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空中花園(13)

  米迦勒目視她離開的背影，閉了閉眼睛。

  累了幾百年，從未和今天這樣，特別希望解脫。

  空中花園漂浮在空中幾百年了，這是他的世界，是他的秘密花園，這裡會不規則下雨，只為了四季如春，花開百年。

  這裡漫山遍野都是花，但是最邊緣的地方確實沙漠，每個人內心都有一處世外桃源，但桃園之外皆是枯竭。

  雨滴落在他的翅膀上時，米迦勒頭頂一暗，他抬頭，加百列的翅膀伸在他的頭頂，替他擋著雨，兩個人對視一眼，加百列先說話了。

  「本來沒想來找你的，後來怕你想不開，我還是來找你了。」

  「我能有什麼想不開的。」

  「我怕你想不開要去殺季朝。」

  「……」

  果然，加百列太懂他。

  米迦勒看著翅膀遮蔽之外的雨水，「我現在還不會這樣做。」

  「你都說了只是現在，走吧，離開這裡吧，我們不要回憶從前，那都是沒必要存在的記憶了，季朝的生活我們不應該參與，你只要當他是你哥就行了，你現在和你親哥關係也不錯，到不如去看看你親哥。」

  加百列伸手拉著他的胳膊，「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已經幾千歲了，我當你是個小孩，後來發現你可比我想像中的成熟多了。」

  米迦勒沒有接他的話，而是自說自話道：「我和季朝太像了，我們真的太像了，我理解他的一切痛苦。」

  「不，你不理解，」加百列搖搖頭，「你和他可不一樣，你沒有得到真正的愛，所以你不理解為什麼季朝痛苦的要死還要等著商以柔，到現在你都不會理解，你不如去找找茶風林，也許他都能給你一些答案。」

  「茶風林，」米迦勒重複了一下那個名字，最後搖了搖頭，「雖然他的年紀比我大太多，但是，他未必經歷的有我多。」

  「此言差矣。」

  加百列搖了搖頭，但是卻沒再說什麼深入的東西，只是拉著他的胳膊，「走吧，和我離開這裡，空中花園一定會墜落，米迦勒，有些東西你永遠無法擁有的。」

  「我知道的，我只是有些不甘心。」

  「但是不甘心也要接受。」

  「……」

  米迦勒一直都覺得，加百列才應該作文大天使長的位置，現在想想，他不願意要這個位置，恐怕就是因為他太聰明了。

  他知道這些沒用，知道這些都是責任與束縛，所以一開始就遠離，他也許自私，但是，他是明智的。

  米迦勒離開空中花園的時候，他在半空中看了看那個懸浮的世界，那是他曾經的一切，但是總有一天，這一切都會墜落在地上，砸的四分五裂。

  「再見了。」

  米迦勒輕輕呢喃一句，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裡。

  「你到也不用這麼傷感，」加百列跟在他的身邊，「有時候你也不應該一直在那個位置上面待著，太嚴肅了，伊甸園那條蛇一直接近你的時候，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什麼意思。」

  「但她是個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