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漫漫火光跪亡魂（四）

  郎珏到了莫家別院。

  莫夫人休息了一會，已經有些回過神來。

  郎珏到的時候，莫夫人剛好和趙姨娘用了早膳，聽到郎珏到了，忙將人請了進來。莫夫人只是個弱女子，出身普通，這丈夫突然離世，自個又遇上了這樣的事，難免有些慌亂，見了郎珏，不由得就紅了眼。

  「大人，你可要幫幫妾身，這好端端的，怎麼就出了這樣的事。」莫夫人哭訴道。

  郎珏瞧著莫夫人的模樣，微微蹙了蹙眉，不過很快就接了話：「莫夫人放心，事情發生在揚州府境內，本官定會給莫夫人一個交代。」

  趙姨娘在一旁見了，也跟著勸莫夫人：「姐姐，你先緩一緩，郎大人一定會給我們一個滿意的交代。」

  莫夫人聞言，點了點頭，這才恢復過來，請郎珏入了座。

  「本官過來，是想同莫夫人了解一下事情的情況，還請莫夫人說一下從昨日到今日莫夫人醒來之後發生的事。」郎珏直接開了口，一句話進了正題。

  莫夫人點頭，稍稍思索了一會，就開口說：「老爺出了事，妾身昨日哭了許久，晚上的時候，簡單用了些晚膳就睡了，那會還很早，後來妾身就睡著了，沒了意識，再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和妹妹還有身邊的幾個丫鬟，出現在了莫家宗祠，是莫家宗祠那邊的婆子發現了妾身幾人，妾身之後才知道，莫家主家那邊，被一場大火燒了個乾淨。」

  莫夫人這話，可以說是一點線索都沒有了。

  郎珏又望向趙姨娘，問：「不知莫趙氏你的情況如何？」

  「妾身跟姐姐的情況差不多，不過，昨日妾身睡得要比姐姐晚一些，大概是戌時六刻左右。老爺出了事，家裡有不少事需要安排，姐姐傷身，妾身就在一旁幫襯著，是而，昨日妾身原本是打算晚一些再睡。不過，不知道是不是白日裡太費了心神，晚上那會很快就困了，先前還撐了會，到戌時六刻左右，妾身委實撐不住，就歇下了。妾身一沾床就睡了過去，之後就沒有了意識，等今日醒來，妾身就已經在莫家宗祠了。」趙姨娘將自己知曉的一一說了出來。

  郎珏蹙眉：「很困？」

  趙姨娘點了點頭，不知道這一點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昨日兒的確忙，又是忙活莫雄安的事，又要安慰莫夫人，還要將莫家的事情都安排好。原本莫雄安想要莫夫人獨自掌權，不過後來瞧著趙姨娘和莫夫人關係好，也就由著趙姨娘幫忙去了。雖說還是莫夫人主權，但是趙姨娘在家裡也算是有些小權利，遇上莫夫人傷身傷懷的時候，趙姨娘接了莫夫人的擔子，並不奇怪，這麼多事安排下來，會困些，也不足為奇。

  郎珏卻不覺得這一點正常。

  從莫夫人和趙姨娘的情況來看，兩人都不是自願離開的，也就是是在她們睡下後，或者更準確的應該說是失去意識後，才被兇手轉移到了莫家宗祠。

  那麼就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兇手難道就不怕有人中途醒過來嗎？兇手必然是要確保莫夫人和趙姨娘等一行人是完全失去了意識，不會中途醒來，那麼，郎珏充分懷疑，兇手應該是下了迷藥，或是用了迷煙這一類的東西，所以，趙姨娘犯困，絕對不是太忙太累，很有可能是因為兇手動了手腳。

  不過，這些也只是郎珏的猜測罷了，趙姨娘現在除了這些，也說不出旁的了。

  兩人都對這事不大清楚，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郎珏無奈，又讓莫夫人將莫家的人都召集了起來。

  同莫夫人和趙姨娘的情況一樣，大夥都是睡下後沒有了意識，等第二天醒來才發現換了地方，至於那些守夜的，則是突然之間就開始犯起了困，也不知什麼時候就睡了過去，等醒來之後，已經和其他人一起躺在莫家宗祠的院子裡了。

  就這個情況，郎珏幾乎可以斷定，兇手應該就是用了迷藥迷煙這一類的東西。不過，莫家那麼多人，兇手是如何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將莫家這麼多人，帶到了莫家宗祠，實在是奇怪。

  郎珏正在疑惑這一點，外面忽然有捕快過來，身邊還跟著一個婆子，而這婆子，正是從莫家宗祠那邊趕來的。

  「大人，莫家宗祠那邊出事了。」捕快走到郎珏面前，直直地開了口。

  莫家宗祠？出事？郎珏沉著眉問：「怎麼回事？」

  那婆子這會已經上前給莫夫人和趙姨娘行了個大禮，又給郎珏見了禮，不等莫夫人開口問，見捕快發了話，當即就跟著話頭解釋了一句：「奴婢將夫人一行人送走之後，和其他幾個婆子打掃宗祠，在擦拭牌位的時候發現……發現所有的牌位都變了。」

  「牌位變了？這是個什麼說法？」莫夫人震驚。

  婆子有些戰戰兢兢地開口：「那些原來的莫家祖先牌位全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戶姓顧的人家，滿滿當當的，全都是顧姓牌位。」

  「什麼？」莫夫人直接站起了身，震驚得不行。

  郎珏的面色也有些肅然，顧不得這是莫家的僕人，直接開口詢問：「你們在發現牌位有變前，最後一次確定牌位供奉的是莫家祖先是什麼時候？」

  婆子想了想，回：「應該是昨日晚上，奴婢們每日睡前會剪一次燈燭，那會還是莫家的幾位老祖宗。」

  郎珏抓住了其中的重點，追問：「今日一早，你們發現莫夫人等人在宗祠的時候，並沒有注意牌位是否被人替換？」

  「是，當時奴婢幾個都注意著夫人，便就忽略了牌位，奴婢們也不確定，當時放的到底是莫家的老祖宗還是這替換後的顧姓人家。」婆子有些戰戰兢兢地回，這老祖宗的牌位可是很要緊的，突然被全部更換，若是遇上一些脾氣壞些的主人家，這怕是要命的大事。

  不過，莫夫人顯然沒打算計較這一點，而且這事是越來越古怪了，莫夫人自個心裡也打起鼓來，有些害怕。

  「這……這不會是在鬧鬼吧？」莫夫人有些不確定地說出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