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丟失的頭顱（中）

  傅立葉看著桌子上那一摞摞的監控錄像，腦子裡全是502，但時間就是生命，他可不想在他看錄像的時候，又傳來消息，發現一具屍體。

  「黑色比亞迪黑色比亞迪.你到底在哪啊？」

  觀察量十分龐大大，拋屍的地方車流量也不少，如果自己一直看下去的話，想把這些看完可能也得需要一天一夜。

  這時候，他就有些想多招一些警員進來。現在那是坑多人少，沒人願意選擇這種危險又錢少的工作，畢竟這是拿自己的生命在工作。

  而且，窗外現在又下起了大雨，電閃雷鳴下，他根本沒辦法集中精神，只覺得頭疼。

  與此同時，謝秋正在和女鬼進一步交流，探討著關於兇手的線索。

  「那個，你還記不記得你死之前的事情？比如說怎麼死的？或者是生前最後一次見到的人，去過的地方？」

  女鬼歪了歪自己的頭，或許她只是想整一下她的頭髮，故作沉思狀說道。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而且我只記得我打了車，然後就累的睡著了，醒過來就死了」

  「你死的這麼隨意麼……倒是沒什麼痛苦.」

  我想了想，繼續問道。

  「那你還記得在哪兒上的車嗎？」

  「一個小吃店，名字忘了.不過我可以帶你去！」

  總算是有些眉目了，法醫曾經提出兇手可能是廚師，而她最後上車地點是小吃店，也許很接近了……

  由於現在外面下著雨，雖然女鬼她不怕這些，但謝秋畢竟是個凡人。這麼大的雨，傘估計都沒什麼屁用。還是明天再去，也不急在這一時。

  雖然平時我跟傅警官唇搶舌劍的互懟，可這種時候我還是選擇留下。那傢伙並沒有讓我陪著看錄像，而是把我塞進了一個房間，讓我別給他添亂。

  雖然知道他嘴硬心軟為了讓我休息好，但這種時候我要有本事休息，那心可就太大了。畢竟這種兇手，歸案的越晚，死去的無辜者就越多。

  不過好在，我也有別的事可以做，眼前的桌子上放著一沓被害者資料，也就是那女鬼的資料。

  姑娘的身份已經確認，女，25歲，叫孫麗麗，家就住在警局附近的小區，是外來務工人員。

  「你家就住這附近？那你還能記清你家地址嗎？」

  「那肯定啊，我就住在302，是個公寓租金不便宜。我們這些外來的小年輕買不起房子，只能在那些低檔公寓裡住著，那裡面環境極其惡劣，一棟樓里有大概五六十家住戶」

  「我知道，那個地方我去過，是一個寄宿公寓，房間也很小，差不多只有一個臥室和一個衛生間」

  「對對對！就是那種，而且隔音效果還非常不好，時常能聽到隔壁開一整夜的手機刷抖音，真是煩死了！」

  此時我有些心疼起眼前的姑娘……

  很多人一輩子就為了一間小小的房，可能一個月的工資，只夠勉強支付房租。又或者，成了房奴，背上一輩子的房貸。這點上，好歹我還有六道交換所，雖然事兒多錢少。

  「一棟樓五六十個住戶的話，那你們那個公寓樓是有電梯的小高層了吧？」

  「對有十五樓，不過電梯年久失修，有事沒事總壞。別看天天見，一年下來對門也不認識。」

  「那你在死之前，有沒有在那裡附近發現一些奇怪的人，或者奇怪的事？」

  孫麗麗想了想，然後突然點了點頭，差點又把自己的頭甩了下來。

  「你這麼一說的話，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最近我們公寓那邊經常丟失女性內衣，尤其是那些二十歲到三十歲之間的女性內衣，我也丟過！」

  「我換洗比較勤快，而且樓里環境差，都隨手掛在外頭。平時丟一兩件也不會太在意，興許人家拿錯了。時間長了，我就覺得不對勁。報案過，但警察來搜索了一圈，也沒發現。後來我們也就不管了，為了不再丟，乾脆放家裡，結果整個屋子搞得濕噠噠的.」

  聽到麗麗的話，我轉念一想，難道這還是個變態殺人色魔？偷女性內衣幹什麼？為了滿足自己一些變態的欲望？

  思前想後，我還是找不到突破口。我把這件事情記在心裡，等著明天一早告訴傅警官。

  我覺得睏倦，在桌子上睡了一會。

  醒來，外面開始灰濛濛的亮了起來，雨也停了。我抹了把臉，趕忙對孫麗麗喊道。

  「我們走吧，這時候剛剛好，趁著外面不是很亮，又是剛下完雨的陰天，你正好可以帶著我去你住的地方，還有那個小吃店去看一看！」

  兩人走出房間，發現傅警官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他眼前的屏幕還在不停的播放著畫面，一臉憔悴。這麼熬下去也不是辦法，我順手拿外套給他披上，跟孫麗麗出去了。

  外面雖然霧氣蒙蒙，但是溫度卻不算太低，街上簡直空無一人。就那麼幾個人在公交車上，但因為肺炎，彼此之間都坐得很遠。

  「麗麗，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啊？」

  在趕路的過程中，我轉頭問道。

  「我？唉，我就是一個公司小職員。朝九晚五，工資白領。」

  「那還好，也算穩定。」

  「還好？老闆看我長得還行，又讓我陪酒陪應酬。說說是個文員，其實是個雜務。上到會議安排，下到綠化養殖。什麼都我有關係，因為住的近，有事沒事就讓加班，還沒加班費…殘酷剝削！」

  「你家離你工作的地方很近嗎？」

  「何止是近啊？那是相當近了，我們公寓樓外就是一條商業街，我工作的地方就在那裡面」

  我點了點頭，但我很快又想到，或許商業街也是一個線索點。雖然商業街人流量巨大，但最近這種情況應該也不難排查。也該去看看，也許有發現。

  大部分的兇手都喜歡在自己熟悉的地方作案，這樣會讓他們沒有緊張感，地盤的歸屬感會讓他們得到一種安全感。讓他們行兇時放鬆，當然也方便清理現場或者拋屍。

  而這種思維，也被警方稱為三角活動法，在犯人拋屍的地方標出點，然後畫出一個三角形，在這三角形的中心，就是他的藏身之地。

  傅警官在地圖上所畫的草圖，也可以說明這點。兇手就在警局附近徘徊，拋屍地點也在附近，這到底是一種挑釁，還是追求一種心理上的滿足感和刺激感，除了兇手以外沒人知道。

  兩人一路來到了麗麗所說的小吃店，別看剛才一路上行人都很少，但這小吃店門口倒是挺熱鬧，甚至排起了長龍。

  「這麼多人？」

  外頭如今疫情未平，很多店面都是閉門歇業，這家店倒是有膽子。

  「是啊！」

  孫麗麗看了看周圍。

  「這附近有好幾棟公寓，而且只有這一家現在還開門，你是不知道，這裡的包子和炒粉可好吃了。」

  孫麗麗聞著香味就飄了過去，甚至忘了她已經沒有實體，而我也沒有攔著她，畢竟那些人根本看不到她。

  由於這裡的人太多，我也沒什麼胃口。不過聞著味道，雖然很香，但總是覺得有些怪怪的。具體哪裡奇怪又說不上來，而且看周圍的人吃的那麼香，我也沒有去想太多。

  我帶著孫麗麗離開了這裡，打算先去她工作的那個商業街看看。

  商業街里顯得非常冷清，孫麗麗工作的大樓因為非常時期，已經徹底封閉了。轉了一圈，只有一個小超市還開著。

  超市老闆是個四十來歲的女人，一臉不耐煩。隔著口罩，發出瓮聲瓮氣的說話聲。

  「方便麵、薯片、養樂多斷貨！」

  「不好意思，我不是來買東西的，我想來問點事。」

  「問事？」

  老闆娘皺了皺眉，從上到下徹底的打量了我一遍，像X光掃描。

  「你想問什麼？問吧！」

  「你們這有沒有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像是小偷小摸或者尋釁滋事？」

  「警察？」

  「不。我不是」

  「不是警察，你管那麼多？你要是不買東西，哪兒來回哪兒去！」

  老闆娘不太想搭理我，徑直把我推到了一邊，然後開始收拾起衛生來。

  「雖然我不是警察，但我來是為了一個案子，死者是這裡大樓的文員。」

  「死人了？怎麼死的？肯定是女的。我跟你說，這裡的姑娘塗脂抹粉，早晚要出事。你看，我說什麼來著！」

  這老闆娘徹底打開了八卦因子，東家長西家短的說個沒完。一會兒這個老闆有小三，一會那個白領偷東西。我耐著性子聽，好不容易從她嘴裡聽到了些有用的。

  「你認識孫麗麗？」

  「認識啊。這姑娘天天吃方便麵，我跟你說，那天我看見她了，有個男人鬼鬼祟祟跟著她。」

  「什麼樣的？」

  「大概一米七五的個子，帶著口罩，還穿了件透明雨衣。又沒下雨，穿什麼雨衣，真是有病。」

  總算，這二十分鐘牢騷，沒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