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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5章 592.此情可待成追憶(42)

2023-12-03 10:04:25 作者: 捲雲白兔
  孟棋實在無語地看著面前緊張盯著補湯的蓮焰公子,嘴角抽了抽。

  「二公子,您這湯應該好了。」

  顏煦劍眉微蹙,看向旁邊還沒漏完的沙漏,懷疑地看了一眼孟棋。

  「這湯,您要看成色,食譜記載並不能完全照搬,季節影響食材,火候的偏差等都會影響食物的烹煮時間。」

  顏煦將砂鍋移開火爐,將孟棋的話聽了進去。

  「你懂廚藝?」

  「略懂一二。」

  顏楚身子不好,於膳食方面極是講究,孟棋為了更好照顧他,在廚藝方面是下了功夫去專研的。

  都說「君子遠庖廚」,可誰知情深意濃時,再霸道的男子,亦願洗手作羹湯。

  顏煦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將補湯裝到食盒裡,往正院走去。

  孟棋默了默,並沒有再提顏楚找他的事情,只是跟在後面。

  到了正院,他停下腳步,站在門口,沒進去。

  屋中,顏煦盛了湯,小心地一口一口餵給甄善。

  她笑了笑,「比昨日好喝。」

  聞言,顏煦眉間一點緊張散去,落滿晨曦的日光,明媚溫柔,「以後會更好。」

  甄善眸光柔和,「嗯。」

  顏煦被她這樣看著,耳朵紅了起來,神色卻正了正,「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那就,承蒙蓮焰公子關照了。」

  顏煦抿唇一笑,「我很高興的。」

  「對了,孟棋是不是在外面?」

  「善善,你別總是在這麼好氣氛里掃興好不好?」

  「嫌棄了?」

  「哪敢啊?只是,」顏煦淺淡眸子凝視著她,「真想把你藏起來,藏到只有我們兩人的地方。」

  甄善心似落了片片雲彩,柔軟得不行,「現在還不行,至少得先看過山川大海,湖光山色。」

  顏煦淺淡眸子微睜,忽然緊緊抓住她的手,呼吸有些急促,「善善,你答應我是不是?」

  甄善垂下眼帘,微微抿唇,「不是說了下個月嗎?」

  「不管,你剛剛就是答應我了。」

  「好了,孟棋找你,是不是顏楚有事?」

  「善善,你又來了?」

  「他等了你很久了,去看看有什麼事情吧?」

  顏煦不悅地哼了哼,「能有什麼要事?我可不想去聽顏楚虛偽的言語。」

  若真十萬火急,孟棋早就衝進來了,哪裡會乖乖等在門口?

  甄善明白,但,「還是去看看吧。」

  「不去,」顏煦見她看著自己,「啊,好了好了,我去還不成嗎?」

  甄善無奈,「若真不想見,也不要勉強。」

  「不勉強,你別多想,」顏煦吐了一口濁氣,「只是……」

  「只是什麼?」甄善溫聲問道。

  顏煦定定地看著她,伸手抱住她可憐兮兮地將腦袋擱在她的肩膀上,身上有些落寞,就在甄善以為他又要說出什麼可憐悲涼的話語時。

  某位蓮焰公子突然哀嚎一聲,「善善,我一刻也離不開你,看不到你,我就心絞痛啊!」

  甄善:「……」

  「你可以滾了!」

  ……

  「二、二公子,你這是?」

  孟棋見顏煦走出來,面色微松,只是剛走過去,就見對方臉上頂著一個不深不淺的巴掌印,他嘴角又是抽搐不止。

  二公子到底在裡面幹了什麼禽獸不如的事情了?

  那可還是公子名義上的妻子啊!

  他就不能低調一些嗎?

  孟棋也見過不少人,但從未見過吃餃子吃得這般理直氣壯之人。

  顏煦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半點心虛,腳步帶風地往竹榭的方向走去。

  孟棋:「……」

  他到底在驕傲些什麼呢?

  但,「二公子,您等一下。」

  「作甚?」顏煦眸光冷淡地掃了他一眼。

  「您是要去見莊主嗎?」

  「不是你說他要見我的嗎?」

  「是……但您臉上是否先處理一下?」

  孟棋小心翼翼地說道,這位就這般去竹榭,公子睿智無雙,怎麼會猜不到,他還在病中,萬一被刺激到可如何是好?

  顏煦沒理會他,繼續往前走去。

  刺激?

  最後是能氣死顏楚,那他就皆大歡喜了。

  孟棋:「……」

  莊主是造了什麼孽才遇到這麼一個親弟弟的?

  但他人微言輕,又能如何?

  孟棋沉沉地嘆了一聲,只好趕緊跟上,他可萬萬不敢讓那位跟公子單獨相處。

  誰知他會不會一時氣不順,就將莊主給捅死了。

  ……

  「說吧,找我何事?」

  顏煦一掀衣擺,坐在椅子上,端起一旁的茶,但只一口,蓮焰公子就嫌棄皺眉。

  明明是同樣茶葉,為什麼善善泡出來的就那麼甘甜清冽,回味無窮,顏楚這裡的,難以下咽。

  顏楚靠在軟枕上,臉色十分蒼白,短短几日,下巴又瘦了幾分,可見,他這幾日被胎毒折騰得也是夠嗆的。

  然,他甫一睜開眼,就對上顏煦滿是嫌棄的臉。

  清霜公子:「……」

  「這茶不合你的口味?」

  「茶是好茶,但人要是討厭,也會影響茶葉質量的。」

  顏楚:「……」

  「那還真是抱歉了。」

  顏煦嗤笑一聲,沒半點指桑罵槐的心虛,更不掩飾半點對這個兄長的不喜。

  顏楚輕嘆,「當年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

  「對不起?不敢,誰讓我沒天生中毒,所以欠你,」顏煦靠在椅子上,聲線不咸不淡,話語卻竟是諷刺。

  顏楚緩緩低頭,濃密的睫羽打下一層陰影,「阿煦,終日藥不離身、纏綿病榻的痛苦,你永遠也想像不到。」

  顏煦臉上笑意消失,「所以我就活該把命給你。」

  「我只是想要活著,想要跟你一般健健康康,我……太痛苦了!」

  「被父母忽視,被至親算計,你以為我好到哪兒去?」

  顏楚臉色似乎更白,挪了挪唇瓣,許久,才緩緩說道:「自出生,每個月我到要經受一次生不如死,漸漸地,迷茫、恐懼充斥著我,當年終於尋到一個救自己的辦法……阿煦,不管你信不信,我也曾掙扎,可再次毒發,幾乎要了我的命,我太怕了。」

  顏煦想起那日這人毒發的慘狀,微微沉默。

  小時候,兩人關係還好時,每到顏楚毒發那幾日,父母就會陪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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