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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0章 絕境時,毅然行

2023-12-03 05:47:35 作者: 語魁
  驚魂未定的曹滿臉色蠟白,儘管突發的變故發生在很短的一瞬,但曹滿感覺自己跟走了一遭鬼門關無異。

  這一刻,當曹滿心有餘悸的喘著粗氣,他發現渾身汗水淋漓,濕乎乎衣服的幾乎都黏在身上,讓他十分難受。

  「小,小曼,你沒事吧?」害怕是害怕,但曹滿不忘問一聲冷曼的情況。

  「我沒事」

  「剛才多虧了你,對不起。」冷曼難為情的小聲說道。

  一句話,讓曹滿幾乎僵化的心臟頓時跳了個歡快。

  「說啥呢,又不是外人,以後不許說對不起這種話了。」曹滿美滋滋的說道。

  寒岳老鼻噴氣,你丫的耗子,打情罵俏也不分分場合,都啥時候了還兒女情長,老倌是佩服你呢還是佩服你呢?

  場地上,巫祖血僵提著軟綿綿的方武,額間冥瞳寒光暴起,纏繞在屍臂上的骨鎧猛的一變,化為數根尖銳的骨刺,直刺向毫無反抗之力的方武。

  噗噗噗.

  不過眨眼的工夫,方武如篩子般被刺了個千瘡百孔,污血瞬間流了出來,剛才還微微抬起的腦袋這會兒也徹底耷拉了下來。

  看著好似個血葫蘆般的方武,大夥感到一陣反胃,目光中的驚恐又濃了幾分。

  「阿妹,我護著你和寒大叔先退。」段虎小聲的說道。

  「可是,耗子哥和小曼姐咋辦?」虎千斤不放心的問著。

  「我會再想辦法,現在的關鍵是能走一個走一個,不能被老怪一鍋燉了。」

  正說著話,巫祖血僵又有了動作。

  就見它晃著手中的方武,像抖跳蚤似的抖個不停,直到對方毫無反應,這才把方武慢慢移到了胸口前的那顆屍頭面前。

  猙獰的獠牙仿若尖刀般從屍嘴裡露出,正待一嘴咬碎方武的腦袋,忽然,老怪動作一滯,就剩倆鼻孔的鼻子微微動了動。

  隨後老怪露出了一副厭惡的表情,屍臂一揮,把方武拋到了半空中,接著聚合成骨套的屍爪用力就是一拳。

  巨大的拳影夾雜著狂暴的風嘯。

  嘭!

  一聲悶響,方武像條死狗般倒飛了出去,速度之快,眨眼便消失在了視野中。

  這一下段虎總算弄明白剛才方武是如何出現的了,搞了半天,原來是被老怪一拳轟飛過來的,只是.

  巫祖血僵何時有了變化骨鎧的能力的?

  這個發現令段虎更加不安了起來。

  一拳轟飛方武的巫祖血僵,屍頭上揚雙臂大張,就像獲勝般發出了一聲爆炸般的吼動。

  吼聲狂嘯,震得曹滿幾人頭暈目眩,雙耳如擂鼓重擊,幾乎失聰。

  當喧囂的吼聲剛一落下,早已準備好的段虎大喝一聲:「逃!」

  虎千斤拉著寒岳率先而動,另一邊曹滿和冷曼分別朝後方逃去,至於段虎.

  手中威虎絕刃一晃,人如離弦之箭般直衝向巫祖血僵。

  唰唰唰.

  刀影迭加,威虎絕刃化為一片刀幕將巫祖血僵籠罩了過去。

  似乎忌憚著寶刃的威力,老怪沒有強行出手,而是不斷朝後退去,段虎乘勝追擊,打算一鼓作氣直接把對方逼退到橋尾上。

  「黑虎哥,黑虎哥」

  這時候,已經沖了出去的虎千斤大聲的呼喊著。

  「阿妹,別管我,帶著大家趕緊逃!」

  段虎知道對方是在關心自己,但此時此刻如果沒人挺身而出牽制巫祖血僵,別說逃走,恐怕在場幾人誰也活不了。

  何況

  護城河不炸,勢必無法阻斷屍群的步伐,一旦萬屍過河,屆時為禍蒼生,人間必將掀起一股血雨腥風,受苦的終究是老百姓。

  更不用說此事因他而起,義務也好,職責也罷,段虎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段虎加緊動作,將手中的威虎絕刃舞得密不透風,只要能把老怪逼退,他就有時間再次點燃引線,引爆炸藥。

  到那時,不僅可以阻斷屍群過河,同時也能激發熔漿噴發,即便巫祖血僵有著通天屍威,在熔漿火河的威力面前,同樣無法避免被化為灰燼的命運。

  至於自己的安危,段虎無暇去想,想也沒用,只能盡人事聽天命,走一步看一步了

  幾個眨眼的工夫,在刀光的不斷逼近下,巫祖血僵發出一聲聲低吼朝後退去。

  「快了,只要再堅持一下,就能點燃引線。」

  粗重的氣息中,段虎強忍著體力的虛乏,做最後的努力。

  眼看老怪就要踏上橋尾的石階,距離剛才被熄滅的引線已然不遠,段虎心中一陣激動,然而就在此時,一股前所未有的虛弱感奔襲全身,仿若退潮的海水,說散就散。

  「不好!」

  段虎臉色大變,手中的威虎絕刃如同千斤巨石,別說揮舞,這一刻就是想握緊都難以辦到。

  脫力,段虎最害怕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力量的消失,使得一切努力都變成了幻想。

  刀光一滯,鋒利的刀刃無力的砍在了漆黑的石階上,段虎站立不穩,膝蓋發軟下半跪在地。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心中憤怒的吶喊卻無法喚出絲毫的力量,就連以往充實的丹田也變得空空如也。

  段虎臉色發白,顫抖著身軀勉強抬起了腦袋,目光所至,正正迎上了老怪額間閃爍著寒光的那顆紫色冥眼。

  冰冷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慄,仿若獵食者在戲弄獵物時的眼神,充滿了殘忍和戲謔。

  剎那間,段虎讀懂了對方暴戾的眼神,他驚駭的喊道:「阿妹,寒大叔,快逃,你們快.」

  虛弱的叫喊還未落下,段虎就覺得眼前一花,巫祖血僵消失在了他的身前。

  狂躁的風嘯自耳旁疾馳而過,湧來的氣浪仿若拍打在孱弱的枯葉上一般,段虎身形晃動,一個後仰翻到在地。

  落地的瞬間,身後響起了沉重的落地聲以及雜亂的驚呼,段虎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報復!

  這是巫祖血僵在對他進行最殘忍和血腥的報復!

  利用虐殺同伴的辦法,在報復的同時可以讓獵物感受到無盡的痛苦和深深地絕望,以此來滿足報復的心理和殺戮的欲、望。

  「不」

  段虎嘶吼一聲,掙扎著顫抖的身軀想要站起來,可是不管他如何努力,唯一得到的只有一遍遍的摔倒.

  失算。

  段虎最大的失敗就在於他的失算。

  本以為仗著過硬的體魄和過人的耐力可以勉強支撐高強度的攻擊,不曾想卻在最關鍵的時候掉鏈子。

  失去了力量的段虎比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孺還不如,深深的懊悔充斥著他的心頭。

  如果自己能再強大一點,如果力量能再多一些,如果他能再決斷一些,如果

  太多太多的如果了,可時光終究如法倒流,所有的懊悔只能變成難以抹除的痛苦和悲憤。

  但是,段虎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伴,自己心愛的人,關心的人,悽慘的死在自己的眼前嗎?

  不能,永遠都不能!

  段虎鋼牙一挫,眼中閃過了決絕的目光。

  現在不是後悔的時候,更不是悲憤的時候,因為他還有一搏之力,他還有最後的王牌。

  回想此前在巫葬台頂,那時他就該動用他最後的王牌,而非一味忍讓,直到親手葬送了自己的恩師。

  深深吸了一口灼熱的濁氣,段虎抬起顫巍巍的手臂,艱難的撕開了衣服,露出了他結實的胸膛。

  看了眼胸口上的那顆虎頭封印,目光中流露出了一絲緬懷和惆悵,接著段虎調整身姿,雙膝盤坐在地,十指合攏後開始掐動法訣。

  跟隨著法訣的變換,口中艱澀的咒語緩緩吐出.

  「丁甲六極,陰陽九幻,丁伐甲護,敕令符印」

  「左乾,丁卯,丁丑,丁亥,丁酉,丁未,復位旭初.」

  「右坤,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歸宗暮夕.」

  「丁巳,甲寅,化衍周天,乾動坤移」

  神秘的法印不斷在十指變換中推演而出,從小指開始,依次彎曲扣法,直到拇指扣進法印,盤結的十指呈現出了一個極為奇特的形狀,似傲首欲嘯的虎頭,又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荷花。

  至於胸口上的那顆虎頭符印,此時好似一團燃燒著的烈焰,散發出了火紅的光澤,看上去不再像是一副精美的刺青紋圖,更像是一隻鮮活傳神的活物。

  特別是那雙精芒畢露的虎眼,目光凌厲,神態桀驁威嚴,頷首而望,大有一副虎嘯天地,蓄勢待發的磅礴氣勢。

  段虎二目禁閉,額間汗水如注,隨著破印法訣的深入,身軀抖動的幅度愈發明顯,眉宇間微微的跳動,就像在經歷一場可怕的痛苦。

  不大工夫,當劇烈顫抖著的身軀緩緩停歇下來,周身微弱的氣息猛的增強了起來,如同爆發的山洪厚積薄發。

  一股肉眼難辨的氣流環繞在他的身外,徐徐而起的氣息竟然紊亂了周圍的空氣,好似一股盤旋而上的氣旋,雄厚而強大。

  再看胸口那顆燃燒著的虎頭符印,不知何時竟然漸漸淡化下去,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條條血色的筋脈紋絡,從胸口處蔓延到了全身,最後延伸到了段虎的臉上。

  那張黝黑堅毅的面孔,仿若生長出了血色的虎紋,傲然威猛,透露著王者的風範,卻又暗藏著狂暴的殺氣。

  奇怪的是,當氣息快速攀登的時候,段虎魁梧的身軀竟然像漏氣的皮球,逐漸消瘦下去。

  短暫的片刻,剛才還充實強壯的肌肉,變得萎靡乾瘦,就像飢餓的災民,給人一種面黃肌瘦的錯覺。

  但是,在他消瘦的體型下,卻蘊含著可怕的力量,符印的逐步解除帶來了力量的不斷壓縮,當力量壓縮到臨界點的時候,勢必會爆發出無與倫比的威力。

  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快速劇增的力量,地面上靜躺著的威虎絕刃流光溢彩、赤芒乍現,顫抖著的刀身不斷碰撞著地面,發出了一陣陣清脆的聲響.

  另一邊,巫祖血僵的突然來襲,嚇壞了正在逃走的幾人,當可怕的身影從天而降,巨大的轟響裹挾著細小的石礫迎面襲來,大夥無不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巫祖血僵踩著龜裂的地面,目光冷傲的環視著被它強行分開的人們,紫色的冥瞳閃爍著貪婪的幽光。

  一時間,場中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驚悚、恐懼、絕望,仿佛一座大山壓在了每一個人的心頭。

  曹滿拉著冷曼,驚恐的神色就像定格在了臉上一樣,發涼的掌心冷汗不斷溢出。

  虎千斤橫棒而立,身旁寒岳也把獵刀緊握在了手中,二人看似鎮靜,但時而顫抖的手腕無疑表達出了內心的不安和害怕。

  時間在這一刻顯得格外緩慢,即便離著岩漿煉河不遠,炙熱的氣溫也無法驅散每一個人心中的寒氣。

  在場幾人誰都不敢動,就連呼吸都被壓制在了最小的範圍,生怕稍有不慎刺激到了嗜血成性的老怪。

  嘚嘚嘚,嘚嘚嘚.

  正當大夥感到無比壓抑,壓抑得幾欲發狂的時候,短暫的沉默在一聲聲細微的響動中被打破。

  啥聲音?

  究竟是誰在節骨眼上發出了響動?

  搞事也不帶這麼搞的!

  曹滿猛的一滯,嚇得臉嘴發白,心臟幾乎都要停止了跳動。

  轉而恐懼化為了憤怒,他恨不得找出聲音的源頭,狠狠甩對方一頓大嘴巴子,奈何老怪就在身前,他不敢輕舉妄動,即便是輕緩的轉動一下腦袋都做不到,只敢用眼角的餘光快速掃那麼一下。

  儘管掃一眼的時間很短暫,但曹滿還是看找到了聲音的源頭,當即臉蛋不由自主的抽動兩下,心中發出了一陣咆哮。

  不遠處,阿亮夾著尾巴蜷縮著身體,四條驢腿抖得比寒風中的枯草也好不到哪去,蔫頭耷腦的樣子,再不復當初的野性和倔強,有的只是懦弱和驚恐。

  害怕很正常,別說它一頭驢子,試問在場的這幾人中,誰不害怕?

  關鍵在於,大夥雖然害怕,但起碼還能沉住氣,沒有做出格的動作驚動老怪,可阿亮呢?

  哆里哆嗦也就算了,問題是能把嘴裡的老牙管好嗎?

  瞅瞅,上下兩排老牙打得那叫一個歡實,嘚嘚嘚,嘚嘚嘚,音律、節奏,一樣不差,如果能配點樂,准能成一首驢曲,名字叫《忐忑》。

  曹滿咬著槽牙點了點頭,尼瑪瑪的臭驢驢,給曹爺玩驚險和刺激是吧?

  給爺爺等著,如果這回能大難不死,爺爺保准讓你跪著唱忐忑!

  不忐死你,不忑趴你,爺爺跟你一個姓,從此以後不叫曹滿,叫驢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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