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番外：尋花問柳捉花賊（二）

  柳小姐看到有人過來時，放下了手中的針線。

  見自家父親身後還跟著王知縣同對一對陌生男女，柳小姐心裡就已經有了思索，柳小姐的情緒已經平靜許多，雖然不喜幾次三番提起此事，不過態度還算溫和，又笑著沖郎珏同顧念卿點了點頭。

  「女兒，他們是來問你關於採花賊一事，爹答應你，這是最後一次。」柳員外開口，望向柳小姐的視線中，露出了一絲歉意。

  柳小姐微笑著搖了搖頭，示意柳員外不必在意，隨後又向顧念卿同郎珏點了點頭，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幾人先後入座，柳小姐又對著丫鬟做了幾個手勢，丫鬟意會過來，給幾人上了茶。

  「柳小姐，今日前來叨擾，實屬無奈，還請柳小姐諒解，柳小姐對於當日一事，可還記得什麼？」顧念卿開口詢問。

  柳小姐聞言，拿過一旁的紙筆，在紙上將自己知道的都寫了出來，柳小姐的情況同王小姐的幾乎可以說是相似，睡到途中忽然被痛醒，發現自己被綁在床上，之後就得到了侵犯，因為是在晚上，柳小姐未曾看見對方的長相，也沒注意到什麼特徵。

  「可有聞到什麼香味？香料之類的？」顧念卿問。

  柳小姐蹙了蹙眉，提筆想要寫些什麼，但是又頓了頓，隨後繼續落筆：「有，很常見的一種香料味道，我不知是什麼，不過我在好多人身上聞到過這種味道。」

  顧念卿看了一眼，追問：「有些什麼人？」

  柳小姐繼續提筆作答：「我一位表哥，李公子，沈秀才，一時之間只想得起這些。」

  柳小姐說完，柳員外就主動替大夥解惑，解釋了這三人的身份，柳小姐的表哥，並非臨溪縣人士，算是一個公子哥，家境不錯，而李公子則是臨溪縣一戶商戶家的公子，兩家人有生意往來，柳小姐同李公子也有些接觸，至於最後這個沈秀才，是書香世家出身，在事情發生之前，柳員外正在替柳小姐同沈秀才說親，出事之後，這事也就被擱淺了。

  以上三個人，平日裡吃穿都是不差的，也算是間接證明了王小姐所言。

  「柳小姐沒有其他發現嗎？」郎珏補充問了一句，隨後又提醒道：「柳小姐不必多慮，想到了什麼便說什麼，即便與兇案無關也無甚關係。」

  柳小姐聞言，遲疑了一會，隨後再次提筆：「事後，半醒半睡之間，我似乎聽到了一聲人學雞叫的聲音。」

  學雞叫？

  郎珏同顧念卿微微對視了一眼，柳小姐有可能是聽錯，但若是她沒有聽錯的話，這一聲學雞叫的聲音，就有些奇怪了，好端端的誰會學雞叫？而且還能被柳小姐聽見？

  只有一個可能，當時還有另外一個一個人在附近，至於那個人的存在，起了什麼作用，兩人一致都產生了一個懷疑，採花賊不是一個人，很有可能是還有人在替採花賊放風，或者是有人在附近，發現了此事，不敢擅自出手，所以學雞叫將人嚇跑。

  平心而論，後面的猜測儼然不大符合情況，而前面的猜想，正更加符合實際。

  「我有一個想法。」顧念卿看向郎珏，說了一句，郎珏聞言，也笑了笑：「我也有一個看法。」

  兩人相視一笑，不過卻沒說到底是什麼想法，只是又問了柳小姐幾個問題，之後提出告辭，從柳家離開之後，兩人又去見了那個秀才家的女兒，同王小姐柳小姐一樣，這位姑娘也沒有注意到任何線索，至於柳小姐提到的雞叫聲，她也沒有注意到。

  不過，郎珏同顧念卿並沒有放棄。

  兩人將餘下的十幾位受害者，一一拜訪。

  雖說剩下的這些受害者，不認字，被毒啞的她們，的確無法來講述整個事情的經過，但是她們不能，顧念卿同郎珏卻能。

  「接下來，我說什麼，如果對你就點頭，不對你就搖頭，如果可以的話，你就點點頭。」顧念卿開口，對方很快就點了點頭。

  就以這個簡單的方式，顧念卿負責問，而受害者們只需要回到對或不對便可，對於自己被冒犯的過程，所有人都是清醒的狀態下被侵犯，而醒來的方式也都是一樣，被痛醒。對於兇手的情況，完全沒有人發現什麼不對勁。

  在雞叫聲這一點上，顧念卿同郎珏將所有人都拜訪過後，有部分人沒有聽到，但是同樣也有少數幾個人，聽到了人學的雞叫聲。

  如此一來，柳小姐聽錯的可能性就幾乎沒有可能了。

  從最後一家受害者家裡出來的時候，顧念卿同郎珏站在門口，互相對望了一眼。

  「不妨，你先說？」郎珏笑道。

  顧念卿笑了起來：「怎麼，還想考考我？」說著，顧念卿順手勾住了郎珏的指尖，將自己的猜想一一道來：「採花賊不缺錢，身上有一般公子哥的薰香味道，做壞事時，周圍還有人幫著一道放風，從這些上來看，這個採花賊，很有可能就是一個公子哥出身。這樣也合情合理，能夠解釋得通，和我們先前的猜想一樣，要嘛，有錢，要麼，有權，能夠將臨溪縣的案子，一力壓下來。」

  「英雄所見略同。」郎珏回了一句。

  王知縣跟在後頭，聽到兩人開口，有些疑惑：「公子哥？不會吧？」

  「為何不會？」顧念卿反問。

  王知縣蹙了蹙眉：「臨溪縣的這些公子哥，本官都認識，雖然有些性子上的確有些不好，可也不是會幹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來，會不會，有哪裡錯了？」

  那些公子哥，有些紈絝子弟的惡習，也不奇怪，可侵犯那麼多姑娘，王知縣還是覺得有些駭然，而且，那些有錢人家的公子哥，也不缺姑娘，何必要去做這種事？

  王知縣這麼想，也這麼說了。

  郎珏卻笑了笑：「未必，或許他追求的正是那一種刺激的感覺呢？人，可不是一雙眼就能夠簡單看透的。」說完，郎珏望向顧念卿，開口：「天色也不早了，是同大人一道回府衙還是繼續去走走？」

  顧念卿思索了一會，開口：「回府衙吧，先把今日的事好好琢磨琢磨。」

  顧念卿想的是，這會回府衙，她應該還來得及趕去知府衙門，去探探知府衙門的底，郎珏哪裡會瞧不出自家媳婦的想法，微微挑了挑眉，笑了起來，一臉寵溺，全由著顧念卿的性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