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爆竹聲聲心意牽（一）

  「皇上也知道此事？」郎珏開口詢問，對於這一點，郎珏是真驚訝。

  李嬤嬤點了點頭，繼續說：「原是不知道，但是秀雲丫頭這一鬧，這事可不就都知道了。」

  「除了皇上，還有誰知道？」郎珏追問。

  李嬤嬤思索了一會，開口：「皇上和太后娘娘，還有三個主子身邊伺候的人了。」

  「後來呢？」

  「後來？」李嬤嬤停頓了一會，似乎在回想，過了一會兒，繼續往下說。

  正宣帝知道此事後，並未責怪沈皇后，還讓沈皇后繼續這樣做，太后那邊得了信之後，也沒有多加干預，只是撥了個太醫過來，隔一段日子給顧秀雲把脈，除此之外，此事並沒有宣揚出去，先皇后對此事倒是並不知情。

  原本，沈皇后對顧秀雲的確是好好地照顧著，可經顧秀雲這麼一鬧之後，沈皇后心裡也有些不舒服，縱然沒有吩咐人做什麼，但是對底下的人做一些小動作，也就不聞不問了。

  沈皇后宮裡的人，打顧秀雲一事，沈皇后是知情的，但是並未過問，儼然一副只要不將人打死了或是落胎，旁的就無所謂，那些人知道分寸，至少不敢拿著顧秀雲的肚子做什麼，顧秀雲一個小宮女，又在沈皇后的地盤上，可以說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秀雲這丫頭，也的確是沒福氣，懷胎十月之後，好不容易拼了命將孩子生了下來，卻是個死胎。」李嬤嬤嘆了口氣。

  「死胎？」郎珏倒吸了一口涼氣。顧念卿先前曾聽蘭草等人提起過，不過並未對郎珏言明，是而，郎珏知道顧秀雲生下的是個死胎，頗為震驚。

  李嬤嬤點了點頭，說：「秀雲那丫頭，懷孕期間憂思過重，再加上旁人的虐待，即便再守著分寸，到底還是有些影響，這不，一生下來，孩子就死了，可惜的是秀雲那丫頭，生的是個男胎，若是還活著，那便是皇上的長子，她這個做母親的好歹也能跟著水漲船高，誰知道，誒，是她命中沒這個福氣。」

  郎珏聞言，微微蹙眉，李嬤嬤應該沒有說謊，但是也並不代表李嬤嬤知道的就是真相，顧秀雲生了一個兒子，卻是死胎，這個消息，讓郎珏震驚。

  「後來呢？姑姑怎麼樣了？」郎珏問。

  李嬤嬤似乎還沉浸在先前所說的氣氛中，一時之間沒有回話，等過了一會之後，才反應過來，呢喃了一句：「後來？後來，秀雲沒了孩子之後，皇上和太后不管她，而當時還是皇貴妃的皇后娘娘也到了生產的時候，娘娘想著給未出生的孩子積福，就沒拿她怎麼樣，可秀雲這丫頭，沒了孩子之後，卻有些瘋魔了，太子出生之後，有一次，秀雲竟覺得那是自己的孩子，抱著太子就想往外走，被宮人攔了下來，而後，皇后娘娘大怒，賜了秀雲一杯毒酒。」

  毒酒，顧秀雲的確是中毒而死，這一點，倒是對上了。

  「我聽說，後來皇后娘娘身邊的宮人清洗了一遍，可是和姑姑的事情有關？」郎珏又問。

  李嬤嬤頓了一下，視線開始銳利了起來，盯著郎珏看，不知在想什麼，這次倒是郎珏幸運，李嬤嬤年紀大了，沒有年輕時的精明，那股子銳利沒多久，很快就散了開去，有些茫然地「啊」了一聲，隨後點了點頭：「我想起來了，是，後來沒多久，皇后娘娘打殺了一批人，這是後來太后娘娘知曉了秀雲在孕期被人打了的事，雖說秀雲只是個小宮女，可肚子裡懷的好歹是皇子皇孫，何況是個男胎，當時皇上又琢磨著立後，是而，皇后娘娘索性就將當日打過秀雲的人，全都處決了。」

  李嬤嬤所說，倒是和郎珏眼下所知的情況對應上了。

  「嬤嬤，那你可知，姑姑死後可有留下什麼遺物？」郎珏詢問。

  李嬤嬤搖了搖頭，說：「秀雲死後，娘娘就嫌晦氣，將她所有東西都一把火燒了，啥都沒剩，哪還有什麼遺物。」

  郎珏從李嬤嬤口中，知道了不少當年的事情，而李嬤嬤說了好一會話之後，也有些乏了，郎珏問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不再叨擾。

  李嬤嬤這邊，郎珏已經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剩下的還有一個趙挺。

  只是他和趙挺素來沒什麼交情，而一個是刑部一個是兵部，往日裡也沒什麼交情，若是他貿然去接近，恐怕會打草驚蛇，郎珏只能暫時按捺下心思，見機行事，同時，他也想要和顧念卿見一面，將自己知道的事同顧念卿說一說，也不知道她哪裡是否有發現。

  目前，郎珏沒有什麼進宮的機會，不過，二日後就是大年三十，當日，他們需要進宮赴宴。先是宴群臣，郎珏可以進宮，宮裡晚上還有一個家宴，郎珏倒是不能出席，等到初一一早，按照習俗，正宣帝需要祭祖，之後再進行大朝會，文武百官，還有那些有誥命的夫人也要早早進宮，郎珏同樣在此之列，不過，初一那日怕是尋不到什麼機會，倒是宮宴上，或許可以謀劃一二。

  到了年底之後，宮裡頭也熱鬧了起來。

  民間的一些習俗，宮裡頭也有，貼春聯，剪窗花，除塵，乾清殿正殿那，早早地就開始熱鬧起來，白日放鞭炮，晚上放煙花，好不熱鬧，後宮妃子不好隨意亂走，顧念卿是太子身邊的人，反而沒那麼多拘束，她也去瞧過幾眼，的確好看。

  年三十這日，正宣帝宴群臣，顧念卿也沒閒著，一早起來就開始收拾太子的行裝，太子朝服，所佩戴的飾物還有太子冠，都有嚴格的規定，忙得大半日都沒歇上腳。

  顧念卿如今算是太子眼前的紅人，出席宮宴，顧念卿必然要在旁伺候，可徐敬今日也會進宮，若是她跟在太子身邊，難免會同徐敬撞上，是而，顧念卿早早地就同魏公公說好，以自己沒有經驗，怕出錯為由，推了殿前伺候的差事，不過，只是不在殿前伺候罷了，還是要跟著太子一塊去，只是在後頭候著。

  這也是顧念卿怕郎珏想要找她說事，兩人已經許久沒有通過消息，她迫切地想要從郎珏口中知道一些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