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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抽絲剝繭乍起疑(二)

2023-12-03 09:38:26 作者: 薑末
  顧念卿的視線落在了一個小廝身上。

  那小廝站在最角落處,佝僂著腰,看著有些老態,他穿著和其他小廝一樣的服飾,雙手交握在一處,而他的雙腳微開,他站在最左側,左腳卻顯然往外偏移,而且站立的方式也有些古怪,他的腳並非是腳背著地,而是似乎一邊著地,一邊微微上翹,這個姿勢……

  似乎是察覺到顧念卿的視線,那小廝原本低著頭,這會卻忽然抬頭,正巧同顧念卿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方才這人低著頭,顧念卿還未看到他的臉,這會倒是看了個清清楚楚。這人右臉上有一塊很大的胎記,從眼角開始一直到下巴處,看著倒是有些駭人,的確有些醜陋,不過顧念卿並未被嚇到。

  那人似乎沒想到會同顧念卿的視線撞個正著,似乎愣了愣,隨後忙低下頭去,身子佝僂得越發厲害,身子微微顫抖,渾身上下似乎都散發出一種自卑的意味來。

  顧念卿的眉心蹙得越發厲害了,這個人……

  「怎麼了?」郎珏見顧念卿突然止步,偏頭有些疑惑地問。

  顧念卿心中存疑,聽郎珏問起,也不知起了什麼心思,倒是收回了視線,笑了笑,說:「無事,走吧。」

  顧念卿既然這般說,郎珏自然不會追究,當即往外走去,等離開了碼頭,掌柜的也要同兩人告辭時,顧念卿這才開口:「掌柜的,小女方才瞧見,有個小廝臉上有塊胎記,看著怪嚇人的,這是什麼人?」

  臉上有胎記,還嚇人的,如此明顯的標誌,掌柜的自然有印象,雖說當時梨春班的戲船子就在杭家商船旁邊,但是掌柜的並未同顧念卿見過,是而不知顧念卿身份,見人問起,當即恭恭敬敬地作答:「那人名喚孫福,自打出生起,臉上就帶了這麼塊胎記,孫福的父母嫌棄他醜陋嚇人,在他七歲的時候,全家搬走就留了他一個。好在鄉親們心善,接濟他一二,才沒算是得了一口飽飯。當年先夫人見他可憐,想著家中也不缺下人,便就讓孫福進了杭家,做了個做體力活的小廝。」

  顧念卿聞言,心中思量,面上笑著道謝:「原來如此,麻煩掌柜了。」

  「姑娘客氣。」掌柜的忙笑著回,之後又同郎珏告辭,目送著郎珏等人離開。

  郎珏方才就將兩人的對話聽在耳中,只是在外人面前,郎珏並未多問,等到與掌柜分開之後,郎珏才開口:「那個孫福有什麼問題?」

  顧念卿聞言,當即開口,只是嘴唇才剛動,還未發出聲來,顧念卿卻是一頓,不過很快,她又笑了起來:「無事,只是看著那人的長相,難免有些好奇,我原以為以杭家的情況,不會留這樣的小廝。」

  郎珏不疑有他,笑了笑,說:「是有點奇怪,以杭俊山的性子,可不是什麼善心人,倒是殷氏,眼下來看,殷氏倒是個心善的。」

  顧念卿笑著感慨了一聲:「是啊,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倒也有它的道理。」

  兩人從碼頭離開之後,就直接回了府衙。

  一早上忙前忙後的,郎珏倒不覺得累,只是心疼顧念卿累著,原本說是去驗屍房瞧瞧,郎珏也改了主意,回到府衙之後,就讓顧念卿去歇息了一會,隨後用膳,待用完午膳,稍作休息之後,才去了驗屍房。

  杭夫人的屍首帶回府衙之後,仵作已經詳細地做了一遍復檢,這會見郎珏過來,當即將自己準備好的驗屍手冊遞給郎珏,一邊簡短地說了一下目前的情況。

  「卑職經過復檢之後,確定先前初檢的情況並未出場,死因是上吊導致的勒死,死後被挑斷手筋腳筋,死亡時辰是在子時這一個時辰內,除此之外,雖然死者死前沒有掙扎的痕跡,但是從死者的瞳孔以及面部表情來看,卑職還是傾向死者在死前有清醒的意識,或許正如大人猜測那般,死者是被兇手點了穴道,不能動彈所以才會造成這個結果。」說到這裡,仵作有些勉強,他並未見過什麼點穴的功夫,所以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但是郎珏既然這麼說,想來也有他的道理。

  「有什麼其他的線索?」郎珏問,這些,他們在杭家的時候就已經知曉。

  仵作點了點頭,說:「有。」說著,仵作走到屍首前,仵作對屍首倒是不大在意,不過想到郎珏畢竟是男子,所以仵作只是撩開了死者上面的衣服,從肚子那邊,撩了一角起來。

  「卑職在死者的身上發現了好幾處類似這樣的燙傷,應該是用滾燙的火鉗造成,傷口很新,不過並非是在遇害當晚造成,應該已經有些時日,不知道是否同此案有關。」仵作開口,隨後面色有些微僵,有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繼續說:「不止是上身,下半身也有不少燙傷,還有……私處也被燙傷了。」

  「私處?」顧念卿震驚。

  仵作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這地方有些尷尬,仵作倒是無所謂,但是估摸著郎珏應該接受不了,是而仵作也就沒有將屍首的情況展示給郎珏看了。

  即便沒有看到,但是聽仵作說,都已經有些讓人震驚了,這滾燙的火燙在身上已經夠疼了,這要是燙在那麼私處的地方,那該是多大的痛苦,而且那個地方,無緣無故地怎麼會受傷?仵作說,傷是新的,但是杭俊山這些日子都在外,至少可以排除夫妻間有些不能言喻的愛好,那杭夫人身上的這傷……究竟是怎麼來的?

  「有沒有可能,是兇手做的?」顧念卿想了想,猜測。

  其實郎珏也想到了這一點,好端端的怎麼會有這些傷口,有誰能夠這麼恨杭夫人,總不可能是杭夫人自個做的,可是杭夫人既然受了這麼殘酷的對待,為什麼一聲不吭?這也很古怪,如果這事和殺害杭夫人的人是同一個人,是不是意味著,杭夫人也認識兇手?

  還是說有旁的什麼可能。

  這案子,越來越讓人匪夷所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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