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2章 789.回首繁華如夢渺（27）

  言燁轉眸，「留在枝頭，活更久，年年能開。」

  現在被她辣手摧花，只剩幾日壽命。

  甄善當聽不懂他的話裡有話，將桃花捧到他面前，眉眼彎彎，「人面桃花相映紅，美人一笑如春風，吶，你就不能笑一個嗎？你又不是冰塊，作甚整天冷著一張冰塊臉？」

  「不喜，你可以遠離。」

  「喜歡喜歡，喜歡得不得了，但做人還是要有點追求的是吧？」

  言燁原本想送她「痴心妄想」四個字，只是觸及她鳳眸乾淨無暇的笑意，沉默了下來。

  最後，言燁還是沒收她的桃花。

  攝政王殿下失望地撇撇嘴，找了山洞了一個凹槽，倒了些水，將桃花插進去。

  做完，走到他身旁坐下，也沒再逗弄他，她傷勢還沒好，折騰了一大早，也有些累了。

  甄善閉眼調息，即便玄衣衛比殺手先找到他們的可能性較大，但她從不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更不能一直待在山洞裡，什麼都不做。

  養好傷，就算玄衣衛沒來，她也能靠自己找到離開崖底的辦法。

  言燁緩緩睜開眼，偏過頭，安靜地看著旁邊的女子，眸色划過一抹複雜的光芒。

  許久，他倏而移開眸光，喉結微動，閉了閉眼，映入眸中的卻又是那開得正好的桃花，剛強制平靜下來的心湖又再次被撥亂。

  他薄唇緊抿，他也瘋了嗎？

  ……

  隨後幾日，甄善除了養傷，就是從裡到外地將自己未來媳婦照顧得妥妥帖帖的。

  這不，看，她家冰山媳婦的表情都豐富了幾分，罵人的話都增了三句。

  攝政王殿下覺得這戰績，實在是太漂亮了。

  果然，就沒她打不下來的城池。

  缺兒：「……」

  再次同情身心都備受娘娘摧殘的初神尊上。

  每次看著言大人冰山破裂、氣急敗壞的樣子，它也非常想求娘娘善良點，然鵝，它不敢。

  所以，初神尊上，您自己hold住吧！

  咳，除開這兩件正事，甄善也經常出去探探路。

  就是言燁的腿著實不方便。

  再次將未來媳婦兒氣得面紅耳赤後，甄善在他殺人的眸光下，瞬間轉到了正事話題上，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說道：「這幾日，本王找到了一處比較緩的山崖，借著上面凸出的石頭，爬上去不難。」

  言燁咬牙切齒，拳頭松鬆緊緊，幾次深呼吸，才勉強壓下拍死她的衝動。

  「攝政王殿下可以自己先走，」他冷冰冰地回道。

  甄善瞪他，「本王像是那麼渣的女人嗎？」

  「呵！」

  「不是，你講道理，本王哪裡渣了？」

  言燁冷漠開口，「與我無關。」

  「……你就不能換個詞嗎？」

  「煩人。」

  甄善：「……」

  這媳婦兒簡直太傲嬌，太難搞了。

  「言燁，咱說正事呢。」

  言燁薄唇微抽，冷著臉瞥了她一眼。

  到底不正經的是誰？

  「是我是我，彆氣了可好？」

  言燁神色漠然，每次都是這句話，下次卻還是死不悔改地氣他。

  堂堂風吟攝政王，說話兩面三刀，沒半點正形，也不知道她皇姐和天下人知道嗎？

  見他沉默不語，臉上紅暈褪去，冷冷淡淡，甄善抬手，戳戳他的手臂，「真生氣了？」

  「無聊。」

  「本王這樣還無聊，那你說要如何才算有聊，本王一定照做。」

  「離本宮遠些。」

  「都跟你說了嘛，夫妻之間不能距離太遠，容易出事的。」

  言燁眉心又開始發疼，將再次跑偏的話題扯回來，「本宮攀不了崖，你先走。」

  甄善瞪他，「換作是留本王在這，你會先走嗎？」

  「會！」

  四皇子毫不猶豫地回答。

  甄善：「……」

  如斯無情！

  攝政王殿下抿著唇瓣，轉過身，拉開兩人的距離，然後抱著雙腿，低著頭不說話了。

  傷痕累累到心累，她不愛了。

  耳邊終於安靜下來，言燁本該覺得心情舒暢的，但眼角餘光觸及縮成一團，周身透著傷心和脆弱的身影……

  風吟戰神，縱橫沙場的女羅剎，霸道、可怕、嗜血等才是她的標籤，脆弱和傷心，仿佛與她是毫無關係的。

  但，她似乎今年才雙十年華，比他還小一歲。

  言燁默了默，淡淡道：「你出去，才能帶人回來，取捨，有時不過是爭取對方更大的生機。」

  甄善的頭動了動，似乎在抹眼淚。

  言燁：「……」

  他抿了抿唇，幾番掙扎，艱難啟唇，「不是拋棄。」

  話落，他耳朵都通紅了，只是原本只用眼角餘光注意她的人，此時不覺轉過頭，眸光定格在她身上。

  甄善動作頓住，語氣軟趴趴又悶悶的，「你就那麼討厭我嗎？」

  連「本王」都不說了，可見真傷心了。

  言燁沉默幾息，一個「是」到了喉間，吐出來卻是「並非」二字。

  「真的？」

  「……嗯。」

  「那你就是喜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