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古怪行徑幕後意(三)
2023-12-03 09:38:26 作者: 薑末
那武歸正好將身上的貨卸下,此刻正站在一旁休息。
有個同樣粗布麻衣的男人,背著貨從武歸身邊經過,那貨有些重,將人的腰壓得有些彎了,那人也只注意著前頭的路,倒是沒有注意旁的,其他人大多也都是顧著自個,哪裡會去打量附近。
武歸就是在此時,突然伸手,拽了一下那人身上的貨物,武歸出手很快,又借著身子遮擋一二,的確很難察覺。若非郎珏剛好回頭,站的地方又剛好能夠看到武歸,不然也不會發現武歸的這個小動作。
武歸顯然不是無意之間的行為,他是故意的。
那個被武歸拉了一下的男人,一時不備,當即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這一下,摔得有些重,發出了很大的聲響,當即把附近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
男人摔倒之後,很快就爬了起來,四處張望了一下,看到站在自己身邊的武歸,當即沖了上去,拽住了武歸的衣領:「你居然敢拽我?想死嗎?」
男人自然不會無緣無故地摔倒,他明顯察覺到了有人拽了他一把,而從方位來看,武歸的可能性顯然是最大的,他幾乎沒有任何遲疑,就直接朝武歸發火。
武歸露出一副無辜的模樣,忙擺了擺手:「不……不是我。」
「不是你還能是誰?你小子別給我裝模做樣,你信不信我打死你?」男人顯得氣得不輕,脾氣也是個爆脾氣,受不得委屈的,見武歸這樣,非但沒有冷靜下來,反而覺得更加氣惱。他附近就武歸這個人,而且站的位置也剛好符合,除了武歸,還能是什麼人?
武歸似乎被眼前的人嚇到了,但還是一個勁地說:「不是我,我真的沒有,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摔倒,我沒有拽你。」
武歸示弱,一個勁地表示自己沒有,而男人怒氣沖沖,這會不止拽著武歸,聽到武歸的話之後,甚至一拳就朝武歸打了過去,武歸直接被打倒地上,臉上露出了一副害怕的模樣來。
附近本來就有不少人,原本吵吵鬧鬧也就算了,這會居然動起手來,有幾個熱心的,當即將武歸扶了起來,還衝著那個男人口出指責。
「武歸都說了,不是他,你瞎鬧個什麼勁?武歸是什麼性子,你們處了這幾天還不知道?他能對你動手?你別自己摔了還要怪到別人身上。」
有人這麼說之後,旁邊的人也當即附和起來。
武歸在大家的眼裡,似乎就是一個敦厚的老實人,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也不敢去招惹麻煩,就這樣的一個人,誰也不會覺得他會去故意拽別人,害別人摔倒,而反觀那個男人,出了名的脾氣不好,這裡的幾個膽小的人,沒少受過他欺負,這麼一來,大家偏向誰,幾乎沒有任何的懸念。
「媽的,他不拽我我能摔倒?」男人很生氣。
「你說是武歸拽你的,你倒是拿出證據來。」
證據?男人哪有證據,見他拿不出證據來,大夥自然覺得是這人自己不小心摔倒了,非要怪到武歸身上,對他更加是指指點點,而這會,這邊的主事人也過來了,聽旁邊的人說了幾句之後,當即衝著那個男人開口:「你橫什麼橫?這麼會鬧事,不用幹了,結了今兒個的工錢趕緊給我滾蛋。」
男人顯然是個欺軟怕硬的,見主事的居然要讓他滾蛋,當即慫了,說了不少討饒的話,可惜,那主事的似乎是鐵了心,不為所動,直接讓人把男人趕了出去。
等那男人離開之後,主事的人還上前拍了拍武歸的肩,笑著說:「辛苦你了,不要和這些混犢子多計較,你人勤快,之前咱們長工人滿著,他走了之後倒是空出個名額來,晚上幹完活了你留一下,咱們談談工錢,這名額就你頂上了,日後好好干。」
武歸聽了,滿臉驚喜,隨後忙道:「多謝劉哥。」
周邊的人聽了,也恭喜了武歸一番,這臨時的工錢可沒有長工多,而且臨時工,做完了這回,誰知道下一個工什麼時候能找到,這長工就不同,也不用再到處找活計了。
主事的等他們說了幾句話之後,這才開始揮手趕人,讓人趕緊都幹活去。
郎珏站著一旁,將整場好戲都收入眼中。
倒是小看了這個武歸,看著敦厚老實,可是這心吶,可一點都不老實。這武歸顯然是故意做了這番事,至於這人被辭是不是在武歸的計劃之中,倒是不好說了,但是可以確定一點,武歸一點都不像表面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
也是,傅家沒必要去冤枉一個小馬夫,武歸會被趕出傅家,偷畫這事,估計十有八九是真事,之前傅家隔壁的那些鄉里鄉親不都說武歸是個敦厚老實的嗎?不是誰也不相信武歸會偷主人家的字畫嗎?
不得不說,這個武歸,很懂得隱藏自己。
郎珏又打量了武歸幾眼,見武歸已經投入到搬貨的活計中,郎珏也就收回了視線,沒有多留,而是去了官府。
路遠傑沒有什麼嫌疑,這個武歸,倒是需要多多關注,他既然能夠騙過那麼多人,想要騙過官府的查問,也並無可能,而且傅家將他趕出來,將他做的事情抖露出來,武歸記恨傅家,也並不奇怪,因此對傅家下手,也說得通,至於為什麼沒有去偷傅家的字畫離開,這一點,雖然不解,但是在見識了武歸的小算計之後,郎珏並不覺得,單憑傅家沒有貴重物品丟失就排除了武歸的嫌疑。
何況,傅家的財物,傅家的人都已經去世,誰能保證傅家的東西全部都在呢?說不準有些他們不知道的東西已經丟失,官府的人判定傅家的財物,是通過傅家的帳本,可帳本上也未必會將傅家所有的財物都記錄下來,這麼一來,並不排除武歸是兇手,他沒有拿那些登記在冊的東西,而是拿走了那些沒有記錄在冊的,以此來掩飾這是一次為財的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