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舊年丫鬟真相浮（一）

  姻鴦。

  郎珏思索了一會，覺得姻緣父女的可能性很大，不過對於姻緣父女最後去了何處，郎家的人還沒有查出來，郎珏這會也只能暫時猜測罷了，不過這人的名字，郎珏倒是記在了心中。

  一夜無話。

  二日一早，郎珏就讓人去梨春班將小翠兒接了過來，今兒個，郎珏倒是沒讓小翠兒再換衣裳，直接讓她穿著一身女兒裝，今日，不管小翠兒能不能找出那個丫鬟，郎珏都打算讓小翠兒去試試莫夫人和趙姨娘。

  若她們有古怪，知曉小翠兒能夠指證她們，必然會有所反應。

  郎珏帶著一行人，去了莫家。

  莫聰聽說郎珏到了，親自到了門口迎接，見了郎珏，當即露出一個笑來：「郎大人，這幾日勞煩大人了。郎大人，快裡面請。」

  郎珏衝著莫聰點了點頭，說：「客氣。」

  莫家父子，相比較莫雄安來說，郎珏對莫聰的印象要好一點。莫聰這人雖然有時候也有些唯利是圖，為人又是個圓滑世故的，不過，他比莫雄安好的一點是，貪得少，至少還保留了一點底線，對百姓還算是尚可，就這一點，足以。

  見郎珏的態度還算正常，而且也沒有疏遠，莫聰心裡頭才算是真正鬆了口氣，不過看到郎珏身旁還跟著一個小丫鬟時，有些驚訝。郎珏辦案還帶個丫鬟過來？這有些不太符合常理。

  先前聽管家說，郎珏和梨春班的念卿姑娘走得近，可這個小丫鬟，可人念卿姑娘的年齡也不符合，而且都說念卿姑娘是天姿國色，可這個小丫鬟，充其量也只能算個清秀吧？說是清秀都有些為難了，這在莫聰眼裡，就是隨便拉一個都差不多的普通小丫頭。

  心下雖說疑惑，但是面上，莫聰卻完全無視了這一點，只管沉默著，也不多問。

  莫聰將人迎進了正堂，莫夫人和趙姨娘也在正堂這邊候著了，兩人先前都是讓管家出門迎的，這次，莫聰也沒讓兩人跟著來多此一舉，何況，女人家的，不出門迎客也正常，這會要是跟著一塊了，反而不妥。

  到了正堂之後，莫聰將郎珏引入座，隨後才在郎珏的附近坐下。

  郎珏自打進門起，視線就在莫夫人和趙姨娘身上掃了一眼。

  莫夫人和以前有所不同，今兒個，見了他，莫夫人似乎有些緊張，還有些畏手畏腳的感覺，這一點，郎珏並不奇怪，顯然，莫聰已經同莫夫人說過了他的來歷，莫夫人這會害怕拘束也不無道理。但是趙姨娘……

  郎珏蹙起了眉，儘管趙姨娘掩飾得很好，但是郎珏絕對不會看錯，當時他和莫聰進門的時候，趙姨娘落在莫聰的視線中，帶著一抹恨意。

  恨。

  趙姨娘在莫家，可是個安分守己的人物，而且同莫夫人感情又好。趙姨娘無子，而莫聰又是莫夫人的兒子，按說趙姨娘就算不疼愛莫聰，也不該露出恨意來，而且對莫聰有恨意，卻跟莫夫人情同姐妹？這未免有些說不過去。

  郎珏覺得，或許他先前的猜測並沒有錯，這趙姨娘即便不是兇手，或許也知道些什麼，所以是在刻意誤導他們，莫夫人是兇手，而她這麼做的原因，可能就在莫聰身上。

  只是，眼下，郎珏倒是不敢再直接斷定趙姨娘就是殺害莫雄安的兇手了。

  趙姨娘這會已經低下頭去，郎珏也看不清她的臉，是而很快就收回了視線，望向莫夫人，開口：「莫夫人，今日本官前來，是有一事要麻煩莫夫人。」

  「郎大人請說。」莫夫人忙回，話里陪著小心翼翼。

  郎珏笑了笑：「莫夫人不必緊張，本官今日前來，只是想要見見府上的丫鬟。」

  「丫鬟？」莫夫人驚訝，雖然莫聰說了好多次無事，但是莫夫人還是有些擔心，生怕郎珏找她算帳，可是這會聽郎珏說是找丫鬟，莫夫人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郎珏笑了笑，大概也知道這莫夫人怕是做不了主意，索性就直接轉頭望向莫聰，開口：「這位姑娘是梨春班的人，本官懷疑，莫老爺之所以會犯心疾，和梨春班的這齣新戲有關。當然，本官可以保證，梨春班同這次兇案無關，兇手是利用了這齣新戲，刺激了莫老爺犯病。這姑娘當初和一個丫鬟說過話，本官懷疑，這個丫鬟很有可能是兇手，或者和兇手有所關聯，所以今兒個，本官才帶著她一道過來，想要認一認丫鬟。」

  莫聰聽後，震驚之中帶著深思，一處戲怎麼會刺激到莫雄安犯病，自家父親是什麼人，莫聰心知肚明，自然聽出了這齣戲背後怕是另有文章，不過，顯然郎珏並不打算多說。而莫夫人聽了郎珏的話之後，露出了一幅鬆了一口氣的模樣，顯然，郎珏不是找她的麻煩，莫夫人就心寬了下來，而趙姨娘，趙姨娘面色平靜，甚至嘴角還勾起了一抹笑，即便那抹笑一瞬即逝。

  郎珏將三人的神情盡收眼底，心下多少有些詫異，不過面上依舊不動聲色。

  莫聰自然意會過來，這次莫雄安的兇案背後怕是不同尋常，若是莫聰，怕是一開始就會直接選擇以意外了結此案，他會選擇暗中查探，絕對不會將此事鬧得人盡皆知。

  什麼戲能刺激到莫雄安，莫聰即便不清楚，大概也能猜到點，估摸著就是莫雄安當年做過的什麼隱蔽的事情，被人搬上了戲台子，至於梨春班究竟是故意還是無意為之，這一點還有待商榷，但是如果讓郎珏查下去，必然會牽扯出一些舊事。

  莫雄安已死，自然不能定罪，可一旦事情抖露出來，對於他這個還在朝為官的人，卻是有大影響。所以，讓莫聰選擇，絕對會息事寧人，可惜，當時他不在揚州，等接到莫夫人的信，連夜趕路回來，到了揚州，他也已經是無能為力了。

  這事，到了這個地步，他若是再叫停，顯然不行，旁人倒也罷了，偏偏這個人是郎珏。

  莫聰心下暗暗叫苦，面上還要露出一副憤慨的模樣來：「郎大人放心，既然和我爹的兇案有關，莫家一定全力配合。」

  配合？配合個屁，莫聰這會只想罵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