他當初下山治病救人的理念有些相悖了。可是他還是搖頭，態度堅決，說：「和心無，你是個棄兒，你不知道父母是誰，你也就破罐子破摔了。可是我不同，如果我不知道我父母是誰，那我快樂的當一個醫生也沒什麼不好的。可是我知道了，他們是被迫遺棄我的，這和主動遺棄又不同。而且，換位思考，換做是你，在你知道父親被人亂刀砍死，就算他從來沒有養育過你，可你知道之後，又會怎麼做？」

  和心無沒有說話，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他會一直站在他的身邊。

  「而且，當年我師傅是在我母親手裡接過我的，董明睿說他護送我母親到了安全地方就回去了。可是花山所有的人都只知道周公瑾死了，沒人知道我母親到底怎麼了，我總覺得，我母親很可能還活著，或許是在等待著復仇的機會，也或許是在某個地方平凡的活著。所以這件事，不管如何，我都要追查下去，我還要找出我母親的下落。」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是沒法找到我父母去問他們當初為什麼丟下我了，你現在還有機會，至少還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見到自己的母親，按照道理來說，的確該努力。」

  女人此時走到兩人身後，恭聲說：「堂主，他們回來了。」

  「來的好啊。」

  和心無站起身，三人一齊走回巨石，此時朱祈水狼狽的被捆著，見到林忘川和和心無後眼神微眯，但什麼都沒說。

  「好了，你的時間到了。」和心無說。

  林忘川點頭，讓其他人全都去周邊看著，這裡只留下朱氏爺子孫三輩和林忘川和心無二人。

  「之前你沒告訴我，但是我覺得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當年周公瑾到底是因為什麼死的。」林忘川說。

  朱祈水依舊硬氣，搖頭說：「我早就說過了，這關乎一個家族的生死存亡，我絕對不可能因為一個人生死而說出這個秘密，你現在殺了我都可以，我是不會說的。」

  林忘川無奈一笑，看向一旁的和心無，搖頭說：「我實在是不會這個，不如你來？」

  和心無也不拒絕，抽出匕首二話不說就走到朱宏光的面前，一刀直接捅進他的心臟。

  「爸……」朱元明崩潰大喊。

  朱祈水更是一臉沉痛，他壓根就沒有想到和心無會如此果決。

  和心無抽出刀，朱宏光臉上滿是痛苦神色，但他沒有痛苦幾秒就氣絕身亡，算得上是一個舒服的死法。

  「老傢伙，你以為我把你們三個捆到這裡來過家家呢？」和心無再度走到朱元明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頭髮往後拉，同時匕首就放在了脖子上，只需要他輕輕一划，鋒利的刀刃就能劃破他的肌膚，割破喉管。、

  「爺爺，爺爺，救我，爺爺。」

  朱祈水面色痛苦，他剛剛目睹了兒子的死亡，此時還要看著孫子死亡，這簡直就比殺了他還難受。可他仍舊沒有開口，態度處於一個搖擺的位置。

  「不要緊，我不會殺你的，既然你說這關乎家族生死存亡，不如我現在就給你一個選擇，你是選擇現在就說，還是選擇看著你家族的人一個個的死在你的面前。」和心無說到這裡，臉上露出興奮的表情，說：「而且，你也要相信我，我折磨人的方法有一套，我可以在你的面前折磨你最親的人三天三夜都沒有問題。更何況，還有這麼多人給我玩，我可以慢慢玩。」

  林忘川坐在一旁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幕，和心無的確是一個高手，他壓根不需要去對朱祈水做任何的肉體上的折磨。他有最簡單的方式，直接抓住了朱祈水的命脈，你是選擇家族滅亡，還是選擇，看著家族滅亡。

  朱祈水哭的老淚縱橫，他跪在地上恨不得在地上打滾：「你為什麼要知道當年的真相，這件事對誰都沒有好處，為什麼不能讓它就這樣過去了，為什麼一定要提起。這樣做，對你們也沒有任何的好處啊。」

  林忘川說：「這是我們的事，你只需要告訴我，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因為什麼就可以了，不然，我今天就可以讓你看一看你整個家族的人是怎麼死在你面前的。」

  朱祈水徹底的服了，與其被這樣痛苦的折磨，還不如就直接說出去，他是個聰明人，很快就知道該如何選擇，點頭說：「好，你們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們，但是你們必須要放了我孫子，他要是出了什麼差錯，我就算是看著所有人死，我都不會說的。」

  「行，沒問題。」和心無一把鬆開早已經嚇的屁滾尿流的朱元明的頭髮，坐在一旁點了根煙，準備來聽一聽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