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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章 奪肉囊,覓良計

2023-12-03 05:47:35 作者: 語魁
  「這」

  「這怎麼可能?」

  阿布難掩心中的驚駭,失聲尖叫了起來。

  怪事天天有,沒有今天多,一向拿手的控屍失靈不說,對方居然還把屍符給撕了下來。

  阿布驚愕當場,張開的大嘴絕對能塞進三個

  鵝蛋!

  睜開了雙眼的蕭鎮山緩緩看了一眼四周,灰白的眼珠子閃爍出了令人心悸的寒光。

  當目光接觸到阿布時,阿布就感到毛髮倒豎、雞皮疙瘩亂冒,不由間,恐懼從心底蔓延到了全身。

  這哪裡是人類的目光,簡直就像寒冬臘月里的冰窟,能把靈魂都給凍結住。

  駭人的是,那冰冷的目光中充滿了殘虐和殺戮,隨意的一個眼神,都能讓人恍然中仿佛進入了一片屍山血海。

  「怎麼可能?這不可能!」

  阿布心中嘶吼著,憑他多年的經驗可以看出,這根本不是普通的詐屍,即便蕭鎮山生前是一位降魔伏妖的高人,一身玄力深不可測,但也絕不可能變成如此可怕的怪物,除非.

  巫祖血僵!

  一想到這個名字,阿布不由得雙腿發軟,全身打顫。

  但,可能嗎?

  當時老怪明明被蕭鎮山一擊誅殺,那麼可怕的爆炸威力,恐怕被炸得連渣都不會剩下,又怎麼可能生存下來?

  何況,從蕭鎮山身上,阿布沒有發覺到任何老怪的蹤跡。

  艱難的吞咽一口吐沫,阿布腳步後移,打算先拉開距離再說。

  不動還好,剛一挪動腳步,猛然間,站立不動的蕭鎮山魁梧的身軀劇烈抽搐了起來,嚇得阿布一聲老鴉叫,撲通一聲,摔了個屁墩。

  顧不上腚肉痛不痛,阿布雙手雙腳快速的刨動起來,一路蹭著碎石往後退去。

  沒曾想,還沒退出多遠,蕭鎮山胸口處突的炸開,污血夾雜著內臟肉屑,濺了阿布一頭一臉都是。

  「呸,呸」

  「呃,嘔」

  沒等將嘴裡的玩意呸乾淨,胃裡一陣翻江倒海,阿布把頭一低,來了個虎嘯龍吟,吐得那叫一個歡實。

  這心情.

  還能更糟嗎?

  當然能,等吐得差不離的時候,從老臀傳來的火辣辣的滋味,足夠阿布再喝半壺的。

  糟心事還真多,但此刻阿布卻顧不上這些,他用手袖抹了把臉,什麼污血、肉屑、內臟、嘔吐物統統擦掉,這才把目光投向了身前。

  「我去,什麼鬼?」

  不看還好點,阿布嚇得一蹦子跳了起來。

  真夠恐怖的,就見在蕭鎮山裂開的胸口處,露出了一顆血糊淋拉的骷髏頭,額間那顆暗紫色的眼瞳,散發著森寒的幽光。

  「擦!這是巫祖血僵的腦袋!」轉眼,阿布就反應了過來。

  怪不得控屍符會失去效果,原來問題在這呢。

  蕭鎮山根本不是詐屍,而是被巫祖血僵占據了身體,成為了對方的肉囊傀儡。

  「肉囊傀儡?莫非」

  阿布雙眼一亮,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就在這時,隨著幾聲骨頭碎裂的響動,巫祖血僵的腦袋從裡面擠搡了出來,周圍是一些細長尖銳的骨骼,好似鋒利的尖刀,破開蕭鎮山的胸骨後開始漸漸變長,向整個身軀蔓延開來。

  所過之處,從骨骼上又會生長出細小的骨刺,紛紛扎入皮肉中,不大工夫,蕭鎮山就像穿上了一副黑色的骨鎧,看上去兇悍威猛。

  「糟了,老怪的屍軀被炸碎後,必須奪舍一個新的身軀,一旦被它完成.」

  阿布不敢去想後果,因為後果太可怕太嚴重。

  「動手,必須趁著老怪還未完成奪舍之前除掉它」

  阿布發出了命令,然而.

  吼.

  方武似乎沒有想要動手的打算,而是發出了低低的吼叫,聽上去不像是在威脅對方,更像是

  懼怕的意思?

  「吼你大爺的吼,給我上,幹掉老怪!」阿布氣得幾欲抓狂。

  吼.

  「吼你姥姥,快動手!」

  吼吼

  阿布越催,方武的吼聲越低,到了最後,就像癩皮狗似的夾著尾巴哼唧唧,非但沒有上前,反而還膽怯著往後退縮。

  「我擦.」

  阿布吐血的心都有,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節骨眼上方武會退怯。

  也難怪,方武並不算完整意義上的黑冥血屠,由於黑冥邪咒的殘缺,無法完全激發血屠的威力,而且潛意識中還保留有一些生前的記憶。

  潛意識的作祟,使得方武能夠識強辨弱,分辨對手的實力,而非完全依靠本能行動。

  正是因為如此,當巫祖血僵出現的那一剎,對方釋放出的邪氣讓方武產生了懼意,這並非是單純意義上的害怕,而是發自骨子裡的恐懼,如同天地般能深深烙印在獵物的血脈之中,無法抗拒。

  方武的退怯讓阿布簡直無語,尼瑪瑪的老娘娘,費盡周折竟然弄出這麼個慫蛋出來。

  不,也不完全算是個慫蛋,起碼還懂得欺慫怕惡,面對比自己弱的小妖小怪,殺得比誰都凶,那不可一世的氣焰,夠囂張夠霸道夠威風,夠夠夠!

  可是呢?

  遇到比自個兒強的對手,慫得比個鵪鶉還鵪鶉,那舔鞋跪求的嘴臉,夠齷蹉夠下賤夠不要臉,同樣是夠夠夠!

  可惡,可惡至極,還你阿布大爺的黑冥血屠來,還有.

  還大爺的兩口精血來!

  窩火歸窩火,可現在該咋辦?

  方武退縮不前,看來是指望不上了,難道自己上嗎?

  來個鬼臉戰老怪?

  打一寒顫,阿布立馬打消了這個念頭。

  也不想想,強如趙青河、蕭鎮山此等高人都慘敗於巫祖血僵之手,一個重傷奄奄一息,一個直接嗝屁歸天,就他自己?

  算個鳩兒,恐怕連一個照面都不用,便哪涼快去哪報導了。

  此刻,蕭鎮山身外的骨鎧還在增加著,一根根一條條,首尾相連、環環相扣,不僅骨鎧的密度在增加,外面還冒出了不少尖銳的骨刺,猙獰鋒利,看著讓人駭然驚悚。

  「這」

  細心觀察著的阿布眼珠微微一動,他發現骨鎧的數量和密度是增加不少,然而骨鎧的顏色卻慢慢從墨黑色變成了灰色,並且顏色還在變淡。

  除此之外,那顆駭人的屍頭,原本有一半是淡金色,可是現在除了額間附近,其他地方的顏色已經褪去,就連那顆冥瞳里的螺旋狀螺紋也減少了不少。

  「莫非老怪負傷過重,現在又為了奪舍肉囊,耗損過度才會有這種變化?」

  一想到這,阿布的心思又松活了起來。

  有道是痛打落水狗,不打白不打。

  放在巫祖血僵狀態處於巔峰的時候,阿布絕不敢動手,因為那不叫戰鬥,叫送死。

  但現在不同,一個負了重傷又耗損過度的老怪,再強又能強到什麼地方?這麼好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只是

  阿布忘了一點,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便巫祖血僵現在處於虛弱期,但光靠他的那點水水,真能斗得過嗎?

  「冥寒屍焰!」

  阿布掏出三道冥符,口喝一聲,正準備將冥火射出,就在這時.

  嗖!

  啪!

  嘭!

  事情發生得太快,以至於阿布自己都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便像條破布口袋似的飛了出去。

  等趴地狗喘的時候,阿布這才感覺到胸口如同被重錘擊打般疼痛,低頭一看,不由得臉色大變、涼氣倒抽。

  虧得阿布機靈,特意找了塊鐵板護在胸前,否則就剛才那一下,非抽得他骨斷胸裂不可。

  即便如此,被撕裂的衣服下面,護心鐵板上留下了一條猙獰的鞭痕,力道穿透鐵板,撕裂般的疼痛疼得他齜牙咧嘴,老眼外突。

  額的娘,原來這就是巫祖血僵的實力!

  這一刻,阿布再無任何幻想,跟巫祖血僵交手?尼瑪,這等於去送命!

  至於擊中他的是什麼東西?阿布已經注意到了,非他,正是覆蓋在蕭鎮山身上的骨鎧,具體點說,是可以隨意變化形態的骨頭。

  也許巫祖血僵在和趙青河交手的時候,曾吃過冥寒屍焰的虧,故而當他想要再次施展,老怪立刻甩出骨鞭這才把他打飛出去。

  現在想來,這虧吃得.

  真他姥姥的暴!

  偷雞不成蝕把米,阿布又憋又氣又恨,早知如此,他何必逞能好強,非要挨上一下才長教訓。

  阿布起了逃走的念頭,可心裡怎麼的都有些不甘,沒得到字碑就這麼灰溜溜的逃走?

  那自己是幹嘛來了?

  之前不是還雄心萬丈,想著什麼寧願死在追求野望的路上,也不怎麼怎麼,現在呢?

  慫蛋了?

  最可恨的就是方武,白眼狼,翻臉狗,畜生一個,牲口不如!

  阿布心裡罵開了花,沒辦法,正是他此時唯一能泄憤的法子,否則吃癟又受氣,挨打還裝孫,沒個撒火的地方,非氣死他不可。

  「咦?那是什麼!」

  阿布揉了揉眼睛,伸長脖子看向了巫祖血僵的身後。

  就在老怪身後不遠處,碎石堆的邊上,有著一個黑不隆冬的地洞,看大小,似乎老怪就是從那裡鑽出來的。

  地洞不是關鍵,關鍵是裡面露出了一截石碑.

  「字碑!原來字碑在這裡!」

  阿布難掩心中的激動,興奮得幾乎歡叫了起來。

  可怎樣才能得到字碑呢?

  明搶?

  去你大爺的,搶得過嗎?

  字碑可是老怪的掌中寶心頭肉,別說搶,就是多看兩眼都會被挖眼珠,還明搶呢?沒那麼大的本事就別做那麼兇險的事情。

  換老話說,就是沒那麼大的頭,別戴那麼大的帽子。

  暗奪?

  阿布搖搖腦袋,暗奪個屁,真當老怪是瞎子嗎?

  看清楚,對方可是有著三顆眼珠,不說蕭鎮山的那對青光眼,老怪額間的冥瞳可不是吃素的,堪比千里眼,觀察入微。

  想找抽儘管試試,抽不死你。

  撫摸著鐵板上的痕跡,阿布一陣唉聲嘆氣。

  調虎離山?

  這法子.

  這法子真不錯!

  只要引走了老怪,屆時字碑不就到手了嗎?

  想到這,阿布臉上的愁雲散去,露出了他那比鬼臉還嚇人的笑容。

  「我他娘的真是個天才,這麼好的辦法都能想出來」

  沒等得意起來,阿亮臉色一垮,巴子的,法子雖好,可唯一的問題就是該如何辦到?

  不過短短的幾息之間,阿布把腦袋幾乎都快要想炸了,累得他覺得自己仿佛又衰老了幾年。

  搜刮肚腸就只想出了幾個法子,可沒一個頂用,阿布苦巴巴著臭臉,暗憋暗氣,喉頭一甜,噗.

  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真把自個兒給氣吐血了。

  沒辦法,這世上有一種苦叫做望眼欲穿,那種唾手可得卻又咫尺天涯的滋味能把人活活愁死。

  老血噴灑在地,連著剛才塞鼻孔的兩團血布也飛了出來,阿布揉著胸口,腦瓜耷拉。

  忽地,一條黑影沖了過來,速度之快,等阿布反應過來的時候,黑影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

  阿布大駭,轉而表情豐富了起來。

  是氣是怒?是哭是哀?

  複雜的情緒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因為那條衝來的黑影正是被他煉化的血屠,方武!

  至於方武為何會突然出現,這事吧.

  說出來比狗血還狗血,能把阿布氣得再噴一口老血。

  尼瑪瑪,不愧是血屠,見血就屠,瞅瞅,這貨正趴地上吸溜吸溜舔著血水,連那兩團塞鼻孔的血布都沒放過,放在嘴裡又嚼又咬著。

  阿布欲哭無淚,蒼天,大地,祖師爺!

  玩阿布大爺是吧?

  狗屁的黑冥血屠,扯球蛋的鎮派至寶,這簡直就是一隻血螞蟥,無血不歡,無血不樂!

  阿布的心情糟透了,想起此前費氣巴力總算煉化了方武,本以為有著血屠相助,無異於如虎添翼,狗屁,統統是扯蛋!

  「該死的方武,吸血是吧?老子讓你喝老尿,喝不死你!」

  氣急敗壞的阿布說干就干,反正也沒啥子指望了,得了這麼個二百五,就不許他自個兒也撒潑發瘋一下嗎?

  只是

  吸血,血屠,血螞蟥?

  正想解開褲腰帶的阿布動作一滯,接著那張烏雲密布的黑臉就像撥開雲霧般,露出了比哭還醜陋的笑顏。

  「有了,有法子啦,哈哈哈!我就說嘛,憑我天才加智慧的腦袋瓜,怎麼可能被這點芝麻小事難倒?」

  阿布興高采烈的大笑了起來,隨後笑容一收,蹭的一下,拔出了腰上別著的匕首。

  明晃晃的刀尖並沒有指向巫祖血僵,也沒有指向跪地舔血的方武,而是對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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