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舊情何消種新意（二）

  「余少爺，你到底想做什麼？」顧念卿見餘杭又攔在了自個面前，當即沉下臉來，有些不耐煩地開口，可當看到餘杭將冰糖葫蘆遞到她的面前的時候，顧念卿愣了一下。

  餘杭笑了笑，說：「那年我帶她偷跑出府，沒想到路上遇上了扒手，身上的錢袋被偷，沒有錢進茶樓，她很不開心，當時我翻遍了身上所有，最後找出了三個銅錢，給她買了一串冰糖葫蘆。吃完冰糖葫蘆，她的心情就好了很多，希望你也能開心些。」

  顧念卿眸色奇怪地望著餘杭，隨後嗤笑：「小姑娘小孩子的心思罷了，我並不愛吃冰糖葫蘆。」

  餘杭卻笑了笑，將冰糖葫蘆直接塞到了顧念卿的手中，隨後笑了笑，致歉：「我的原意並非是惹你不快。」說完，餘杭轉身就走。

  走出許遠之後，餘杭停步，轉身望去，只見人群之中，顧念卿拿著那串冰糖葫蘆，待在原地一動不動，她的視線落在冰糖葫蘆上，眼神之中似乎有些懷念，又有些掙扎。她忽然伸手，將冰糖葫蘆遞到了嘴邊，輕輕地嘗了一口，很快，顧念卿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笑來，因為隔得遠，餘杭看不清，她是否蘊起了一汪濕潤。

  顧念卿在原地又站了一會，隨後抬頭望了過去，餘杭察覺過來，忙往旁走了幾步，這才沒讓顧念卿發覺他的存在。

  顧念卿看了四周一眼，隨後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冰糖葫蘆，笑了笑，隨後轉身離開。

  見顧念卿離開之後，餘杭才又站了出來，臉上也露出了一抹笑容，隨後轉身離開。

  顧念卿過了一條街之後，臉上的笑意很快就冷了下來，她看了手中的冰糖葫蘆一眼，嗤笑一聲，隨後就將冰糖葫蘆扔到了一旁的垃圾堆。

  另一邊，郎珏正在同趙九商議聞俢的案子。

  根據先前的線索，官府追查了幾日，倒是查出了一些線索。

  首先，是鑰匙，林寅很配合，一股腦地全交代了，自然也包括是在何處打造的新鑰匙，官府的人去了鐵匠鋪，不過，鐵匠鋪的鐵匠只說給林寅打造過一把，並未再多打一把，這麼一看，似乎線索到此就斷了，有韓家後門鑰匙的，除了韓家人之外，外人之中就只有林寅了。但是林寅手中的那把鑰匙，卻的的確確還存在，並未丟失。

  「查查整個揚州府的鐵匠鋪，未必是這個鐵匠，不排除兇手是在暗中拿到了鑰匙之後打造。」郎珏開口。

  趙九點了點頭，將此事記下，隨後將手頭的東西遞給郎珏，繼續說他們這兩日的調查結果：「先前的扣子，小珠子包括布料，卑職幾個分批將揚州府里的鋪子都逛了一遍。首先是這布料，據幾家掌柜的說，這布料還算普通，不少布莊裡都有這種布料，不過，這布料售價不低，貧苦人家用不上，一般都是家裡有些家底的，或是那些高門貴族裡那些受寵的丫鬟也會用，大家小姐還有那些高門婦人，倒是不用這些，布料還是低劣了一些，這布料只能算是個中等。」

  郎珏點頭，也就是說，兇手家境還算不錯，但是還不到特別有錢的地步，也有可能是大家大戶里受寵的丫鬟。算是兇手的一點辨識。

  「繼續說。」郎珏開口。

  「接著是這個小珠子。」趙九繼續說：「卑職幾個轉了所有的首飾鋪子，都未見到過這類珠子。」說著，趙九有些不大好意思地摸了摸頭，說：「其實卑職看來，這珠子跟其他珠子長得都差不多，不過那些首飾鋪子的掌柜說，這珠子的產地是在異族，不算貴重之物，也不便宜，不過目前揚州還沒有這類的珠子售賣。」

  「揚州府內沒有？」郎珏似乎有些驚訝。

  趙九點了點頭，說：「是，幾家首飾鋪子都沒有賣這些珠子，不過掌柜的說，雖說鋪子裡沒有，但是也會有貨郎，若是有異族那邊的渠道，倒是會賣一些這類的小珠子，不過，賣珠子的居多，若是賣成品的簪子，估計沒幾個，倒是旁的一些地方，聽說有專門賣異族那邊過來的一些東西製造而成的首飾。」

  「繼續根據這一點往下查，看看揚州府里有那幾家人買過這類簪子首飾。還有扣子呢？可有什麼消息。」郎珏問。

  趙九搖頭：「這扣子，卑職找了好幾個掌柜，掌柜都說這扣子十分普通，並未有什麼特殊之處，大多數稍微有些家底的人都用的這些扣子，所以沒法查出太多的消息來。」

  「先朝著這些方向往下查，聞家那邊，也再盯緊些。」郎珏發話。

  趙九聽了當即點頭，隨後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開口：「對了，大人，盯著聞家的弟兄傳回消息，好像那位聞小姐這幾日有些奇怪。」

  「怎麼個奇怪法？」郎珏追問。

  「說不上來，好像說聞小姐整日都有些心不在焉的，而且好像——有些——，卑職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兄弟們的原話是說，好像是遇上了什麼驚慌的事，整日都是提心弔膽的模樣，也不知道聞小姐的異常會不會同聞俢的死有關。」

  聞小姐。

  郎珏蹙眉。

  雖然同她接觸不深，但是也算是打過了幾次交道，是個挺聰明的姑娘，而且先前知曉聞俢遇害，也表現得還算淡定，行為舉止都是可圈可點，這樣的人，卻突然整日提心弔膽，心不在焉，這的確有些奇怪，看來，這個聞小姐身上，或許也藏著什麼秘密。

  「繼續盯緊聞小姐，看看這幾日她接觸過什麼人，做過什麼事，好好查一查。」郎珏開口。

  「是。」

  兩人說完案情之後，趙九就開始去忙碌，郎珏也準備出門，去鎏申客棧一趟，親自會會這個聞小姐，沒想到剛準備出門，沒走出多久，迎面就碰上了剛從街上回來的顧念卿。

  「回來了？」郎珏見顧念卿過來，當即打了招呼。

  顧念卿笑了笑：「嗯，去聽了會說書，感覺還不錯，你呢？這會準備出門？還是為了聞俢的案子？」

  郎珏苦笑了一聲：「不就是聞俢的案子，有些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