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完美現場難有獲（三）

  聽完郎珏所說，顧念卿蹙了蹙眉。

  「怎麼？」見顧念卿蹙眉，郎珏當即出聲詢問。

  「昨日我在半夢半醒之間，也聽到過一陣好似落水的聲音，不過，我不能確定是什麼時辰。除此之外，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昨日我們班裡的一群人聚在一塊，等散去的時候已經是二更天時分，當時我覺得有些氣悶，就讓小翠兒開了窗，小翠兒就是方才帶你過來的那個小丫鬟。從我屋子的這邊窗望過去，恰好對著碼頭口那邊，昨日小翠兒在碼頭口好像看到了一個人，當時她喊我過去的時候，碼頭口已經沒了人，不過你知道，我功夫不錯，視線要比旁人好一些，是而，我在不遠處，的確看到了有個人影離去，但是我也不確定是否就是小翠兒看見的那個人。」說完，顧念卿又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她們不知我會功夫，這件事，還要請你幫忙暫時保密。」

  郎珏點頭應下，隨後起身，走到窗邊，這會窗子正開著，郎珏站在窗口，正如顧念卿所說，從這邊望過去，恰好就是在碼頭口，但是這個碼頭口卻並非是他們停船的那處，而是在停船不遠處的一個小碼頭。那碼頭平日不會開，只會在遇上了一些富貴人家的船，才會單獨開起，一般的貨船是不會在那邊停的，往日裡，那碼頭夜深人靜時的確不會有什麼人跡走動。

  昨日杭俊山遇害，而在碼頭出現了可疑人，很有可能同兇案有關。

  「能否將小翠兒叫過來，我想問問昨日的情況。」郎珏開口。

  顧念卿笑了笑，說：「於公，你是揚州的知府大人，哪有問不得的，於私，好歹我們也有些交情，你客氣了。你在此稍後，我去叫小翠兒。」

  郎珏笑了笑，聽了顧念卿這話倒是有些苦澀，不是他太過客氣，而是顧念卿對他，原沒有她說的那般交情，他又怎敢貿然，以免惹了人生氣呢？

  顧念卿回來得很快，小翠兒還有些懵懂，待聽了郎珏的問話之後，小翠兒當即將昨日看到的都一一說了出來。

  其實也沒有什麼可說的，當時小翠兒就是這麼遠遠一望，隔得遠，瞧不大清切，只知道站著個人，旁的也就一概無知了。

  不過，小翠兒偏頭想了想，說：「雖然沒有看清楚長相，不過應該是個女人，而且好像穿著一身大紅裙子，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女人，穿紅衣。郎珏抬眸，與顧念卿對視了一眼。

  「杭俊山的屍首已經被帶回官府，這會應該也有消息了，可要一塊過去瞧瞧？」郎珏提出邀請。

  「我也去？」顧念卿有些驚訝，隨後問：「我並非官府中人，會不會有所不便？」

  郎珏笑了起來：「並非是什麼大事，無妨，你我既然相識，難得在揚州遇上，少不得要請你回去小坐。何況，難道你就不好奇，為何杭俊山在死後幾個時辰內，屍首就開始漂浮到水面？」

  顧念卿沉默，說實話，她並不是多少好奇，對於旁人的事，她素來不怎麼關心，但是又想了其他幾方因素，顧念卿點了點頭：「好，那我就去湊這場熱鬧。」說著，顧念卿轉身望向小翠兒，笑道：「你就留在這吧，我同郎大人去一趟官府，晚些便會回來。」

  小翠兒有些想要跟著去，不過顧念卿看著雖好說話，但大多時候下了決定，是不容更改的，小翠兒有些委屈地努了努嘴，還是應下了，心裡對郎珏的好印象，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同她搶姑娘的，都不是什麼好人。

  在寧蒗縣時，顧念卿不在乎女兒家的那些規矩禮數，可如今她是梨春班的念卿姑娘，自然不能像先前那般作風，出門時，顧念卿還是戴了帷帽，免得自己拋頭露面。

  見慣了顧念卿以前的模樣，突然見她戴起了帷帽，郎珏有些不大適應，不過隨後又生出一絲歡喜，顧念卿長得好，走出去必然要惹來不少人的注意，戴了帷帽，就不會有人注意了。

  兩人直接回了府衙，等到了衙門口，捕快看到自家大人居然帶了一位姑娘回來，當即好奇得不行，不過還沒等他打量幾眼，郎珏就已經帶著顧念卿離開。

  兩人離開後沒多久，趙九也帶著人回來，部分捕快留在了碼頭那邊，趙九這會回來是要同郎珏匯報先前盤查的情況。

  守門的捕快見趙九回來了，當即湊了上去：「頭，剛大人回來帶了一位姑娘。」

  「姑娘？」趙九也嚇了一跳：「真的假的？咱們家大人帶了姑娘回府衙？」

  郎珏這模樣，走到哪裡都是招蜂引蝶的命，到了揚州沒多久，可惹了不少揚州姑娘的芳心，就連衙門那些上了年紀的，也都一一詢問郎珏的喜好，打起了做媒的心思，可郎珏這人，卻對這些完全不感興趣，從不同女子往來，可算是真正的不近女色了，如今帶了個姑娘回來，可不就讓人驚訝？

  「往哪去了？我得去瞧瞧。」趙九忙問。

  「估摸著是去驗屍房了。」捕快回。

  趙九沉默：「你誆我的吧？哪有帶著姑娘往那個地方跑的，真是，瞎鬧，走走走，爺忙著呢。」趙九擺了擺手，就往裡走，顯然沒將捕快的話放在心上。

  顧念卿進了府衙沒多久，就已經摘了帷帽，不過郎珏又覺得在府衙里也有些招搖了，畢竟這府衙里可有一堆漢子，這不，又讓顧念卿帶上了面紗。顧念卿直接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早知道要戴面紗她還拿什麼帷帽？

  不過，到底還是有些區別的，戴了帷帽，什麼也瞧不見，可如今至少露出了半張臉來，就是這半張臉，一路過來，可也收了好多道視線，若非旁邊還站著郎珏，怕是那些人，都要衝上來了。

  等進了驗屍房，仵作見郎珏過來，正要上來回稟屍首的情況，可才喊了一聲「大人」，視線注意到一旁的顧念卿，當即愣住了，眼睛都快瞧直了：「大人，這……這位姑娘是……？」

  顧念卿笑了笑，正要作答，郎珏卻蹙著眉上前一步，擋住了仵作的視線：「她是本官的好友，屍首的情況如何了？」

  仵作不是個傻的，見郎珏這模樣，心下好笑，他就是瞧了一眼，就攔著不讓人看了？看來，這姑娘以後可惹不得。知曉了這一茬，仵作當即收回心思來，開始同郎珏說起杭俊山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