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當年冤孽今日還（二）

  郎珏同姻鴦說完顧家的事之後，才將趙九叫了進來。

  顧家的事，不好被太多人知曉，但是莫雄安的事，倒是無妨的。

  姻鴦在此案中，也算是一個關鍵。據姻鴦所說，當日她在流月閣聽說梨春班的新戲是根據顧家滅門案改編而來的時候，便就故意在莫夫人面前提了幾嘴，而當時還在流月閣，所以，趙姨娘當時也在場，也就是說，趙姨娘當時也是知情的。

  莫夫人是個不太懂掩飾感情的人，所以，姻鴦認為，莫夫人並不知道顧家當年的事情，而趙姨娘，倒是不好說了。五年前，趙姨娘也是跟著莫雄安一道在溫州樂清縣，如果趙姨娘因此察覺到了一些貓膩，也並非沒有可能。

  除此之外，那個讓姻鴦寫牌位的人。

  姻鴦寫牌位很簡單，他們要顧家人的牌位，她也沒什麼可拒絕的，為的就是膈應莫家人，不止如此，姻鴦怕是還沒有將話說透，郎珏瞧出來了，姻鴦並不傻，當時她怕是就意識到了什麼，所以才會順水推舟，順著對方的意做了此事。

  姻鴦的目的究竟如何，現在不在郎珏的考慮之列，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出那個給姻鴦簪子的人。

  姻鴦見過那人，所以直接配合著官府，將那人的畫像畫了出來，以此方便官府辦案。

  辦完此事之後，姻鴦就從官府離開，不過這會，姻鴦沒有再回莫家，而是在揚州尋了一家客棧住下。

  雖說姻鴦自己說會留在揚州，但是以防萬一，郎珏還是讓人在暗中監視姻鴦，以免她離開揚州。畢竟，莫雄安兇案，她也有所牽扯，至於她說的到底是真是假，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只能見仁見智了。

  送姻鴦離開之後，郎珏才把小翠兒叫了過來，先是表示了一番謝意，隨後又送了小翠兒一些小玩意。雖說是小玩意，可從郎珏手中出來的，哪裡會有什麼廉價的東西。

  小翠兒不懂這些，就覺得自己什麼都沒做，就拿了好些東西，心裡開心得不得了。

  「時辰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再同本官向你家姑娘問聲好。」郎珏笑著說。

  小翠兒當即點了點頭，隨後就帶著郎珏給的那些東西，回了梨春班。

  小翠兒回來的時候，顧念卿正坐在窗口發呆。這幾日梨春班不用排戲，顧念卿也空閒得很，往日裡，顧念卿還有些心思做旁的事，可是這幾日，小翠兒發現，自家姑娘越發愛發呆出神了。

  「姑娘，我回來了。」小翠兒笑呵呵地湊上前喊。

  顧念卿回神，見是小翠兒，也笑了笑：「回來就好。」說著，視線落在小翠兒手上的東西，笑意又深了些：「看來這趟收穫不錯。」

  小翠兒點了點頭，說：「今兒個找到先前在流月閣同我說話的丫鬟姐姐了。」說著，小翠兒早就八卦得不行，將自個在莫家的所見所聞，一股腦地告訴了顧念卿。

  顧念卿細細地聽著，聽說郎珏將姻鴦帶回官府又放她離開時，顧念卿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這個郎珏，還真和一般的官員不一樣。

  說話間，莫二哥恰好過來，郎珏借小翠兒的事，旁人知道的不多，莫二哥也只是猜測，聽到小翠兒今兒個不在，郎珏又去了莫家，就有了些猜測，這會聽說小翠兒回來了，就趕了過來。

  才剛剛走近，莫二哥就聽到了小翠兒嘴裡直說著什麼姻鴦。

  「姻鴦？」莫二哥有些震驚地打了帘子進來。

  顧念卿聞言，轉過頭去，見是莫二哥，笑了起來：「莫二哥，你怎麼過來了？」

  「我聽說小翠兒回來了，就過來瞧瞧，小翠兒，你方才說什麼姻鴦，是怎麼回事？」莫二哥追問，神情上有些急迫。

  小翠兒愣了愣，有些疑惑地抓了抓腦袋，偏過頭問顧念卿：「姑娘，這事能說嗎？」

  「無妨。」顧念卿笑了笑。

  見顧念卿這麼說，小翠兒這才展顏一笑，當即回了莫二哥的話：「我剛才跟郎大人去莫家了，去認之前同我搭話的丫鬟姐姐，那姐姐好像就是五年前顧家的那個姻鴦，她現在在莫家做丫鬟，不過，她跟著郎大人回了官府之後，現在已經離開了，沒有回莫家。」

  「真是姻鴦？」莫二哥有些愣神，隨後面露激動：「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這幾年也在找她的消息，沒想到，終於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小翠兒，你知道姻鴦現在在哪裡嗎？」

  小翠兒搖了搖頭：「我不大清楚，我只知道她最近還會留在揚州，郎大人應該知道她的去處。」

  莫二哥聞言，點了點頭：「那就好，只要人在揚州，那就還有碰面的機會，小翠兒，莫二哥謝謝你了。」

  「啊？謝我做什麼？」小翠兒一臉不解，然而莫二哥已經一臉激動，在原地踱步了一會，就直接轉身離開了。

  小翠兒有些疑惑，望了望莫二哥離去的方向，又看向顧念卿，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麼，讓莫二哥突然跟她說個謝字。看著雲裡霧裡的小翠兒，顧念卿也沒忍住，笑了起來。

  郎珏這會有些忙碌。

  雖然有了姻鴦的供詞，但是其中真假，還是需要他們去一一核實。

  姻鴦說了當年同她一道演了一場戲的那些人，郎珏已經尋了捕快去尋，那些人並非揚州本地人，不過也都是隔壁地方的人，倒也好找。郎珏這邊和姻鴦說完之後，就吩咐了下去尋人，等到傍晚時分，就有消息傳了回來。

  「大人，姻鴦說得沒錯，大概是在三年前，姻鴦找到了隔壁縣的幾個地痞流氓，給了他們一些銀子，演了一場山賊搶錢的戲碼。這點上，姻鴦沒有說謊，至於姻鴦父親的事，暫時還沒有信。」趙九回。

  姻鴦的父親是在溫州府境內去世，只是並不是在樂清縣，從揚州到溫州去查這事，自然需要一些時日，一時之間難免不會有信。

  「那個給姻鴦簪子的人呢？有什麼消息？」郎珏追問。

  從畫像上來看，對方是一個有些年紀的婦人，要比莫夫人年輕個幾歲，約莫著應該是二十出頭一些，三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