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餘杭出手耽行程（四）

  「姑娘？你怎麼在岸上？」莫二哥有些震驚，想起自己方才似乎瞥到的一眼，莫二哥拍了拍腦袋：「剛才我看見下船的真是姑娘你啊。」

  顧念卿不答，問：「怎麼回事？不是離開船還有一會？」

  「剛才碼頭的人忽然說余家有商船過來，得騰地方，就催班裡趕緊走，班主想要清點人數來著，也沒讓。」莫二哥說，說完，莫二哥也有些焦急：「姑娘這沒上去，可如何是好？」

  顧念卿聽完莫二哥說完，面色越發沉得厲害了，轉身就想要去尋餘杭，而餘杭這會也已經跟了過來，顧念卿一轉身就看到了餘杭，當即面色更沉，快步上前，走到餘杭面前站定。

  「好玩嗎？有意思嗎？余大少爺，你怎麼會這麼幼稚。」顧念卿沉著聲罵道。

  餘杭笑了笑，問：「發生什麼事了嗎？」說著，望向碼頭那邊，明知故問：「咦，梨春班的戲船呢？」

  顧念卿這會倒真的是被氣笑了：「還真勞煩余大少爺瞧得起我一個小小戲子，故意將我喊出來，又讓碼頭的人催促戲班子離開，余大少爺，可真是煞費苦心。余大少爺難道以為，沒了梨春班，我就一定要留在揚州府了嗎？」

  「姑娘這話，余某聽不明白，腳長在姑娘身上，姑娘想去哪裡，自然就能去哪裡。」餘杭笑道，當然，後面還有一句話，你去哪裡，那他也跟去哪裡，不過嘛，現在揚州還有些事，他暫時還不能離開，所以也只好勉強顧念卿陪他在揚州多逗留幾日了。

  顧念卿不語，面色沉沉地盯著餘杭看，半晌後，顧念卿笑了起來：「說起來，我此時也的確不想離開揚州，余大少爺雖然是擅作主張，不過也算是幫了我一個大忙，日後必定重謝余大少爺。」顧念卿刻意咬重了「重謝」兩個字，說完，不給餘杭反應的機會，就直接往外走。

  餘杭轉身，望著顧念卿離開的身影，笑了笑。

  莫二哥有些愣神，念卿姑娘同餘杭之間，怎麼有點怪怪的，而且聽念卿姑娘這話的意思，是余大少爺暗中搗的鬼？可是為什麼？余大少爺為何要將念卿姑娘留下來？莫二哥有些搞不明白，不過，餘杭和顧念卿之間如何，同莫二哥沒有什麼關係，他眼下更在意的是顧家滅門案，上次沒有見到，沒想到今日倒是湊巧了。

  「余大少爺。」莫二哥見餘杭準備走，忙小跑了上去。

  餘杭聽到有人喊自己，當即轉過身來，看到莫二哥時，心下稍稍打量了一番，這人，餘杭並未見過，也不知道是什麼人，不過，見他方才同顧念卿站在一起，應該也是熟人。這麼想著，餘杭難得止了步。

  莫二哥小跑到餘杭面前，忙道：「余大少爺，小人是梨春班的一個戲子，先前受過顧老爺的恩惠，這幾年，小人一直暗中在搜查顧家滅門案的證據，先前小人去過京師找余少爺，可惜沒碰上，今日碰見余少爺可真的是太好了。」

  莫二哥怕餘杭會走，是而一開始就自報名諱，也帶了顧家一事。

  餘杭聞言，有些疑惑：「你受過顧伯父的恩惠？」他好像並未聽說過此事。

  「小人當年淪落街頭，顧老爺對小人有一飯之恩，余少爺應該不知道小人，不過小人當時往顧家送過不少孩子玩的小玩意，余少爺應該在顧小姐那裡見過小人送的小玩意。」莫二哥笑著說。

  餘杭聞言，倒是似有所悟地點了點頭：「是有這麼回事。你說，你這幾年一直在查顧家滅門案？」

  「是。不止是這事，小人這幾年也一直在找顧小姐的下落，可惜沒有收穫，不過前些日子，小人遇上了顧小姐身邊的姻鴦姑娘，可惜的是，姻鴦姑娘也不知曉顧小姐的去向，小人原本還想通過念卿姑娘同餘少爺見一面，為的就是想讓余少爺能夠助小人與姻鴦一臂之力。」莫二哥說明來意。

  餘杭蹙了蹙眉，說：「你說，姻鴦也不知道顧小姐的去向？」

  莫二哥聞言，也不覺得奇怪，點了點頭：「是啊，小人先前問過姻鴦，姻鴦也不知情，她只知道當年顧家滅門案，同前任揚州知府莫雄安有關，所以就來了揚州，潛入了莫家。先前她知曉余少爺你來揚州，還很高興呢。」

  很高興？餘杭細細咀嚼了這幾個字，莫二哥的模樣不像是在說假話，那姻鴦的這個態度，就頗有些意味深長了

  「姻鴦如今在何處？」餘杭問。

  莫二哥聞言，當即回：「就在揚州的平安客棧，余少爺可要去見見？」

  不錯，顧殷打探回來的消息，姻鴦的確是在平安客棧，餘杭笑了笑，開口：「關於顧小姐，余某這些年也一直在尋找，可惜還無線索，至於顧家滅門案，余某自然也不會坐視不理。但，事情過去多年，想要查起來，著實麻煩。這樣，這事，一時半會也說不好，改明兒，叫上姻鴦一道，我們再好好商量。」

  莫二哥聽了，忙點頭：「聽余少爺的。」只要餘杭願意幫忙，怎麼都是好的，而且餘杭說這幾年都在查，以余家的財力，肯定要比他們好查得多。

  餘杭點頭，隨後又問：「對了，姻鴦可見過貴班的念卿姑娘？」

  莫二哥雖然疑惑餘杭為什麼會有此一問，不過還是當即作答：「有過兩面之緣，倒沒有什麼接觸。」

  「姻鴦見到念卿姑娘，知曉念卿姑娘時，有什麼反應？」餘杭又問。

  莫二哥覺得餘杭的問題越來越奇怪了，心下雖然疑惑，但還是作了答：「沒什麼反應，就很正常地點頭之交。」

  點頭之交？

  餘杭笑了起來，似乎是遇上了什麼好事似得，莫二哥這下被餘杭搞得越發不明白了，這余大少爺，怎麼怪怪的？

  見莫二哥疑惑，餘杭想著大抵是心情好的關係，倒難得提點了莫二哥一句：「你是不是不知道顧小姐的閨名？」

  莫二哥一聽，忙擺手：「這姑娘家的閨名，哪裡是小人這些不入流的能知曉的。」

  「顧小姐的閨名，恰好與你們梨春班的念卿姑娘同名，這大抵，就是緣分吧。」餘杭笑道，隨後不等莫二哥發話，餘杭就開口：「等余某尋空，會去平安客棧尋姻鴦，到時候再商討顧家一事。今日余某還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辭。」

  莫二哥還在震驚，顧小姐的閨名居然同念卿姑娘撞了，而餘杭已經說完話轉身走了。雖然很震驚，但是莫二哥還是不明白，余少爺到底是在高興些什麼？這……也太奇怪了。

  思來想去，也想不出什麼答案來，莫二哥索性就放棄了，如今梨春班已走，他沒有了住處，還得去找個落腳的地方才行，既然姻鴦在平安客棧，莫二哥決定，也去平安客棧投宿。

  這廂，莫二哥去了平安客棧，而顧念卿，則是直接去了知府衙門。

  這揚州，她一時半會還真沒什麼地方可去。而且因為下來得急，她身上壓根沒帶錢，連投棧都不行，身上唯一能夠換錢的估計就只有她頭上的這些簪子了，不過，顧念卿可不打算過這麼寒酸的日子，這揚州，她不是還有個好友嗎？

  而且，她就不信了，她進了知府衙門，這餘杭還要再怎麼折騰。就算餘杭是天下首富之子又如何，那郎珏同樣也是天子驕子不是？

  餘杭原本還打著要趁顧念卿身無分文的時候，出手相助，但是他儼然忽略了郎珏的存在，即便郎珏在他面前提起過顧念卿，他也沒有想到，兩人的交情會好到讓顧念卿住進知府衙門。這一點消息的疏漏，註定餘杭的這個計劃，中途流產了，雖然是將人給留了下來，可惜，卻是送到了敵人的面前。

  不過，這會餘杭還不知曉，眼下，餘杭還心情正好地回客棧。

  與此同時，郎珏這會正在官府，在餘杭去碼頭的這會，聞小姐已經跟著郎珏到了官府認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