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624.最是人間留不住（6）

  「想來應該是山中的天地靈物心存仁善，護一方安然，功德圓滿，得以成神。」

  季維摸摸鼻子，嘿嘿一笑，「我內不是沒見過神靈嘛。」

  「仙門各派駐守的地方，有各派修士守護，百姓依賴的是當地修者，神靈自然難以成型，倒是偏遠地區，修士極少涉獵的地方，百姓心有所依，倒較為容易有神靈出現。」

  季昀給兩個基礎知識不牢固的師弟妹解釋道，同時心中再記他們一過。

  季維和季悅趕緊記下，心中直夸自家大師兄真是見多識廣，毫不知情自己回去後將要面對的悲慘補習生涯。

  「所以，寒姑娘，你是你們那位神靈寒緋娘娘的徒弟了？」季悅好奇地問道。

  面對同是女子的季悅，甄善似沒有那麼緊張，「大、大概吧。」

  她自己是自己的師父，自己是自己的徒弟。

  「那看得見怨氣，可是神靈教你的法術。」

  兩人新奇極了，神靈的法術是不是比他們修者的更加精妙呢？

  想也是，不然她怎麼能看得見怨氣呢？

  「我、天生就能看得見。」

  「啥？」兩人下巴險些掉了。

  季昀也看向甄善，淺淡眸子划過一絲詫異。

  也難怪這女孩會被神靈看中，此等天賦神通著實令人驚訝。

  只是，他有些無奈，在他們三人面前說還好，可如果被心懷不軌的邪修知道，她可知會有多危險。

  這女孩常年居住山里，天性實在太單純簡單了。

  罷了，等這件事了，將她送回去就是了。

  「寒姑娘，你來這裡，可是因為裡面的怨氣？」

  甄善認真道：「這裡面的厲鬼要完全成型了，第七日回魂，今晚子時，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張員外油膩的臉慘白，腳一軟，整個坐在地上，隨即，慌忙爬到季昀他們腳下，哭嚎著，「幾位仙人，你們可要救救在下，府里老老小小几十口人命啊！」

  「這……大師兄？」

  季昀眸色淺淡，並沒有因為張員外的求饒有所動容，「先進去看看吧。」

  張員外面色一變，好像想阻止，但想到裡面的厲鬼，又不敢阻止，不過，打死他都不敢進去就是了。

  都是那善妒的敗家娘們惹的禍！

  季昀抬手，掌風震開木門，沒管張員外，而是看向甄善，「寒姑娘，你……」

  「我想進去看看。」

  「很危險。」

  「我站你身後，不添亂，」甄善眸光盈盈地看著他，「或許，我能幫忙。」

  「好吧，多加小心。」

  甄善眉眼彎了彎，乖巧點頭。

  季昀溫和一笑，「走吧。」

  「嗯。」

  季悅看著兩人，眸中划過一抹失落，癟了癟嘴。

  「呦，你丟錢了？本來就丑，哭喪著臉，嘖嘖，裡面的鬼都要被你嚇跑了，」季維撞了一下她的肩膀，手指挑了一下他長長的斜劉海，十分欠扁地說道。

  季悅磨了磨牙，「你沒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她真不明白，世上怎麼有這麼討厭的人？

  簡直是個多嘴多舌的死三八！

  「小爺我就是靠這張嘴征服修真界萬千仙子的，要是啞巴了，你賠得起嗎？」

  「呵呵，本姑娘祝你以後馬上風……風姿無雙！」

  季維：「……」

  「你好毒！」

  季悅環胸，「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沒聽說過嗎？」

  話落，她沒再理會他，直接跟著進去。

  原本黑臉的季維看著她的背影，突然一笑，搖頭跟上去。

  這邊，季昀和甄善走進院子，死寂一片，撲面而來的血腥氣和怨氣讓她黛眉微蹙。

  季昀輕聲道：「小心。」

  「嗯，你也是，」甄善軟聲回道。

  兩人緩步走了進去，季昀的手一直壓在劍柄上，青碧色鏤空劍鞘，上面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青龍祥雲，劍柄鑲嵌著一枚同色的靈石，光華流轉間，如他的人一般溫潤，卻又隱隱能感覺到內斂的鋒芒。

  也不知，這長劍出鞘時，會有多驚艷。

  甄善眸光有一絲恍惚，想到前世那個總是持劍桀驁、瀟灑不羈的黑衣男子。

  恍然間，已隔世。

  哐！

  季昀轉身，劍出鞘一寸，劍身流轉真著青色的靈力。

  甄善回神，低頭，「是個銅盆。」

  她蹲下身子，想把倒扣的銅盆拿起來，免得又踢到。

  「等等，」季昀阻止道。

  「怎麼了？」

  「我來。」

  甄善眨眨眼，也沒爭，起身走到他身邊。

  季昀用劍直接將銅盆翻了過來。

  甄善鳳眸微睜，捂住唇瓣。

  「臥槽，這是什麼東西？」

  剛進來的季悅嚇得臉一白，而季維忍不住爆了粗口。

  銅盆里，掛著濃稠的血液，時不時還蠕動一下，腥臭的味道飄蕩在幾人鼻尖，再加上這陰森森的環境，乍一看，夠酸爽。

  甄善眼前如同幻燈片划過幾個血腥畫面，她小臉微白，腳步晃了晃。

  季昀伸手扶住她，「怎麼了？」

  甄善臉上強撐著鎮定，鳳眸含著一層薄薄的霧氣，「我、我好像看到了裡面有、有……」

  「有什麼？」

  「嬰、嬰兒，成型五官還有些模糊的嬰兒！」

  說完，甄善有些脫力，若非季昀半抱著她，險些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