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不見聲張何緣由（二）

  蘭嬤嬤成為了此案中一個至關重要的人物。

  只是，杭家人根本不知道蘭嬤嬤的去處，也不知道蘭嬤嬤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如此一來，這對整個案情的發展實在是大為不利。

  郎珏同杭大少爺詢問了一些關於蘭嬤嬤的消息，暗暗記在心中，準備等回了府衙，就傳信去蘇州府讓人查查蘭嬤嬤。蘭嬤嬤姓趙，單名一個蘭字，名字雖普通，可大概這個年齡，小女兒又懷了孕，這些年不在蘇州府，這些點，倒是足以將蘭嬤嬤的身份給查出來了。

  只要蘭嬤嬤的確是蘇州人士。

  問了一些話之後，郎珏又提出要去杭夫人的寢居看看。

  先前，杭夫人遇害，郎珏也查過一遍案發現場，但當時的目的，是為了尋找線索，而這次，郎珏是想要找找，在杭夫人的屋子中，是否有一些傷藥。杭夫人既然受了傷，即便不想被人知，但是總是少不了要用些藥，而且這些傷是外傷，很有可能是外敷的膏藥。

  再想想杭夫人一直想要隱瞞，那麼必然不會放在太過明顯和丫鬟們時常會接觸的地方，詢問了丫鬟平日裡杭夫人不怎麼讓她們動的幾個地方，之後郎珏再去尋找，倒真的讓郎珏在杭夫人的衣櫃下面的最底層，找出了一個木盒子。

  若是單看盒子，怕是只會以為杭夫人裝了一些什麼有用貴重的東西，可待打開了木盒子，便會發現，這裡面放的全是各色的小藥瓶子。

  郎珏不懂醫術，是而不能確定這些到底是什麼藥，只是同杭家的人知會了一聲，將這些藥瓶子帶走。

  自己的目的達到，郎珏很快就起身告辭。從杭家離開之後，郎珏便就去了一家醫館，尋了一個大夫，詢問這些藥瓶子裡的藥類。

  這些都不是什麼特殊的藥，只是外敷藥中比較好的一類金瘡藥罷了，知曉這藥是何物，只不過也是更加進一步確定郎珏的猜想罷了。

  從醫館離開後，郎珏便就回了府衙。

  顧念卿這會正在聽小翠兒瞎念叨。

  無非是說這府衙如何如何地大，連廚房都如何如何，還有那些捕快見了她，都格外地客氣，就連小翠兒這個跟著顧念卿過來的，也分到了單獨一間屋子，那屋子又是如何如何好。

  小翠兒十分歡喜，也不管顧念卿愛不愛聽，拉著顧念卿使勁地說著話，時不時地也夸上郎珏幾句，說知府大人是如何如何地貼心。

  顧念卿沒有仔細聽著，她腦海中還在想杭俊山杭夫人的兩樁兇案。

  不知道蘇州那邊，什麼時候才能傳消息過來，還有那個她遇見的胎記小廝。這些，都有些讓顧念卿上心。

  「對了，姑娘，我們住在這裡，那你還回班裡同大夥排戲嗎？」小翠兒說盡興了，忽然想起了這事，這才開口問道。

  顧念卿無奈，她作為梨春班的當家花旦，同大夥排戲才是最為重要的事吧？這都已經來了府衙多久了，虧得小翠兒還知道想到這一點。

  「自然要回去的，只不過這兩日怕是不行，過幾日吧。」說著，顧念卿笑了笑：「其實都是老場子了，不排一遍也無所謂。」

  小翠兒聽了，點頭：「也是，姑娘的戲唱得那麼好，不排也是不打緊的。」說著，小翠兒又轉了話頭，笑呵呵地問：「姑娘，我聽莫二哥說，這前任的揚州知府極愛聽戲，出手又是個闊綽的，你說，我們梨春班要是開了場子，他會來嗎？」

  聽到小翠兒提起此事，顧念卿的臉色稍冷了些：「會來的，這位知府大人是出了名的戲癮，梨春班的戲，他怎麼可能會不來。」

  小翠兒還想再說，恰好這會郎珏過來，小翠兒這會對郎珏正歡喜著，見人來了，也不多嘴，直接止了話頭，笑呵呵地轉身跑了，給兩人留下單獨說話的機會。

  「這趟去杭家，可有什麼收穫？」顧念卿問。

  郎珏點了點頭：「算是有些收穫，可惜……」郎珏搖了搖頭，隨後長話短說，將在杭家的情況同顧念卿說了一遍，隨後感嘆：「如果能夠早日找到這位蘭嬤嬤，或許我們會更早破案。」

  「這位蘭嬤嬤的名姓是？」顧念卿問。

  「趙蘭。」郎珏回，隨後伸手按了按眉心，開口：「我一到府衙，就已經派了人往蘇州傳信，只是這一來一回，我是真怕兇手會再次犯案。」

  顧念卿心下記住，面上卻並不表明，見郎珏有些泄氣，當即柔聲安慰道：「你已經做得很不錯了，相信你很快就會破案。」

  「希望借你吉言。」郎珏笑了笑，隨後又問：「這裡可還習慣？有沒有什麼缺的，你可別跟我客氣。」

  顧念卿失笑：「你已經準備得很齊全了，我很滿意。」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若非趙九過來尋人，郎珏怕是還不願意走，等郎珏離開後，顧念卿這才又寫了一封信件，將信鴿召了過來。顧念卿一共才兩隻信鴿，沒想到居然全用在這上面了，好在，蘇州離揚州不算太遠，這兩日應該也不會再有遇到需要信鴿的事了。

  顧念卿的這隻新信鴿，帶去的信儼然是查趙蘭，蘭嬤嬤的蹤跡了。

  信鴿是在第二日午時過後回來的。

  回的是第一隻，第二隻還未見蹤影。

  信上所寫，將殷氏的來歷都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殷氏家中也是一戶富商，父親在蘇州府內也算是有些名氣，不過後來因病病倒，這產業便就漸漸衰敗了下去。正是在殷氏父親去世之後，殷氏認識了一位外鄉商人，此人正是杭俊山。

  殷家雖然沒了殷父，但是殷家在蘇州府內有不少人際關係，是而，杭俊山靠著殷氏家裡的人脈，在蘇州府拉了些生意，之後，殷氏跟著杭俊山回了揚州府。一開始的時候，杭俊山還會帶著殷氏回娘家，雖不頻繁，但是一年總會有個一兩次。

  之後，殷氏的母親傷心過度而去，家裡的產業被殷氏其他叔伯霸占，殷氏在蘇州府也就成了無依無靠的人，這杭俊山也就沒有再帶殷氏回過蘇州。

  這聽來，似乎並沒有什麼問題，既然沒有了親人，不回蘇州也不奇怪。可這只是表面，孟秦的勢力又怎麼會只查出了這麼些東西來。

  殷氏還有一個弟弟，親弟弟，同父同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