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行動

2023-12-03 05:47:35 作者: 語魁
  晃動持續的時間並不長,轉眼即逝,等地面歸於寧寂之後,令人詫異的怪事再次發生。

  一道灼眼的紅色光團出現在了巫葬台的頂端,轉瞬,光團漸漸黯淡下去,最後凝實成了一個狹長的光球,散發著艷麗的血芒,遠遠看去,仿若一顆野獸的瞳孔,凶戾猙獰。

  「趙青河,你做了什麼?」

  蕭鎮山一臉凝重的問道,因為除了異像之外,他能清晰的感應到此地的陰煞之氣更加濃郁了起來,即便是他,都為之感到了一絲忌憚。

  「哈哈哈,看來那尊巫棺終於問世了,不枉老夫一番施法布陣。」趙青河仰面一陣大笑。

  「你是說那尊巫棺的出世,是你施法強行逼出來的?」聞聽此言,不僅蕭鎮山臉色微變,就連段虎也為之色動。

  「不錯,正是老夫所為。」趙青河略有得意的說道。

  「不過話說回來,若非你的胡作非為,讓老夫白白損失了不少人傀,老夫又何必這麼大費周折,浪費這麼多的時間。」

  蕭鎮山悶哼一聲,沒有說什麼,段虎卻不然,沉聲喝道:「你瘋了不成?巫棺中躺著的那位,很有可能就是巫祖血僵,真要驚動了這具老魔,屆時它的巫兵巫將一同醒來,誰能抵禦?」

  趙青河瞥了一眼神情激動的段虎,陰冷的笑了笑,「那又如何,別忘了老夫是什麼人,更別忘了你們的身份,還有我們合作的方式。」

  言下之意很明顯,作為黑冥派的掌門,自然有著過人的手段,另一點,段虎和蕭鎮山身為九錫虎賁的人,驅魔鎮煞本就是他們的職責所在,這便是合作的方式。

  「你」

  段虎剛想說什麼,蕭鎮山隨意的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聲。

  「老趙,你做事有些不仗義似乎不符合倒斗這一行的規矩。」

  「哦?願聞其詳。」趙青河不屑的看著。

  「很簡單,倒斗雖然是見不得光的行當,但這一行講究的是只求發財,不會去觸碰那些禁忌之物,更不會倒行逆施,妄圖篡改天合戒條,你呢?」

  說話間蕭鎮山眼中閃過一道精芒。

  「如果祖公沒猜錯的話,你的野心不僅僅只限於那塊天賜字碑,還把主意打到了那尊巫棺里的那位,也就是說,你妄想控制巫主,從而統領它的巫兵巫將,不知祖公說得可對?」

  面對蕭鎮山的質問,趙青河淡淡的回道:「蕭門主,你想多了,老夫再貪得無厭,也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去開玩笑,我的目的只是那塊天賜字碑,至於其他,不在我的考慮範疇之內。」

  「那你為何擅自施法逼出巫棺?」

  「那是因為,我夢寐以求的天賜字碑就在那口巫棺內,不把它逼出來,我如何獲取?」

  聞聽,蕭鎮山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中。

  「祖公,你千萬別被這條老狗給騙了,他的目的絕不會這麼簡單,何況,一旦他得到了天賜字碑,勢必會做出傷天害理的壞事,到那時,受苦的還是老百姓。」這時曹滿大聲提醒道。

  話音剛落,一道寒芒疾馳而來,速度之快,幾乎讓曹滿沒有任何的反應。

  「哼!」

  一聲冷哼,蕭鎮山二指探出,將飛射而來的寒芒緊緊夾住,目光一瞟,居然是一枚黑色的銅錢,上面刻著一顆猙獰的鬼頭。

  蕭鎮山閱歷何其豐富,只一眼的工夫,便認出指間夾著的那枚鬼頭銅錢,是黑冥派的暗器,鬼錢。

  鬼錢一出,斷魂喪魄,所謂鬼錢,就是送你入冥途的買命錢。

  二指用力,銅錢大小的鬼錢頓時扭曲變形,被擠扁成了一團。

  「老趙,好歹你也是有身份的人,對一個普通人出手,不覺得丟臉嗎?」

  聲音雖然平淡,但卻泛出一股子冰冷的寒意,顯然,蕭鎮山動怒了。

  「老夫是在教他該有的禮貌,怎麼,難道我做錯了嗎?」趙青河的語氣同樣平淡,但平淡中散發著濃濃的殺氣。

  到這時,曹滿才反應了過來,回想剛才要不是蕭鎮山及時出手,此刻他非見了閻王不可,當即冷汗就冒了出來。

  「好你個陰毒的老狗,敢偷襲爺爺,爆你丫的老蛋!」

  曹滿憤怒的吼道,正待擼袖子發威,身旁冷曼伸手一拽,將他拽到了身後。

  「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在我身後安靜待著。」

  冷曼的話看似冷冰冰,但透著一股子關心,曹滿會心的笑道:「還是哥的真愛體貼,哥聽你的。」

  「說啥呢?」冷曼蹙了蹙秀眉,卻沒責怪的意思。

  寒岳翻了個白眼,可以啊耗子,都啥時候了還打情罵俏,找死不撿日子。

  趙青河微微收斂了一下目光中的殺氣,隨後做出了讓步,「行了,這件事是老夫激動了點,但你也該管教一下那些不相干的人,免得再出什麼亂子。」

  「至於那兩顆冥眼,乃是巫鬼教主精心煉製的陰陽冥眼,至於它的用途,待會兒你們就能知曉,現在時間不多了,我們先上巫葬台再說。」

  說完,趙青河轉身就要離去。

  「等等。」冷曼忽然開口道。

  趙青河厭惡的看了一眼,不耐煩的問道:「忘恩負義的賤人,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冷曼深吸一口氣說道:「從始至終你就不問一下方武的情況嗎?好歹他也是你的下屬,更是你的徒弟。」

  趙青河連聲都未出,只是收回了目光,隨後轉身離去。

  冷漠的態度,似乎方武和他沒有任何的關係,就如同擦身而過的路人,可有可無。

  這是一種冷酷到靈魂的無情,也正是因為這種無情,才造就了如今的趙青河。

  「小曼,無端端的你提什麼方武呢?」曹滿不知其意,有些不爽的問道。

  「沒什麼,我只是替方武感到不平,不過現在都過去了。」冷曼淡淡的說道,眸子裡不經意間浮現出了一絲哀色。

  畢竟,她曾深愛過對方

  「過去了就好,以後可不准再去想了。」曹滿的話裡面帶著一股子醋勁。

  另一邊,段虎皺著眉埋怨著。

  「師父,不是做徒弟的怪你,明明知道趙青河這條老狗居心叵測,你為何不當場制止他?天賜字碑也好,巫祖血僵也罷,不管是哪一方面,都會引來滅頂之災,難道我們就這樣放任不管嗎?」

  「還不到時候。」

  簡單的一句回答,蕭鎮山晃身追向了離去的趙青河,段虎苦笑著搖搖頭,心裡煩悶到了極點。

  「那啥,虎爺,剛才我好像聽見你說什麼巫祖血僵來著?」不知何時,曹滿湊過頭來弱弱的問了一句。

  「咋啦?」

  「巫祖血僵是啥玩意,聽著怪瘮人的。」

  「就是一具嗜血的老僵。」段虎簡單答道。

  「哦。」曹滿點點頭,繼續問道:「那它厲害不?」

  「厲害。」

  「可怕不?」

  「可怕。」

  「你和祖公能打得過嗎?」

  段虎

  「你究竟想問什麼?」

  「我就想問一句,巫祖血僵到底有多麼可怕?」曹滿不安的問道。

  「血魁,血將,鬼主老僵你見過是吧?」這回輪到段虎發問了。

  「見過,還交過手,老可怕。」曹滿點頭如啄食。

  「它們三加在一起也干不過巫祖血僵,何況這老僵並非單打獨鬥,手下還有著數不清的巫兵巫將,現在明白了吧?」說完,段虎自行離去,身後寒岳和虎千斤緊緊跟著。

  靠!

  尼瑪瑪!

  小曼,哥的真愛,哥決定了,我們回家!

  「小曼?」看著身影漸遠的冷曼,曹滿呼喚一聲。

  「耗子,別磨磨蹭蹭的,牽著驢子趕緊跟上來。」冷曼朝他揮了揮手。

  對咯,把阿亮給忘了。

  曹滿一拍腦門,轉頭偏巧對上了阿亮賊兮兮的目光。

  阿亮打個鼻響,目光傳話,大兄弟,要不亮哥和你一起撤咋樣?

  「撤你姥姥,跟我進巫葬台!」曹滿沒好氣的嚷道。

  繞過血字石壁,沒過多久便來到了巫葬台的下方,此刻段虎等人已經踏階登台,順著那條寬大的天梯一路登頂而去,唯獨曹滿和阿亮還在下方徘徊躊躇。

  不怪倆貨沒膽,而是

  太臭了!

  有多臭?

  腥臭惡腐,那味道,聞一口老魂抖抖,吸一口小魄顫顫,臭得能把眼淚熏出來。

  比大熱天隔了夜的老尿騷,比大熱天放臭的腐肉臭,比大熱天裹了一月的裹腳布還衝鼻,比大熱天散發著熱氣的糞坑還熏人

  為啥都要加個大熱天?

  因為應景。

  巫葬台深處地下熔漿火河,常年熱浪噴涌,火毒肆虐,早把此地變成了火熱的蒸籠,不熱才怪。

  熱天裡的氣味最容易揮發,冷天的話,勉強能壓住味兒,聞上去也沒那麼刺激。

  曹滿帶上了口罩,同時幫著阿亮把布條也遮在了口鼻上,想著這樣也許能減輕一點熏人的臭味,誰知,也就支持了三息的時間

  「嘔」

  「嗚」

  倆貨一塊兒蹲地,一個嘔一個嗚,滋味酸爽無比。

  「娘的,啥破口罩?不戴勉強還能喘口氣,戴了後,跟扣了碗米田共似的,味兒都散不掉,從里臭到外!」

  曹滿惱怒的一把撤掉了口罩,阿亮也恨恨地用蹄子蹭掉了布條,不忘踩兩下。

  巫葬台,台分九層,跟寶塔堆尖似的層層迭加,火岩堆砌,岩漿澆灌,表面覆蓋著一具具身體扭曲的乾屍,黑壓壓的好似野獸身上的鱗甲,從下往上看去,儼然是一座用屍體堆砌而成的死人山包。

  從面積估算,最底層比常家老宅的占地都要大,要知道老常家可是麻縣頭號的大財主,宅院深廣,屋舍繁多,沒個十幾畝方圓根本容括不下。

  九層的巫葬台,每層高達三丈三,對應著三三無盡,九九無窮的人極之數,屬於陰陽造化中的地乾天坤之位,再進一步,則榮登仙台,飛羽化仙。

  只是這些東西對曹滿來說,一點都不感興趣,屍台而已,又臭又腐,又髒又爛,值錢的玩意沒有,屍體多得讓人發毛。

  他就奇了怪了,既然倒斗是門發死人財的行當,咋自個兒偏偏什麼財都撈不著呢?

  瞅著陰森鬼戾的巫葬台,曹滿一肚子的晦氣外加污氣、臭氣、屍氣、煞氣、陰氣、霉氣.

  這跟鑽糞球的屎殼郎有啥區別?一輩子臭氣到家。

  悶躁的喘了口氣,尼瑪,臭到靈魂深處,能給口新鮮氣嗎?

  不多,一口就成!

  這願望,真心不大。

  「亮子,別猶豫了,要不咱倆還是上吧?」曹滿開口道。

  阿亮為難的搖了搖頭,這麼臭,咋上?

  是啊,這麼臭,能把活人熏死,活驢也不例外。

  可是不上的話

  人以群分,物以類聚,阿亮不願動,曹滿也不想上,除非有個帶頭的,但絕對不會是曹滿。

  這叫屬核桃的要砸了吃,皮厚殼硬還難剝,但只要去了殼,一準美味可口。

  曹滿就是屬核桃的,他準備拿阿亮當錘頭使喚,砸開他懶惰懈怠的外殼,才能看見美味鮮嫩的嘎嘎肉。

  「亮子,阿妹在叫你。」曹滿眼珠咕嚕一轉,有了主意。

  阿妹可是阿亮的女主人,最為關心和體貼,其他人的話阿亮可以愛理不理,但阿妹的話,它一定言聽計從。

  當即,本能的驅使下,阿亮連想都沒想,邁著小蹄子踏上了巫葬台下方的石階。

  「真聽話,不愧是阿妹的好驢子。」曹滿誇讚一聲,抬腳跟著也走了上去。

  瞅見沒?阿亮這把錘頭真把屬核桃的曹滿砸了個開竅。

  一階,兩階

  當爬到第五階的時候,阿亮停了下來,回頭看向曹滿,驢眼裡充滿了疑惑。

  耗子,阿妹真在叫亮哥嗎?我咋沒聽見聲兒呢?

  「誰讓你平時不愛乾淨,耳屎比驢皮還厚,能聽見聲兒才怪。」曹滿敷衍一句,抬手給阿亮的驢腚上來了一下,催趕著上路。

  耳屎?

  阿亮邊走邊嚼磨著味道。

  牲口需要掏耳屎嗎?

  咋掏?用蹄子掏嗎?

  這麼大個的蹄子,能捅進耳朵眼才怪。

  想到這,阿亮又停了下來,大兄弟,誆驢可是要遭報應的,知道嗎?

  曹滿心中好笑,誆驢?爺爺肚裡的這點水水除了誆你這頭蠢驢之外,難道還指望著能誆動黑臉大禿那些猴精猿怪嗎?

  不誆你,誆誰?

  「亮子,你聽,好像阿妹又在叫你了。」

  一句話,阿亮豎起了驢耳,可什麼都沒聽見。

  曹滿樂著給對方的驢腚上又來了一巴掌,「別聽了,就你那塞滿了耳屎的驢耳朵,有屁用,不如趕緊登上巫葬台,免得阿妹等得心急。」

  啪,啪啪!

  說完,大巴掌又拍打在了阿亮光溜溜的驢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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