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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章 腰子和金子

2023-12-03 05:47:35 作者: 語魁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鬥嘴干架,免不了的。

  就像現在,誰也沒想到,虎千斤會為了頭驢子跟蕭鎮山頂了牛。

  拌嘴事小,臉紅脖子粗而已,問題是二人較了真,越說越動火,在這麼下去,萬一到了動手干架的地步,可咋辦?

  未過門的小媳婦和老丈人干架?

  好說不好聽的,問題是以後過了門,這日子該咋過?

  「我說寒大叔,這兒就你和祖公的輩分一樣,要不你上去勸勸?」曹滿小聲的出著主意。

  寒岳一聽,腦袋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耗子,那可是佛頭蕭大亮蛋,鐵面大黑禿,老倌我已經缺了條胳膊,我可不想再折一條。」

  曹滿嘴角歪歪,這老倌,平日看著挺精明,咋是個缺心眼呢?

  黑禿再凶,也是你未來的親家,總不至於掰斷你的胳膊吧?照我看,你就是繡花枕頭一包草,外強中乾,怕事就怕事,還怪會找藉口的。

  剛想在勸一句,耳旁風聲呼嘯而過,隨後稀里嘩啦一陣響動,曹滿一愣,這是咋啦?

  等回頭一看,段虎灰頭土臉的從地上站了起來,臉上還青了一大塊。

  曹滿猛打一個激靈,靠!黑禿還真敢動手,連自個兒的徒弟都打。

  嘖嘖,瞅瞅這傷,老大的一塊淤青,看著都心疼,也就是段虎,換其他人,臉腫得比豬頭還胖。

  「看見沒?還好老倌我有自知之明,否則現在趴地上變豬頭的那人就是我咯。」寒岳一副瞭然之色說道。

  曹滿點點頭,暗中翹起了大拇哥。

  俗話說得好,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金玉良言,誰不信誰倒霉,倒霉還沒地訴苦去。

  「寒大叔,還是你有高見。」曹滿誇讚一句,之後和寒岳你一句我一句聊了起來,至於勸架的事

  誰愛勸誰勸,嫌皮癢肉糙的儘管上,反正這事他是不會插手了。

  這會兒,場上的氣氛更加激烈了起來,阿亮跟在虎千斤的身後,又是驢叫又是瞪眼,挑釁十足,這叫看熱鬧的不怕事大,誰讓黑禿踢它來著?

  頗有點扇陰風點鬼火架勢,不扇不大,不點不旺。

  段虎左右為難,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何況

  又不是沒勸過,可結果呢?

  一老拳打得鼻青臉腫,虧得臉皮結實,扛得住,可是架不住再來幾下,如果再勸的話,天曉得自個兒的黑禿師父還會下怎樣的黑手。

  眼看蕭鎮山急了眼,虎千斤怒了眸,說不準真要大幹一場,忽然趙青河冷哼一聲,陰惻惻的聲音傳來。

  「蕭門主,別忘了來此的目的,家長里短的那些糟心事,回去後關了門自個兒鬧騰去,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一聽這話,曹滿和寒岳對視一眼,目光中閃出了戲謔之色。

  趙青河,你牛,牛老掰的牛,連氣頭上的大黑禿都敢說,嚯嚯,接下來有好戲看咯。

  二人抱著吃瓜群眾的心態,還故意調整了觀看的姿勢,就等著觀賞一場黑禿戰老狗的精彩大戲。

  段虎微微鬆了口氣,有了趙青河的出面,矛盾轉移之下,他就能趁機把虎千斤勸開,至於之後的事情,就交給倆老倌鬧騰去。

  可勁的鬧,反正二人的能耐半斤八兩,一個降不了一個,鬧騰夠了也就舒坦了。

  然而,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到驚詫的是,佛頭蕭鎮山非但沒怒,相反,還克制住了暴躁的脾氣,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段虎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師父的脾氣他最了解,是個氣死小辣椒,不讓獨頭蒜的火爆性子,不發火則已,一旦冒了真火,玉皇大帝都敢聳一聳。

  可為何現在卻一反常態呢?

  不僅段虎感到奇怪,曹滿等人也感到很是詫異。

  喂!那可是凶名赫赫的大黑禿,臉黑頭禿脾氣沖的主,啥時候會服軟過?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裡面的蹊蹺,耐人尋味。

  似乎察覺到了大夥異樣的目光,蕭鎮山輕咳一聲說道:「好男不跟女斗,好花不插牛糞,這事就算了。」

  噗.

  曹滿和寒岳齊齊噴水,黑禿,會說話嗎?連自己都罵進去了,你丫的真夠可以的。

  好花是誰?

  自然是水靈靈的大姑娘,虎千斤咯。

  那牛糞呢?

  還有誰,黑禿蕭鎮山,而且這貨又老又黑,腦袋沒毛,跟牛糞有得一比。

  蕭鎮山難得老臉一紅,看來他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可又能如何?

  他可是蕭鎮山,一身王八之氣的蕭大亮蛋,屬螃蟹的主,只要他想橫著走,就沒人敢讓他豎著走,說錯話而已,有啥大不了的。

  一場風波總算平息了下來,可虎千斤卻有些不樂意,板著張俏臉,氣呼呼的說道:「哼,為老不尊,也不瞅瞅自己長啥樣.」

  段虎當即炸毛,閃電般出手,一把捂住了虎千斤的嘴巴,這才把後半句話給堵了回去。

  好在蕭鎮山沒太在意,粗眉微聳一下也就不了了之,看到這,大夥長出口氣,不知不覺中,發現手掌心裡都滲出了冷汗。

  暗血幽幽,戾色爍爍,血焰點綴下的巫葬台,這會兒,少了迴蕩在四周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屍吼聲,卻多了些許詭異陰森的色彩。

  血色幻瞳被破,使得屍群失去了力量的來源,一具具停留在原地,偶有輕微的蠕動,仿若無主的遊魂陰鬼,躊躇蹣跚。

  趁著這個機會,曹滿仔細打量了一下周圍,不看不知道,看後他忍不住一陣興奮,臉上堆滿了喜悅的笑容。

  真是好地方吶,儘管看上去很是恐怖駭人,但不失為一處藏寶聚財的寶地。

  四尊金燦燦的飛虎金雕矗立四方,神色傲然、氣勢威武,飛翅凌雲,大有一副騰雲駕霧的奇妙姿態。

  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金燦燦!

  什麼東西會金燦燦?

  金子,十足十的金子!

  曹滿笑開了顏,這麼大坨的金虎,丈許的高度,分量會輕嗎?

  而且不是一尊,而是四尊!

  不說全部弄到手,就是掰下一顆虎腦袋來,都夠自個兒一輩子吃喝不愁。

  喲,小金人!

  曹滿雙眼發亮,緊跑兩步,來到了巫葬台的邊緣,看著雕欄上鑲嵌的一個個小金人,笑得哈喇子都快流出了嘴角。

  數數看,一個,兩個,三個.

  圍著雕欄數了一圈,曹滿激動得手舞足蹈,三十六個小金人,每個大約一尺的高度,雕工細膩,作工精美。

  造型各有不同,或張弓搭箭,或持槍而立,或披甲掛袍,神態傳神,姿態入微。

  「發財咯,哈哈哈,發財咯!」曹滿笑了個前俯後仰。

  亂花迷人眼,金人惹人愛,曹滿越看越喜歡,越瞅越開心,興奮之餘,激動得抱住一個小金人,用力往下一擰.

  沒擰動!

  再擰幾下,依舊紋絲未動,曹滿鼻氣一哼,呸呸兩口,往自個兒的手掌心吐了兩口吐沫,擼開袖子就想大幹一場。

  「嘿!給我起!」

  氣貫雙臂,曹滿把吃奶的力氣都試了出來,哼哧半晌,小金人還是小金人,惟妙惟肖的站在雕欄上,再看曹滿,漲紅著臉,伸著長舌直吐氣。

  「娘的,咋這麼牢實?至於嗎?」

  曹滿一陣泄氣,不過卻沒灰心,那可是黃燦燦的金子,寶貝中的寶貝,高興還來不及,灰心?想得美。

  可是該如何弄下來呢?

  拔,肯定拔不動,剛才已經試過了。

  用鍋砸?

  算咯,萬一咋壞了.

  雖然也值錢,可沒完整的小金人值錢,這可是珍稀的古物,完整無缺才值老了錢,起碼可以翻個幾倍。

  正在苦無良策之際,耳旁響起了寒岳的聲音,老頭一邊說著話,一邊湊過了腦袋。

  「耗子,折騰啥呢,看把你累的滿頭大汗,比滾炕還瓷實。」

  曹滿鼻水噴出,靠!老倌倌,這麼粗的話虧你說得出口。

  滾炕?

  滾你大爺的炕!

  知道不?兩者的性質不一樣,滾炕那叫野性的呼喚,原始的本能,和拔小金人一樣嗎?

  「喲,咋還甩大鼻涕了呢?看來蕭老哥說的沒錯,你這人吶.」寒岳拉了個長調。

  「我這人咋啦?」曹滿翻個白眼。

  「人胖體虛腰子虧,中看不中用。」寒岳一語點破,還不忘點點腦袋。

  虧你大爺!

  臭老倌,手瘸也就算了,眼睛也瞎了嗎?

  爺爺就想問一句,你哪隻眼睛看見我腰子虛了?

  曹滿急了眼,不怪他發火,說實話,這些年好吃好喝不運動,煙花柳巷沒少去,板豬肉蹭蹭上漲,但腰子卻開始走下坡路,有時候夜裡還要小解,一想到四十不到的年紀就有些力不從心,曹滿唏噓不已。

  這是他的一個心病,也是一個心結,主要是老曹家還沒續上香火,萬一腰子真不行了,傳宗接代的事咋辦?

  老龍寨一個月的時間,曹滿玩了命的鍛鍊,圖的是什麼?

  男兒當自強!

  主要體現在了這個「強」字上。

  體魄強了,身體自然就棒,身子骨倍兒棒,腰子還會虧嗎?

  問題是,一月下來,曹滿自認為身體是比以前強壯了不少,可腰子

  還差那麼點,晚上依舊會起夜,只是比當初改善了些許而已。

  腰子的事自己知道也就算了,家醜不可外揚,誰知卻一再被人點破,黑禿也就算了,就連寒岳也哪壺不開提哪壺,曹滿受得了才怪。

  寒岳多精,一見曹滿腦門上的青筋來回蹦躂著,就知道戳中了對方的心事,老頭滴溜溜一轉眼珠,改口問道:「喲,黃燦燦的小人,莫非是金子做的嗎?」

  聞聽,曹滿的臉色來了個陰轉晴,頓時一臉猥瑣的笑道:「嘿嘿,你眼光不錯哦,這可是正兒八經的老金,純的不能再純。」

  「真的?不會是金粉或是金漆塗出來的吧?」寒岳有些不太確定的問道。

  「哪能呢,這肯定是金子做的。」曹滿像被猜中了尾巴的貓,當即號喪了起來。

  寒岳暗中一樂,反應真夠大的,看來金子比腰子重要,否則剛才說腰子的時候,耗子咋沒這麼大的反應?

  不如

  再試試?

  老來樂,老來樂,說得就是寒岳這號人,人老沒樂子咋行?

  「你咋肯定是金子做的?」寒岳問道。

  曹滿神秘的一笑,「因為我有特殊的辦法,聞味兒。」

  「金子有味兒?唬人的吧。」寒岳一臉不信的模樣。

  「我騙你幹啥?」

  「那你說,金子是啥味兒?」

  「甜味,甜蜜蜜的甜味兒,更像是蜂蜜的味道。」曹滿認真的說道。

  生怕對方不信,曹滿又補充道:「你別不信,以前我好歹也是大戶人家.」

  「那叫倒插門,你算不上大戶人家。」寒岳插嘴道。

  「呃,倒插門就倒插門。」曹滿臉黑,臭老倌,嘴真夠欠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當時我也有金子,每晚沒事幹我就會.」

  正要說到關鍵的地方,寒岳掏著耳屎再次打斷道:「舔金子是吧?這事我知道,不僅我知道,老龍寨的人全知道。」

  曹滿氣憋,尼瑪,能讓人把話說完嗎?無故打斷別人的話,很沒禮貌,粗俗。

  「金子是甜的,舔多了你就會發現,味兒也是甜的,現在你知道了吧?」沒法訴說經過,曹滿只好下了結論。

  寒岳老神在在的「哦」了一聲,之後,就沒之後了。

  曹滿有些發急,不知道對方是真懂還是假懂,可寒岳不說話,憋得他真夠難受的。

  「寒大叔」曹滿心裡藏不住話,喚了一聲。

  「啥事?」

  「剛才我說的你知道了嗎?」

  「知道,你說腰子是甜的,味兒也甜。」寒岳回道。

  「嘿嘿,就是這麼個理等等,你說啥?腰子!」曹滿一愣,臉色不由自主的沉了下來。

  「呵呵,錯了,是金子,小金人。」寒岳急忙改口道。

  「下回可別再說錯了。」曹滿臉色緩了過來,又帶上了笑容。

  「知道,腰子對吧,錯不了。」寒岳故意擺了擺手,順嘴回道。

  「你又說腰子了!」曹滿冒火。

  「誰說腰子了,是金子,小金人!」

  「這還差不多。」曹滿笑了。

  「腰子!」

  「你」曹滿臉黑。

  「金子!」

  「嘿嘿!」

  「腰子!」

  曹滿,尼瑪。

  「金子?」

  「嘿嘿!」

  曹滿

  我去你大爺的,臭老倌,拿爺爺的腰子和金子開涮呢?

  寒岳笑了個狗爬,一張老臉比爛柿花還燦爛。

  曹滿直接甩臉,拿後腦梆子對著寒岳,做無聲的抗議,然而也就幾息的時間,他又舔著臉笑嘻嘻的把腦袋轉了回來。

  沒法子,光靠他一個人沒法拔動小金人,必須找個幫手。

  寒岳笑得更歡了,耗子,小賤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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